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華夏,西北多彪悍草莽之輩,西南多隱忍堅韌之人,以江浙滬爲代表的東部地區由於第一代民營企業家以製造業爲崛起基石受高層政策影響大所以脾性裡總帶有一股亂世諸侯取而代之的驕縱跋扈之氣,而以京津地區爲代表的北部地區一方面因爲地處皇權中心,一入侯門深似海所以爲人處世總帶有一種伴君如伴虎的戰戰兢兢,循規蹈矩,另一方面內蒙、新疆、山東等地皆是由於資源型城市普遍的暴富奇蹟所以總有對自身安全感的深度懷疑因此總希望通過尋租,締造紅頂商人來渴望獲取經濟地位以外的體制內話語權。
所以不同的地區也造成了掌握各自地區話語權的各大家族的締造者和繼承者的性格特點。但是在21世紀很明顯一些不同地區所謂的富二代,官二代已經變得越來越不可琢磨。西北地區的官二代富二代基本上已經在華夏上流的圈子內銷聲匿跡,變得越來越低調。
而江浙滬地區的一線公子哥也完全沒有了驕縱跋扈的事蹟傳出,也許從江蘇省政府專門設置相關的機構幫助一些民營企業培養家族接班人就可以一窺究竟,現在東部地區的絕大部分民營企業都面臨一個嚴峻的接班人問題。第一代人從改革開放後白手創業到現在已經有10多年,他們的思想已經不適應現代企業治理的發展要求了,而且他們的年齡已經到了退居二線的時候了,所以他們大都把家族年輕人送往國外接受深造,從而造成了江浙滬地區一線公子哥的集體失聲。而京津地區的北方由於國家加大了對戰略資源的整合力度從而使許多以資源性產品崛起的家族失去了生存的土壤,也由於國家對政權穩定的需要加大了對權貴階層的監管約束所以現在真正的太子黨也變得越來越低調。
尤其是90年代後期,互聯網媒體的出現,一大批體制外的媒體發揮了民間監督的作用,如若有富二代官二代過於出格,經過媒體的曝光,很容易出現一着不慎滿盤皆輸的慘烈狀況。這些消息,因爲媒體巨頭們因爲資金力量的龐大,對新聞事件和瀏覽量的渴求,對媒體公信力的追求,很難被當事人捂住。甚至會發生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的現象。往往二代們過於囂張跋扈,引起網民質疑,倒置官方處於被動局面,爲了安撫和迎合民意,連富二代背後的勢力一併拔除。
但是在90年代,華夏的二世祖們普遍還是以囂張跋扈爲特徵。
一個弱肉強食的社會結構裡,當一個主宰只是成爲傳說或者遠離了權力的制定過程,便會有一些曾經依附於這些主宰的低層級擁有一定話語權的亞權貴出現。由於他們長期生活在一個被壓迫被管制的環境裡,所以一旦他們獲得了一定時期內的缺乏約束便會讓他們內心中對權力對財富的暴虐性運用集體噴發。很明顯,王子達便是這一類人。、
在傳統的中原省省委大院和中原軍區的一羣公子哥因爲政治原因選擇遠離是非,新進的十大家族的繼承人也因爲各種原因不參與地方的糾紛時造成的權力真空便由王子達這些二線公子哥填補。
他們便趁着這段時間狠狠的滿足於對權力運用的追求,因此他才說出在中原省我便是法這些無比囂張的話。姑且不論夏小洛現在其實已經成爲曹家林家印尼黃家等政商聯盟的核心人物,就憑藉自己的實力讓一個市廳級的後代消失也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對一個對自己有敵意的人,夏小洛從來都堅持着寧可錯殺一萬也不放過一個的原則。
可是,夏小洛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帶着放長線釣大魚的心理放了王子達一馬,這小子竟然立刻就反撲過來。畢竟夏小洛認爲,好歹也在官宦家庭浸淫多年的對方應該從自己手下這幫人的身手想象到自己權勢絕非他一個副廳級幹部子弟所能惹的。
夏小洛摸了一把宮娥那白皙滑膩的皮膚,調侃味道十足地道:“女人,有些畫面是不適合你的,你需要回避一下。”
宮娥看着這個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猝然臨之而不驚的男人,心中暗暗讚歎。東北之地,民風彪悍,宮娥在日常生活中沒少見到那些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草莽男人,一向叛逆妖嬈的她對這種男人不僅僅不厭惡不恐懼,還心聲欣賞,但是這些男人和今天夏小洛的表現相比,無疑低了幾個檔次。夏小洛這才十八歲,若假以時日,併成一方梟雄,絕世無雙。
心中懷着對夏小洛的傾慕和讚歎宮娥站起身來,道:“我知道這是男人辦正事的時候,我不耽誤你。”似乎又有點擔心,她眉目含春,玉手捏了一下夏小洛的手掌,深深地看了夏小洛一眼,道:“萬事小心,我在包廂等你。”
夏小洛拍了一下她的屁股,讓女人發出一聲嬌呼,他又囑咐女人道:“不要讓他們出來,別嚇着了。”這才放女人走了。
待宮娥走進包廂,夏小洛施施然走到二樓欄杆處,看着樓下的這幫端着長槍短槍的人,笑道:“你們,膽子倒也不小,既然來了,就通報個名頭吧。”
王子達這才捂着烏青的臉頰從帶頭的大漢背後衝過來,指着夏小洛,一臉惡相地道:“堅叔,這個人就是夏小洛,剛纔就是他打我的。堅叔,你趕緊收拾了他。”
堅叔打了個響指,立馬一個小弟遞過來一包雪茄,他放進嘴裡,小弟幫他點着,他深吸了一口氣,噴出一個菸圈,菸圈在燈光下盪漾開來,很有點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味道,他眯着眼睛看着二樓那個雲淡風輕的少年,笑道:“小子,膽子倒不小,還沒有幾個人見了這陣勢不骨頭髮軟的。倒不怕告訴你的我名頭,宋留堅,中州城南那三個紡織品批發市場是我的開的。今天,你要聽話,我也不開槍了。過來乖乖下來,腿讓我打斷,女人我帶走,我就放你一條狗命!”
