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又是過去了五分鐘,會議室外響起了腳步聲,終於鄒安林副省長和謝開權副省長兩人聯泱走了進來。一進入辦公室後,鄒安林就不好意思的說着,“哎呀,公事太多,來晚了不好意思。”
雖然是嘴上這樣說着,可大家都看得出來,這廝是一點不好意思的神情也沒有,可以想像的出來這根本就是故意的。
另一位副省長,原都城省委常委,國川開發區主任謝開權更是牛氣,硬是一個字沒有說,尋了自己的位置就坐了上去。給人的感覺好似他來晚了就是天經地義一般,這就是應該的。
看着這一切,鄭德付是一臉的不高興,這兩個人真是牛氣呀。一個不解釋,根本就是目中無人,另一個推說工作忙,孃的,他忙還不是因爲搶了自己應該管的事情嗎?可以說這個時候他心中是最不爽的。
把這一切都看在眼中的馮思哲暗暗地關注着大家的表情,他心中十分的清楚,兩人故意的遲到這根本就是想給自己下馬威,要說他以前的脾氣,這一會早就生氣了。可是現在他好歹是一省之長了,個人境界也提升了,人家想讓自己生氣,他確是偏不生氣。“好,大家都到齊了,現在開始開會吧。”
馮思哲沒有要追究任何人的意思,這即是算定之中又算是意料之外。
說是算定之中,因爲馮思哲剛來,對各方面的情況都不甚瞭解,而在這樣的情況下,少說話,多看,多聽纔是正道。說是意料之外,那是因爲他越不發火,越是證明他的養氣功夫達到了一定的境界,這不由得讓大家對這個年輕人刮目相看。
“同志們,請允許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馮思哲,中央派我來到都城省工作,這即是對我的信任,同時我本人也感覺到壓力巨大。首先,我感謝中央和組織對我工作能力的肯定以及給了我這樣的機會,其次既然大家相見就是緣,我希望在我以後的工作中,可以和大家精誠團結,把都城省的經濟工作全面進行提高,讓都城省的人民切實的享受到國家良好的政策和經濟改革帶給個人的好處。我這個人,也許很多同志並不瞭解,大家看到的表面是我很年輕。沒錯,論年紀在座的誰都比我大,你們稱我爲小老弟也並過分,而且如果你們願意,私下裡也可以這樣叫我,但我這個人工作的時候是非常認真的,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只要你把工作做好了,怎麼樣都行,反之你幹不好手頭上的工作,那對不起,我不管你是什麼人,以前有什麼樣的功勞,我都會賞罰分明。”
馮思哲一說到賞罰分明的時候,明顯的有幾位副省長的身子小動了一下,顯然他們聽出了這話中不一樣的音。
“好了,因爲是第一次見面,下面還是請大家自我介紹一下,先有請鄭德付同志自我介紹。”馮思哲結束了自己的開場白,把話語權送到了常務副省長鄭德付的手中。
鄭德付終於有了發言的機會,當即就開始了他的侃侃而談。“大家好,我叫鄭德付,原來在京都任副市長。在京都的工作期間,我團結同志,尊敬領導,對工作兢兢業業,對人民關切關心,對黨忠誠,對國家……”
這廝也許是真的憋壞了,有了發言的機會便開始不斷的自我推銷,甚至他都開始講起了自己在京都工作的一些事情,這一講就是三十分鐘,聽的有些人都瞌睡了。
想想也是,馮思哲說的很明白,大家自我進行一下介紹,然後介紹一下自己手頭上的工作,快的話也就是三兩分鐘,慢的話十分鐘怎麼樣也搞定了,可是現在看鄭德付,他根本沒有這個的意思呀。
常委副省長鄒安林皺了一下眉頭,但確沒有馬上發言,也許他也清楚這是馮思哲到後的第一次會議,上來就挑刺不太好吧。
可鄒安林不講話,不代表別人不會說,很快一個聲音就打斷了鄭德付的講話之聲。“我說鄭副省長,我們不是組織部,要聽你的豐功偉績,現在是自我介紹時間,你還是揀重點的說吧。”
正說着起勁的鄭德付一聽有人打斷了自己的講話,當時就很不悅,尋聲望去,發現說這個話的人是國川開發區主任謝開權,他當即也不樂意了,“怎麼?我要怎麼樣說話還用你教嗎?你知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什麼?我是常務副省長,你確不過就是掛了一個副省長的職務,說白了就是一開發區的主任,這裡輪的到你講話嗎?”
