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說這麼多做什麼?萱兒,你既然要去就跟爲父來吧。”
司馬風見又是後院爾虞我詐的事,心下更是煩燥不已,只扔了句話就走了。
左芸萱對左千鸞微微一笑道:“大姐姐早些休息吧,等大姐一覺醒來就知道誰是放蛇咬你之人了,大姐姐且寬心,我一定會將那個包藏禍心之人千刀萬剮,讓他後悔害人的。”
注意了,左芸萱可是說包藏禍心的人千刀萬剮,不是放蛇咬左千鸞的人千刀萬剮,左千鸞如何聽不出這是指着和尚罵禿子呢!
“你……滾!滾啊!”左千鸞氣得拿起手邊的茶杯狠狠的扔向了左芸萱。
左芸萱眸光微凝,聲淡而冷冽:“二姨娘,左家堡雖然富貴,但也不是能無休止的養着閒人來‘浪’費左家堡的資源的,大姐姐摔壞的東西還請大姐姐自掏腰包吧。”
林氏目光淬毒的瞪着左芸萱,左芸萱抿了抿‘脣’帶着柳姑姑們揚長而去。
“砰!”
左千鸞拿起了一個茶壺狠狠地砸向了左芸萱走後關上了‘門’,歇斯底里的喊:“氣死我了,氣死我了,居然敢說我是吃閒飯的閒人!我是左家堡的大小姐!是左家堡未來堡主的嫡姐,怎麼是閒人?她左芸萱纔是吃閒飯的閒人,賤人!賤人!不要臉的賤人!她娘不要臉佔了爹爹,她更不要臉佔了我的位置!我要殺了她……啊……我要殺了……唔……”
“‘混’帳,你胡說什麼?”林氏驚慌失措的捂住了左千鸞的嘴,害怕的幾乎用盡了全身力氣捂住了左千鸞的口鼻:“你瘋了麼?居然就這麼大喊大叫?”
“唔……”左千鸞拼命的掙扎,直到林氏鬆開了口才長喘一口氣,氣急敗壞地吼:“娘,你這是要謀害親‘女’麼?!”
“胡說八道!”林氏氣惱道:“平日裡看你倒是機靈,怎麼今兒個這麼沉不住氣,竟然連這種話也敢吼了出來?難道你不知道多少眼睛暗中盯着娘麼?要是被人抓住了小辨子,咱們母子三人還有好日子過麼?”
“母子三人?恐怕是你跟弟弟母子二人爲重吧!”左千鸞譏諷地掃過了林氏。
“你……”一句話把林氏‘激’得擡起了手就要扇向了左千鸞,可是看到左千鸞滿身是傷的狼狽樣子,終於是心頭一疼放下了手,嘆了口氣道:“鸞兒,你怎麼能這麼說娘?娘對你跟對你弟弟都是一樣好的,要知道你好了能幫襯着你弟弟,你弟弟出息了纔是你堅強的後盾,更是你入宮後在宮中站住腳跟的支柱,你怎麼不明白呢?”
左千鸞沉默了默,眼神‘陰’晴不定。
“唉,我也知道今日你突逢變故,思維偏‘激’了些,娘不怪你,不過當務之急是那個放蛇的人怎麼辦!”
左千鸞這纔開口道:“娘,剛纔是我錯了,不過那放蛇之人現在被爹爹抓着了,這可怎麼辦啊?”
“怎麼?那放蛇人真是你找的?”林氏心頭一驚。
左千鸞緊閉着‘脣’不說一句話。
“你……”林氏怒其不爭的瞪了她一眼斥道:“我剛纔看你臉‘色’不對就怕是你做的,沒想到還真是你做的!你看看這可好了,沒害着那小賤人卻害了自己!你讓娘怎麼說你好啊!”
“好了好了,事情都出了,我都成這樣子了,你還不想着解決卻在這裡埋怨起我來,你再埋怨能幫我解決問題麼?能讓爹爹審不出事實麼?”
“你……”林氏真是被氣得不輕,想到事已如此罵也沒用,遂無可奈何的坐在了左千鸞身邊柔聲道:“你也別急了,這事不管怎麼樣那個放蛇之人都是一個死字,想來你爹爹這麼聰明之人心中也是有些數的,不至於讓這事牽扯到你。”
“話雖如此說,可是那小賤人一定要跟着,要是在一旁問出個什麼,爹爹當着小賤人的面總不能明目張膽的包庇於我吧?”
