老夫人沒有說話,葉雲華便又說:“老夫人,雖然大姐不在了,但是我還在呀。我可以替大姐陪伴在您身邊。雖然我沒有大姐做的好,但是我們都是您的孫女,對您的心都是一樣的。”
老夫人卻冷笑了兩聲:“一樣的?真的嗎?”
葉雲華一愣:“是啊,當然是真的。”
老夫人卻搖了搖頭,她拿起桌子上的一塊點心,對葉雲華道:“這東西雖然看起來不錯,可是沉香從來不會說自己費了多大的功夫,而且,每次我問她,她總是說的風輕雲淡,好像是隨手一做。但是我看得出,每一次她都是用了心的,不管是做工還是用料都極爲講究。每次我吃的開心,她卻比我還要開心。”
葉雲華想說什麼,老夫人便又說:“其實,你們都覺得她做點心是有意討好我,其實並不是。我知道她現在很忙,所以總是讓她不要再做了,可是她卻從未間斷過。她說她喜歡給我做。這樣真心待我的人,你能比嗎?”
“老夫人,我真的沒有故意要討好你,我只是……”
“行了,不管你是不是有心,我都不想追究了。你的孝心,我也承受不起。你還是走吧。”說完,便由鴛鴦攙扶着離開了。
葉雲華看着老夫人的背影,氣的牙癢癢。
“老不死的,你以爲我願意給你做點心啊!”葉雲華一跺腳離開了。
顧氏來看葉雲華的時候,葉雲華還沒有消氣。顧氏急忙幫葉雲華順了順氣,這才說:“好女兒,你可千萬彆氣壞了身子,那老東西我早就看她不順眼了。她既然不想我們去盡孝,我們也省了去演戲。她現在不是對府裡的事都不怎麼過問了嗎?那正好,我們就去助攻老爺。只要老爺點頭,我想她也沒什麼好說的。”
葉雲華點了點頭:“是啊,只要那老東西不找事,我們也不要管她了。”
這對母女算計的不錯,顧氏與葉雲華在葉振濂面前是各種討好。葉振濂十分的受用。
顧氏便對葉振濂道:“老爺,現在家裡的氣氛十分的壓抑,而且自從你封了香荷園之後,薛氏也是一病不起,這家裡必須得有人管啊。要不然就給蕭妹妹吧。”
葉振濂沒想到,顧氏這麼識大體。
葉雲華卻皺眉道:“爹,給三娘倒是沒什麼問題,只是,三娘前兩日還跑到翡翠園裡來罵我娘呢。”
顧氏立刻佯裝呵斥葉雲華:“雲兒,別說了。”
葉雲華吐了吐舌頭,果真不敢再說。
葉振濂卻皺眉道:“那瘋婆娘去幹什麼了?”
葉雲華便搶着說:“爹,你不知道娘受了多少的委屈。前些日子,娘身體不舒服,您便留宿在三娘那裡,三娘便天天來翡翠園裡氣娘。如今,娘身體好了,恢復了往日的生氣。可是,三娘卻又心裡不平衡了。她前幾日還跑翡翠園來,說娘是狐狸精。這我們都能忍,但是她卻說爹三心二意,還說爹……”說到這裡。葉雲華看了看葉振濂的臉色。
葉振濂已經臉色鐵青,顯然氣得不輕。
他拍桌子問道:“那潑婦還說了什麼?”
“她說爹冷血無情,翻臉如翻書。”葉雲華剛說完,葉振濂便把杯子摔了:“這個臭婆娘,簡直就是不要臉。我明日便罰了她的例前。”
葉雲華急忙對葉振濂道:“爹,你可千萬別,這要讓三娘知道了,說不定還要說出什麼更難聽的話呢。”
“她敢!”葉振濂顯然是真的生氣了。
顧氏一邊拍着葉振濂的胸口,給他順氣,一邊說,“老爺,你可莫氣壞了身體。所以我說,這管家之事還是交給蕭妹妹吧,省的她到時候又心裡不平衡。”
“交給她?哼,她也得有那個資格。”葉振濂當即便表示,“明日,這管家之權便交給你了。”
顧氏心裡高興,臉上卻表現的很平靜:“那……”
“你莫要推辭,我看着管家之事交給你正合適不過。以前你管家,不是也把這個家管理的井井有條。”
顧氏這才順從的答應了。
葉雲華看事情已經朝着自己設想的方向發展,十分的高興。
於是,看天色不早,葉雲華便出來了。
她只是沒想到,剛走到金菊園門口,斜地裡便突然竄出一個黑影。
葉雲華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被人捂住了嘴。銀川沒有在身邊,葉雲華嚇得不知所措,當她被拖到暗地裡才聽到一個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二小姐,是我。”
葉雲華一愣:“大哥,你……”
葉庭軒的聲音冷冷的,沒有意思的溫度:“說!你是怎麼陷害沉香的?”