夏小洛幾乎要啞然失笑了,宋留堅這個名字他不陌生,2001年,中原省曾經大肆宣傳一個反黑的案子,反的這個黑社會就是宋留堅,高中文化,中州市“黑道教父”,也是中原商都衆多批發市場的壟斷者。他依靠血腥暴力、壟斷市場瘋狂斂財,所掌控的中州最大的託運公司“恆業運輸有限公司”,年利潤高達4000萬元到5000萬元。在恆業公司運作的近五年時間裡,宋留根等骨幹成員瘋狂攫取了超過2億元財富,也由此成爲黑幫社會的“億萬富翁”。2001年他因涉嫌組織、領導黑社會性質組織罪被中州公安局依法逮捕,後被判處死刑。
這人在世人眼裡是一方梟雄,可是,在夏小洛眼裡嘛,那就是一隻螞蟻!
夏小洛心道,現在正是螞蚱蟋蟀都敢出來蹦躂,一幫江湖草莽拿着槍橫衝直撞,看來,中原省的公安系統真該換換血,老曹,曹致遠,你到底怎麼搞的嘛!他笑眯眯地,臉色忽然一寒,道:“刀鋒,一個不留,全給我滅了!”
堅叔哈哈大笑,眼淚都快出來了,他道:“你小子身邊一個人都沒有,怎麼也敢發號施令,靠,你當這是過家家啊!小屁孩!”
“砰!”
一聲槍響。
堅叔圓睜着眼睛,額頭出現一個大大的血窟窿,往外面冒着鮮血,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會在今天死於非命,他用最後一絲力氣,轉過身去,看着新地娛樂城的門口,以爲從那裡可以看到開槍者。在靈魂脫離肉體的那一瞬間,一向歹毒的他心裡還存着一個念頭:“下輩子,我也要報仇!”
可是,讓他遺憾和驚恐無比的是,他的身後,新地的大門口,是一片璀璨的霓虹燈光,更遠處,則是在雨簾的籠罩下不可知的黑暗。而開槍者,正躲在他這種黑道草莽無法看到的黑暗中,收割着他們卑微的生命。
“有狙擊手。”這是宋留根留給世界最後一句話。
這句話說完,所有那些剛剛氣勢洶洶的黑道成員全都驚呆了,愣住了,狙擊手,這種人只是他們在香港的影視作品中才見到的神兵天將。
一愣之下,槍聲大作,全是短促而有力的狙擊步槍的響聲。五秒鐘後,二十多個黑道成員無一例外地倒在血泊之中。
他們甚至沒有來得及開一槍。
留下王子達臉色慘白地站在血泊中。這時候,纔有幾個人如同鬼魅一樣地出現在一樓大廳裡,檢查是不是還留了活口。
夏小洛信步走下樓廳,手指輕鬆地彈着金黃色的護欄,在一片死亡一般的靜寂裡,發出噹噹的聲音,他如同帝王蒞臨一般,巡查着他充滿血腥的疆土。他經過王子達身邊的時候,他甚至沒有看他一眼,他點了一支菸,抽了一口,面容蒼涼。望着門外的雨簾,他知道這滂沱大雨也洗不盡人間的罪惡,他冷冷地道:“雷霆,完事後將中原省公安廳副廳長的所有污點,受賄行爲整理出材料交給中原省省紀委,就算他是一個公正廉潔天天吃白菜喝自來水的好官也要給我製造一些污點出來。”說完後,夏小洛頭也不回的走出新地ktv。
“是!”雷霆簡短地回答,同時拔出腰間的軍刺。
王子風看着呼嘯而來的軍刺,在燈火通明中,卻散發着低調的啞光,如同這遺世獨立的少年,他一臉驚愕和難以置信。他到死也沒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夏小洛踏着血腥自言自語道:“取你狗命,如探囊取物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