“這……應該不會,你爹爹對你的疼愛你也是知道的,相信你爹爹會妥善處理的。”
“你怎麼知道?”
“唉,傻孩子,你將來嫁了人可怎麼辦啊!你雖然冰雪聰明,畢竟是經驗少啊,你也不想想娘與你爹爹認識這麼二十幾年了,怎麼能不瞭解你爹爹的想法呢?所以鸞兒,你以後是要進宮的人,一定要好好琢磨你那位的想法,這樣才能立於不敗之地知道麼?”
左千鸞突然臉一紅,羞道:“娘說什麼呢?我還沒嫁呢,您就教我這個!”
“娘還不是爲了你好?”林氏心疼的撫上了左千鸞的額頭,待看到那觸目的傷後,目光攸得變厲,恨恨道:“左芸萱,我是不會放過她的!”
左芸萱與司馬風一前一後走到了一個分岔路口時,左芸萱突然跨上一步:“爹爹,‘女’兒想想就在這裡跟爹爹別過了。”
司馬風腳下頓了頓,回過頭道:“你不是說要與爲父一起審放蛇之人麼?怎麼又不去了?”
“爹爹,說來是‘女’兒自不量力竟然以爲以‘女’兒這點微薄之力能保護爹爹,雖然聽着是孝義,實在是有些可笑。剛纔大姐姐竟然說出了那些話,雖然爹爹厚愛‘女’兒並不相信,但這世上並非人人都如爹爹這般明辯事非的,要是‘女’兒跟着爹爹去了,一旦有人心懷不軌拿這些說事,恐怕被人鑽了空子,所以‘女’兒想來想去還不是隨爹爹一起了,不過爹爹您得答應我一定要多加些人手保護您,聽說養蛇之人都會御蛇之術,爹爹向來光明磊落,哪能瞭解那些小人手段,所以‘女’兒請求爹爹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女’兒已經沒了孃親的疼愛,不能再失去爹爹的庇護了。”
“萱兒……”司馬風‘脣’翕了翕,目光復雜的看着她,半晌才道:“爹明白你的心思,好,爹答應你會好好保護自己的。”
“如此‘女’兒就放心了。”左芸萱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行了個禮往琳琅閣而去。
司馬風一直目送着她離開他的視線,直到看不到一絲人影,才收回了慈愛的目光變得冷寒,對身邊之人吩咐道:“去,把那放蛇之人處理了,記得做乾淨些。”
“是。”
“小小姐,你爲何不跟去了?您就該在老爺面前揭穿了大小姐的真面目,看老爺到時該怎麼收場!哼,看他是給您一個‘交’待呢,還是力保大小姐!”‘玉’潔不平的嘟噥道。
柳姑姑聽了瞪了她一眼道:“你這丫頭,枉我平日手把手‘交’你,怎麼這麼沉不住氣?”
“我怎麼沉不住氣了?難道就任大小姐這麼紅口白牙的不停的冤枉小姐麼?這老爺明顯就是偏信偏聽,大小姐只一冤枉小姐,老爺就是對着小姐劈頭蓋臉一頓的指責,現在就是要讓放蛇人供出了大小姐,看老爺怎麼說!哼!難道在鐵證如山的面前老爺還能明目張膽的包庇大小姐不成?”
柳姑姑沒好氣道:“怎麼說?你以爲姑爺會讓那人有機會說麼?說不得小小姐還未跟着到那人面前,那人就畏罪自盡了,到時小小姐跟去反而成了姑爺責難的對象罷了!”
“怎麼會這樣?”‘玉’潔驚異不已。
“怎麼麼不可能?”柳姑姑撇了撇嘴道:“你以爲姑爺不知道是誰放的蛇?現在大小姐自食其果也算是得到了應有的懲罰,要是小小姐還是不依不饒的,那姑爺能給小小姐好果子吃?你沒見姑爺所以‘玉’潔別一天到晚就知道直來直去的沒腦子,你也老大不小了,該長長腦子了!”