葉雲華一聽,便委屈的掉眼淚:“大哥,大姐染上時疫我也很難過,我也求過父親,可是父親執意要燒死大姐,我也沒有辦法呀。大哥,大姐去了,我心裡比誰都難過,你怎麼會誤會我呢?”
“你別裝蒜了,姜若塵已經都告訴我了。”
葉雲華狠狠握拳,這個姜若塵真是自找死路啊。看來他也不能留了,想到這裡,葉雲華哭的更慘了:“大哥,我與姜先生從來沒有交集,只有生病的時候,會讓他看一下,而且到處都是僕人丫鬟。而且,這時疫究竟是怎麼染上的,我都不知道,我怎麼會跟姜先生一起去害大姐。”
葉庭軒雖然還是半信半疑,但是手到底是鬆開了。
葉雲華看葉庭軒有了遲疑,便對葉庭軒道:“大哥,我知道你也關心大姐,可是這件事真的跟我無關。”葉雲華幾乎要賭咒發誓了。
“那姜若塵怎麼會說是你要害沉香妹妹?”
葉雲華眼淚刷一下流了下來:“大哥,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啊。我相信姜先生也不會幹這個事的,畢竟他跟大姐無冤無仇,而且在咱們丞相府這麼多年,一直都是風輕雲淡的,我真的不相信姜先生會殺大姐。大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若是葉雲華一口咬定是姜若塵所謂,葉庭軒必然會懷疑葉雲華,可是現在,她不僅沒有說姜若塵,還替他說話,這讓葉庭軒有些動搖,是不是自己真的願望了葉雲華。
他最近一直想要進香荷園,卻被各種阻撓,後來實在忍不住,便跳牆進去了。發現這裡的人都死氣沉沉的,後來才知道沉香被人拉了出去,估計是要被弄死了。
葉庭軒找了很多地方都沒有找到沉香的蹤跡,看來真的是被火化了。葉庭軒傷心了許久,最後決定要爲沉香報仇。他知道,沉香是絕對不會染上時疫的。因爲這裡沒有病原,而且沉香的身體一向都很好。
所以,葉庭軒想來想去就想到了姜若塵。不管是誰陷害沉香,姜若塵是郎中,他既然已經出診,必然是他說葉沉香染上了時疫,纔會讓人深信不疑。
想到這裡,葉庭軒便去了清風苑,沒想到,姜若塵已經沒有從前的飄逸淡然。每天買醉。看上去像個潦倒的邋遢鬼。
葉庭軒揪住他的衣領,問他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這才哭着把一切都和盤托出,葉庭軒雖然知道葉雲華沒有表面上那麼善良,可是也沒想到葉雲華竟然會害死沉香。於是,葉庭軒便趁天黑,劫持了葉雲華,他要讓葉雲華交代出所有罪行。他要替沉香報仇。
可是沒想到,葉雲華巧舌如簧,很快便打消了葉庭軒的疑慮。
不過,葉庭軒還是覺得姜若塵沒有理由要騙他:“你怎麼證明姜若塵說的是假的?”
葉雲華說了一句話,徹底讓葉庭軒沒有了任何懷疑她的理由:“大哥,爹已經做主,準備讓我嫁給忠義侯之子裘斐了。”
葉庭軒一愣。
葉雲華接着說:“我一個快要出嫁之人,怎麼可能再在府中找事。畢竟以後我都不在府裡了,又豈會跟大姐作對?”
“你要嫁人,這我怎麼不知道?”
葉雲華苦笑了一下:“那大哥應該聽說前兩日裘斐來提親了吧。”
“大伯不是沒有答應嗎?”
“爹是不想答應,可是忠義侯替三弟求情,爹得還這份人情,最後還是答應了。只是給裘斐設了一個條件而已。若是不出意外,明年我可能就離開丞相府裡了。”
葉庭軒徹底鬆開了手。他還是有些震驚,問葉雲華:“你真的想嫁給他嗎?”
葉雲華苦笑了一下:“不嫁又如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我。”
葉庭軒愣了好一會兒,才抱歉道:“是我弄錯了,雲兒妹妹,對不起。”
葉雲華看事情成功,便落寞的嘆了口氣:“大哥,不怪你。若是你真覺得大姐的死有蹊蹺,我看你還是好好調差清楚。畢竟,大姐也是我的姐姐,我怎麼也不希望她被人害死。”
葉庭軒看葉雲華說的真誠,便真的信了她。
只是,離開之後,葉庭軒卻贊賺翻側睡不着,姜若塵說的不像是假的,可葉雲華也沒有理由去加害沉香。
這究竟是哪裡出了錯?
第二天,丞相府的管家之權就徹底易了主,葉庭軒得到消息的時候,腦子裡精光一動。現在葉雲華有理由了,她是要爲了顧氏害死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