鄭德付從下了飛機之後就憋了一肚子的氣,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講話的機會,他又怎麼會輕易的放過呢?如今正講着爽呢,就被別人打斷了,可想他的心中有多麼生氣。
謝開權也不是普通人,若不是紀泉涌卸去了省委書記的擔子,佔了一個省委常委的名額,那他現在還是都城省委常委呢。以前他在都城省也是風光無限,屬於那最牛的十五人之一,如今確是被一個人外人來這樣評價,他怎麼會不生氣,又怎麼能忍的下。
“鄭德付,你別給臉不要臉?”謝開權猛一站起來,指着鄭德付的鼻尖恨恨的說着。
“什麼?你說什麼?有種再說一遍?”突然間被人指着鼻尖罵,鄭德付心中的怒氣可想而知。
“我說你別給臉不要臉,這裡可是都城,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來戶撒野,你……”謝開權一臉怒氣的說着。可他確忘記了,這樣一講連帶着把馮思哲也給捎進去了,要知道,對於都城省來講,馮大少也是外來戶呀。
“幹什麼?你們都想幹什麼?想打架嗎?好呀,那出去打,用不用在寫一個生死狀,來一個不死不休呀。”馮思哲看着省長辦公會中兩位副省長竟然就這樣吵起來了,當即他就站起身,非常惱火的說着。
表面上看馮思哲是非常生氣的,實際他心中確是有些開心。初到都城,對很多情況都不熟悉,若能借着鄭德付開路,從而試探一下這水的深淺,倒也可以省卻不少的麻煩。就像是從現在的情況中,他就可以感覺的出來,這個謝開權不是普通人,連常委副省長鄒安林都沒有說鄭德付的不是,可他確敢跳出來,足以說明這個人不簡單,身份應該不會僅僅是一個掛名副省長和國川開發區主任這樣的簡單。
馮思哲一站起來一吼,鄭德付和謝開權兩人便不在爭吵了。他們也感覺出來在這樣的場合中吵架是有損身份的一件事情吧。
“好了,鄒安林同志介紹一下自己的工作吧。”馮思哲看着場面安靜了下來,便繼續主持會議。
“好,那我就介紹一下,雖然大家都知道我,可既然馮代省長要我說,我就再說一遍。我叫鄒安林,主抓全省農業經濟,承蒙省委省政府看的起,我現在還兼管着省財稅,監察,國土,人力資源,社會保障和外事等工作,我自感壓力很大,但我會努力工作,爭取……”
隨着鄒安林的介紹,其它的副省長也是一一介紹自己的工作。
直到最後,省政府秘書長付長濤發言,“我叫付長濤,說是省政府秘書長,其實就是一個大管家,在座的都是我的領導,你們有什麼需要就是我的工作,我盡力服務各位領導,大家也不用對我客氣,呵呵。”
付長濤這一通發言後,幾位副省長也跟着呵呵笑了笑,這似乎是沖淡了剛纔鄭德付與謝開權的爭吵之聲。
“好了,通過剛纔的發言,大家都相互認識了。多餘的話我就不講了,現在我談一下百川大樓的問題。”馮思哲正色說道。
一提及到百川大樓的事情,所有副省長們的臉色都嚴峻了許多,顯然大家也都知道,這件事情帶給都城省的壓力有多大,如果不是這件事情,紀泉涌也不會從省委書記的位置上退下來了。
“趙副省長,還是先由你來講一下情況吧?”看向坐在那裡的趙文波副省長,馮思哲出聲說着。
趙文波作爲都城省副省長中的一員,主管的工作就是商務,質監,和工商。百川大樓在峻工的時候是經過了省質監部門的檢查,是在認爲合格的情況下入住一些公司和企業的,可是後來才三個多月大樓就倒了,這不能不說他作爲主管的領導有失職的成份在其中。
被點了名,趙文波就一臉嚴肅的站起了身,“馮代省長,作爲主管質監部門的省政府領導,百川大樓的事情中我負有一定的責任。”
“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問題,你還是說說具體情況吧。”馮思哲擺了擺手,他最煩的就是一遇到問題,做領導就先自我檢討,好似這樣做了之後,就沒有罪一樣,可事實會這樣嗎?顯然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