“是。”‘玉’潔有些傷心的低下了頭。
“好了,柳姑姑,您也不要責怪‘玉’潔了,‘玉’潔一向‘性’子直,哪有這麼多的彎彎繞?何況她還小,慢慢教吧。”
芸萱心疼地看了眼黯然的‘玉’潔,看到‘玉’潔她彷彿看到了自己的前世,前世她比‘玉’潔還不如呢,把所有人都當成了好人。
要是前世的她定然會不依不饒的跟着司馬風去審犯人,到最後的結果不過是惹得司馬風更厭惡自己罷了。
今世她看明白了一切,倒不是怕司馬風,只是有些東西她一直都想不明白,她想慢慢找出真相。
因爲重生後她發現前世的司馬風其實是恨着自己的,恨到入骨的那種,不然也不會在她這麼乖巧孝順的對待他後,不但奪了她的左家堡還縱容左千鸞給她下毒要了她的命。
如果說司馬風是因爲恨着她的孃親連累到恨自己,那麼她還感覺好些,可是她在孃親在世之時,分明感覺到司馬風對孃親是愛若至寶,簡直就是放在手中怕曬着,含在嘴裡怕化了,那是一種真的感情,她就算小也能感覺出來。
只是就算司馬風愛孃親愛到骨子時,對她的愛卻是虛假的,沒有一點的真實感。
難道自己不是司馬風親生的?所以司馬風纔會厭惡她?而且娘也很怪異,當初把林慧納進來給渣爹當了妾也罷了,居然不過數月又給渣爹納了李姨娘與‘花’姨娘,李姨娘還好說只是個沒有心思的人,可‘花’姨娘看着柔弱可不象是簡單的人,何況‘花’姨娘竟然長得這麼象娘,也不知道娘到底是什麼想法。
“柳姑姑……”她突然抓住了柳姑姑的手道:“我是不是爹爹親生的?”
柳姑姑一驚,連忙看了看左右,見沒有人才壓低聲音道:“小小姐怎麼這麼問?你自然是姑爺親生的,小姐自從成親後一直在堡裡呆着,從來不接觸外男,你不是姑爺生的又是誰的?”
“你確定麼?”
“這……”柳姑姑想了想堅定的點頭道:“不會有錯的,我親眼見到小姐懷胎生下了你,在懷你之前小姐連‘門’都沒出去過,所以懷的只能姑爺的孩子,不過……”
“不過什麼?”
“唉,我也說不清楚,自從小姐生了小小姐後,似乎變了許多。”
“變了許多……”左芸萱沉‘吟’地皺了皺眉:“你是指什麼方面?”
“這……我也說不好,只是覺得自從生完小小姐後,小姐的人變得‘陰’沉了,也不愛說話了,每日裡只是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不出來,我也很着急,於是問了問一些生過孩子的人,也問過大夫,大夫們說象這種情況是有先例的,可能是生完孩子後得了什麼什麼產後什麼勞子的,反正就是影響心情的那種不良情緒。”
“產後抑鬱症!”
柳姑姑眼睛一亮道:“還是小小姐有見識,居然把我說得這麼語焉不詳的話解釋的這麼‘精’闢,可不是產後抑鬱症麼,整個人都不高興呢,連‘性’子也變得冷漠了。之前的小姐可是慈悲不已,生完小小姐後就完全不一樣了。”
左芸萱想了想一時也想不通是什麼原因,遂道:“算了,這事以後再說吧,明兒咱們出去一趟。”
“明兒出去?”柳姑姑不放心道:“小小姐你今日才受了傷,明兒就出‘門’豈不是不好?”
“無妨,二姨娘不是到處宣傳我是傻了麼?我不出去亮亮相,怎麼能坐實她的說法?”
“哎呦,我的小小姐,別人遇到這種事第一個是澄清事實,你倒不怕把髒水往身上沾?您現在都十二歲了,眼見着就該及笄,要是傳出去你是個傻子,到時誰敢上‘門’求娶?”
“放心,依着我的身份別說我是傻子就算是蟆母都有人求娶的。”左芸萱譏諷一笑。
柳姑姑先是一愣,隨後啐道:“盡胡說八道,那些看上你身份纔來求娶的能有什麼好東西?我怎麼放心把小小姐‘交’給他們?”
“噗!”左芸萱笑道:“瞧柳姑姑急的,不過是逗你玩的,那種人我自是不會看上的,我之所以不承認二姨娘夫人的身份也是爲了這事,免得她利用夫人的身份把我賣了。”
“還是小小姐聰明,只一下就把二姨娘打回原形了,不然她有了繼室的名份,你做任何事都得束手束腳,怎麼着她也佔了個長輩的名份。”柳姑姑眼中‘露’出了欣慰之‘色’。
“呵呵,現在她名份是沒了,不過心卻狠了,看着吧,這陣子她必然會動手了。”
左芸萱垂下眼眸,掩住眼底一汪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