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野萍坐進車子裡,臉色鐵青,罵了一聲,道:“媽的,這小子,架子真大!”煩躁地摸出一包軟中華,抽出一根放進嘴裡。
旁邊的秘書眼疾手快地摸出打火機,啪地一聲爲胡野萍點着火。嚥了一口吐沫,在旁邊出主意道:“聽說這小子是官宦子弟,他要不答應,咱們他在香港的事情在內地曝光一下子……”
“啪啪啪”,胡野萍狠狠地拍了幾下秘書的腦地。
“你懂個屁!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胡野萍瞪眼睛聲色俱厲地道。“就顯得你能!別說是我,就是整個新華社敢衝他叫板麼?就你有媒體,別人有亞洲衛視!你有央行別人有上帝之手!靠!”
胡野萍重重地靠在沙發上,衝司機喊道:“開車!”
長出了一口氣,才道。“要不是你老子是我老領導,我早就一腳把你踢回內地了!”
秘書羞紅了臉,捂着頭,發誓以後再也不提建議了,書上說秘書不是要做好領導參謀麼,參謀你妹兒啊,還是拍馬屁風險小,收益高。
“告訴你,通知新華社和新聞出版總署,關於這次沈家出事的事情要嚴防死守!一個字都不能出現!”胡野萍氣呼呼地下了命令。“還有,你小子啊,以後回內地千萬不能亂說,不然死你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秘書重重地點了點頭。
胡野萍看着逐漸暗下來的天際,慢慢平靜下來,聲音平和了許多,道:“小王啊,以後在香港,我們還要多多和他合作,用着他的地方多着呢!這小子心思縝密,他的金融帝國的架構之龐大,佈局之隱蔽,細想起來,讓人毛骨悚然啊,這麼一個龐然大物,我們竟然摸不着他一點底細……想消滅它是不可能的啊……既然不能消滅它,只能想着如何利用它。即使國家機構,也要想着如何多交朋友,少點敵人,懂了麼?”
秘書再次重重地點了點頭。
……
槍口,冰冷的槍口頂着週五侯的腦袋。
只是,週五侯依然面帶微笑,絲毫沒有緊張的意思,而那拿槍的手,已經微微顫抖。
“週五侯!是你害得我家破人亡!是你!都是你!我今天要幹掉你!幹掉你!”沈臨風那原本帥氣的臉龐,現在因爲憤怒和緊張而變得扭曲猙獰,他猛地拉開保險栓,槍口再次用力捅了一下週五侯那肥胖的腦袋。
“好,要我的命很簡單,我也一直在等這一天。我知道,你心裡很怪我,怪我在沈家處於最危險的時候沒有伸出援手,沒有幫助你……好吧,你現在幹掉我吧。”週五侯冷冷地道。
“你……你……”沈臨風瞪大了眼睛,看着週五侯那張肥胖的,甚至顯得有幾分呆滯的臉龐。“你難道不想求饒,不想解釋?”
週五侯細小的眼睛閃過一絲得意的光芒。沈臨風,要說你這種在蜜罐里長大的紈絝子弟也敢開槍打人?狗都會笑了。
他一臉的意興闌珊,懶懶地道:“解釋?解釋,你會聽麼?現在,你已經完全喪失了理智了。我的解釋你會聽麼?”
“那,要看你給我什麼理由了,只要你給我不殺你的理由,我就不殺你……”沈臨風咬牙切齒地道。
“如果你要聽我的解釋,很簡單,先把你那杆破鳥槍拿起來,別忘了,我週五侯五歲的時候就開始在上海警備區射擊場一天打下五百發子彈了!你還嫩點!而且,你看看,外面,我的保安們子彈都上趟了,傷着我沒什麼,傷着你這個沈家唯一的獨苗,沈老爺子唯一的希望,就不好了吧!”週五侯不顧沈臨風那鐵青的臉色,自顧自地道。
沈臨風看着辦公室門口那些嚴陣以待的拿着長槍的保安,猶豫了一下。
話鋒一轉,週五侯一臉悲涼地道:“我二十二歲來香港,我們在一起廝混了十年啊,十年間,我們親如兄弟,現在,你卻把我當做害得你家破人亡不共戴天的仇人!如果你有這個想法的,用槍指着我的話,我現在只求一死,還解釋什麼?”
沈臨風兀自猶疑,但是,很顯然,他的殺心沒有剛剛熾烈了,更多的恐懼佔據了他的心靈,他的手似乎抖得更加厲害了。
“放下槍吧,如果我要想殺你,剛剛我就讓他們報警了。那樣的話,恐怕你已經死在了香港飛虎隊的狙擊槍之下了!”週五侯淡淡地道。又高聲道:“保安,退下!”
