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店門,夏小洛打了個電話給紅珊瑚的總經理張誠,道:“張總,我有個朋友要過生日。想去中州二七路店,我也會去。你給我留個位置。”
“好的。”張誠深吸了一口氣,他知道夏小洛是天下集團的核心人物,更能揣測到她手眼通天的影響力,不免有幾分緊張。“放心,我一定辦好。”
片刻之後張誠的電話再次撥過來,道:“爲了保證您的用餐環境,今天晚上二七路紅珊瑚酒店清場了,只有您和您的朋友才能去用餐。”
夏小洛訕訕地一笑,道:“這不好吧,不用興師動衆。”
張誠一臉恭敬地笑道:“沒事,洛少爺,高檔餐廳只是爲了提升酒店整體形象,本來餐廳就很少有人去用餐,並沒有什麼損失。”
夏小洛無聲點了點頭。聽夏小洛默許了,張誠笑道:“洛少爺,我也在中州市,您能否抽時間見我一面,關於電子產品的發展,我拿出來一個很好的計劃。”
夏小洛知道,從生前的那一世,張誠從酒店起家,最終在酒店電子產品領域獲得了巨大的成就,按說,現在也到了大力發展電子產品的時機了,於是道:“那好吧,正好我把天下集團的董事和高管聯席會也安排在了二七路酒店了,你直接參加會議吧!今天晚上,十點。準時到啊!”
張誠心中一陣狂喜,以前,他是沒有資格參加這種規格的會議的,這一次,能參加這種會議,他心裡簡直是高興得要跳起來。掛斷了電話,他立刻給二七路的店長打了個電話。
看着還沒從瘋狂購物安靜下來的女孩們,夏小洛笑道:“下一站,咱們該去吃飯了。”
“去哪兒?去哪兒?”唐甜甜激動地搖晃着粉嫩的小胳膊。“你說的,要吃大餐!”
“紅珊瑚酒店的西餐廳。”夏小洛笑眯眯地道。
“真的!?”唐甜甜一臉興奮地道。生長在中州市的唐甜甜自然知道這家餐廳的規格,這可是成長在工薪家庭的唐甜甜想都不敢想的高級餐廳啊。
“嗯。”夏小洛淡定地點了點頭。
坐進車子裡的時候,天空已經飄下了鵝毛大學,晶瑩的雪花從天空紛紛飄落,如同一個個可愛的小精靈,不一會,大地就蒙上了一層雪白的厚厚的棉被,看上去很是可愛。
女孩子們看着窗外的雪花,更是唧唧咋咋叫個不停。夏小洛看着窗外茫茫的大雪,又瞟了一眼挽着自己胳膊的,講着小時候玩雪的趣事的何詩韻那可愛的側臉,想起重生的那一晚,也是平安夜,可是那時候,自己是如此落魄。上天眷顧,他有了一次重生的機會,人生的遺憾都被他扭轉,短短三年,陰差陽錯,他已經立於世界的頂端,卻有着平凡的幸福,他心中寧靜而喜悅。
正在這時,夏小洛的手機猝然想起,夏小洛拿起電話,一看是雷霆的號碼,他按了接聽鍵,問道:“什麼事情?”
“洛少爺,對您暗殺的機構已經查清楚了。”雷霆的語速很快。雷霆心理素質絕佳,平日裡是很難見到他這麼激動的。
“哦?誰?”夏小洛的語氣很平靜,但是,心卻一陣狂跳,眼睛中更是流露出一種淡淡的殺伐之氣。
“我們的消息是,應該和三井財團有關係。”
“三井財團?”夏小洛心猛地一跳,夏小洛前世對三井財團有過深入的研究。
現代金融史和經濟史普遍認爲,簽訂廣場協議以後,90年代的日本是隕落的十年。日本的泡沫經濟破滅,陷入了長達二十年的衰退和蕭條。但是,夏小洛認爲,這只是宏觀的表面表象,這只是拿gdp來衡量的結果。但其實,日本卻在微觀領域取得了決定性勝利。以三井財團爲首的日本四大財團,在全球佈局、滲透,大規模的資本輸出,控制了能源、原材料等上游產業。但是,這些都是不計入gdp的,日本經濟真的在衰退麼?這是一個值得商榷的問題。
而三井財團,更是日本經濟擴張的馬前卒。據說,緊緊三井財團旗下新日鐵參股寶鋼,對寶鋼技術輸出就讓日本經濟的gdp增長2%。三井財團的威力,他恐怖了。
不過,夏小洛並不會對三井財團產生畏懼,以天下集團的實力,雖然沒有三井財團的資產龐大,但是,天下集團也有他們無可比擬的優勢。
再說了,有強悍的對手,纔好玩麼!不然,多寂寞!想到這裡,夏小洛冷冷地一笑,道:“好!好!好!這件事,晚上你到董事會上詳細彙報!”