看保安退去,沈臨風放下槍,頹然地坐在沙發上。
週五侯跟沒事人一樣,信步走到酒櫃旁邊,打開一瓶紅酒,往兩隻高腳杯裡倒得滿滿當當,端了一杯遞給沈臨風,坐在沈臨風旁邊。
週五侯和沈臨風碰了一下杯子,道:“還記得1942年的百齡壇麼?十年前,我第一次來香港,我們在荃灣的酒吧打架鬥毆,結果,你的十個手下全被我放倒了。你還想叫人,我說,不如喝一杯酒交個朋友。”
“於是,我就請你喝酒,當時喝的就是1942年的百齡壇。”沈臨風想起那些年少輕狂,無憂無慮的日子,好想唱一首《不想長大》。
“那是我第一次喝百齡壇,味道真好,讓我回味至今,我也喜歡上了這個味道。那時候,內地很苦的啊,別說紅酒,我靠,啤酒都沒有!”週五侯感慨地道。“當時來香港,是因爲想躲避華夏十大家族三地子弟的紛爭,沒想到,資本主義社會這麼好!跟着你沈少爺我不知道喝了多少百齡壇!”
週五侯眼光迷離,好像回到了泛黃的往昔。“我在香港打下這個紅色企業的這些年,是很艱難的日子,沒有你沈臨風的支持,沒有我今天!”
週五侯動情的訴說,讓沈臨風也眼圈泛紅,他是朋友麼?可是爺爺怎麼說,他把自己當槍使呢?
週五侯嘆了一口氣,肥厚的手掌撫摸了一下沈臨風的肩膀,語氣蒼涼地道:“這一次針對曹家的攻擊,是我策劃了十年的大動作。僅僅佈局我就用了十年,而發動進攻,只在一朝一夕。當時你知道,我們都以爲,這是一個完美的計劃。你在內地獲得了經濟利益,除掉了夏小洛,報了仇,解決了一個大威脅。我呢,打蛇打七寸,打擊曹家政治派系的急先鋒何京生和夏近東,這一切,都很完美,對不對?”
沈臨風點點頭。
週五侯仰望天花板,眼圈都紅了,長舒了一口氣道:“十年啊!我韜光養晦十年,放棄了華夏內地的政治前途,以退爲進!用十年時間,讓華夏十大家族淡忘我,就是爲了這出其不意的一擊!我的苦……你可知道?那些小髒女明星……賭馬、賭博……打架鬥毆,我讓人以爲是個徹徹底底的紈絝子弟!不務正業,聲色犬馬!就是爲了這出其不意的一擊!”
“可是,我失敗了!你也失敗了!”週五侯站起身來,肥胖的身體佇立在窗口,留給沈臨風一個哀傷的背影,臉上流出兩道亮晶晶的淚水。
“可是,這一切!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誰,你知道麼?”週五侯猛地轉過頭,大聲地質問沈臨風。
沈臨風猝然一驚,看着週五侯。
“是夏小洛!上帝之手,撒旦!都是他在操控!是他逼死了我們那敬愛的沈老爺子!是他讓你的家族倒塌!是他讓你失去了美好的生活!你的財富!你的地位!你的榮耀!你的權勢!你的一切一切!”週五侯悲憤地說道。
“是!是他!”沈臨風怒不可遏地道。痛苦地錘擊着沙發!他猛地站起身來,道:“媽的,老子一槍崩了他!”
“冷靜!”週五侯走到沈臨風跟前,猛地把他推倒最沙發上。
“幹嘛!大哥!他害得我們兩家這麼慘,我一槍幹掉他算是輕的了!”沈臨風怒不可遏地看着週五侯道。
“臨風,你要冷靜!”週五侯痛苦地閉上眼睛。“我何嘗不想殺了他!?我這次對曹家進攻失敗,南巡首長十分震怒,把我父親叫到中南海談話,說我們周家阻礙改革,我們周家和政治局常委是無緣了!我父親電話我,讓我永遠不要踏進周家大門!我真真成了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紈絝廢材!要說恨他,我比你更恨他!”
“那還等什麼?啊——?”沈臨風再次站了起來,怒氣衝衝地道。他此刻爺們得很,跟一罵街潑婦似的,你越勸他他越來勁兒。
“臨風,你叫我一聲大哥,我很高興。就是不報仇了,我也高興。”週五侯動情地道。
他話鋒一轉,道:“你這麼拎着一把槍去殺他,恐怕你沒走進那棟別墅的大門就被人幹掉了!但是,仇還是要報!要報仇,就得從長計議……” www▲тTk án▲C ○
週五侯看着沈臨風,目光狡詐,面容陰狠地道:“我們要向對手學習。夏小洛能做到每一個行動都是政治經濟人脈各方面都得益,我們也要這樣。不進攻則已,一進攻就要用最微小的代價獲得最大的利益。”
他傲然地站立着,肥胖的身軀竟然也好像充滿了爆發力。冷冷地道:“夏小洛很聰明,簡直是妖孽一般的人物,但是,凡是人,就有缺點。同樣的,夏小洛也有一個缺點,那就是——”
他頓了頓,似乎是揭開謎底一般地道:“——重情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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