夏小洛想聽聽這些高官們對這件事的意見。畢竟,這些人都是某個領域的行家裡手,即使自己前世對三井財團的戰略瞭解深刻,但是,他們的意見也要聽取。
大雪紛飛,積雪甚厚,車子也不像往日裡行走的那麼快。到了紅珊瑚酒店,已經是晚上八點了。天色已經黑下來了,紅珊瑚酒店的巨大紅色的燈光logo更顯得分外醒目。三十多層高的酒店,如同一把傲然而立的利劍一樣,直刺鉛灰色的蒼穹,氣勢逼人。
汽車穿過一排栽種着名貴樹木的甬道,車子停在酒店門前。夏小洛下了車,雙手插在褲兜裡,看着紅珊瑚酒店,和周圍幽深的樹木和小花園,心說,不愧是花園式酒店,建得不錯。
他注意到,有一半的客房都是亮着燈的,可見入住率還是很客觀的。從生之前,這種高檔的酒店,他恐怕連住一晚都覺得奢侈,而今生,這華夏最具影響力的連鎖高端酒店,卻是屬於自己的資產。他長舒了一口氣。
幾個穿着短裙、連衣裙的女孩子也下了車,高跟鞋踏在茫茫的雪地裡,有一種對比強烈的美感。她們看着如同龐然怪獸一般的酒店,裝修豪奢,出入盡是富賈豪商,竟然一下子都有點呆了。
…………
顧傾城對何詩韻她們發作,自己事後想起來都有幾分無理取鬧的味道。她自己恐怕都無法認識到,她對何詩韻如此尖刻,是因爲女人最常見的一種心理,強烈的嫉妒。
其實,中州大學說大很大,說小也很小。學校裡要是有什麼新聞傳播得很快,甚至一個學院有了什麼新奇事兒,隔幾天,其他院系都會知道。
所以,何詩韻來學校之前,顧傾城就知道,她要來一個很優秀的學妹。
在何詩韻來入學之前,顧傾城絕對是中州大學中文系的當之無愧的院花,不僅僅是容貌出衆,她的才華更是讓這些大學生望塵莫及。
顧傾城也一直很自負。那些追求她的官二代、公子哥們,如同過江之鯽,數也數不清。她也喜歡這種衆人矚目的生活。可是,何詩韻來了之後,她覺得自己的風頭一下就被蓋過了。
顧傾城是上一屆的市文科狀元,何詩韻是省狀元,這就差了一個檔次。這還是其次,她最嫉妒的是何詩韻那種恬淡超脫的生活態度。她站立的時候,永遠像一棵亭亭玉立的小樹,靜默不語,卻勝過千言萬語。她笑的時候,就如同一朵盛開的鮮花,不僅自己快樂,而且感染別人。她看你的時候,那眼神,純潔得如同一湖春水,沒有一點雜質,整個人就如同從山林裡蹦出的小鹿,帶着一點懵懂,惹人憐愛。
顧傾城知道,她可以在美貌和才華上超越何詩韻,但是,她永遠不可能有何詩韻那樣一顆美麗懵懂的心靈。所以,她嫉妒,她恨。甚至,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嫉妒,她在痛恨。
所以,當何詩韻去心燈文學社面試的時候,她百般刁難。
所以,當她看到何詩韻在寢室吃火鍋的時候,她出言不遜。
被夏小洛不輕不重地搶白了一頓,顧傾城被氣得不輕。所幸她男朋友來了,這個男朋友是中文系的,父親是都是公務員,至於多大級別,一向自命清高的顧傾城也沒用多問,但是,單單憑着他花錢如流水的氣度,能在紅珊瑚西餐廳那種高檔餐廳眉頭不皺地花錢,她也能猜度出,他的家世絕對不差了。
和男朋友在德化步行街購物花了兩三千塊錢以後,顧傾城的心情好了很多。坐上男朋友那輛上海大衆,顧傾城就來到了紅珊瑚酒店。
心情不錯,顧傾城小鳥依人地挽着男朋友曾寬的胳膊,嫋嫋婷婷地走進電梯,直奔三十八樓旋轉餐廳。
顧傾城一走進餐廳就覺得這地兒真真的不錯,餐廳溫暖入春,燈光曖昧,裝修雅緻,服務員一水兒能當模特都挺合格的美女帥哥,穿着黑色的制服白色的襯衣,彬彬有禮,讓人看了都舒服。
曾寬感覺顧傾城說話都少了平日裡頤指氣使的勁兒,變得分外溫柔起來,心中很是受用,心說,今天這幾千塊錢花的值啊,看來今天這火候也差不多了,等會喝點紅酒,趁着酒勁,直接開房推倒。
曾寬在心裡再次感謝了老爸老媽,有錢有權就是好辦事啊。
心裡想着齷齪的念頭,表面上卻更加儒雅得體起來,走到吧檯邊,對服務員道:“小姐,我們定了十八號位置。”
服務員衝他微微一笑,打開電腦,道:“我看看您的訂餐記錄。”
曾寬昂首挺胸地站着,品味着服務員那個甜美的微笑,在華夏,有錢有權就是好,到哪兒都有一種當皇帝的感覺。手裡不自覺地摸了一把顧傾城的屁股,顧傾城竟然沒有反抗,讓他心裡更是得瑟。
“對不起,先生,您的訂餐被取消了。”服務員擡起頭,微笑着道:“下午三點的時候,我們已經打過您的電話,提前通知您了。”
“什麼?瞎扯什麼蛋!我根本沒有接到過電話!”曾寬的好心情一掃而光,咄咄逼人地看着服務員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們確實打過電話。”服務員彬彬有禮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