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紅星道:“我想明天去看看鐵柱,然後就回桂城。”
說到鐵柱,趙海道:“我前些天去看過他,他又減了一次刑,這次減了一年半,他還有十二年就可以出來了。”
鐵柱的減刑已經是相當頻繁了,到如今,他的刑期已經減了五年多了,這當然是因爲他自己的表現好,趙海又在外面替他活動,再加上苦主是日本人,許多人對鐵柱都抱有同情心理,而且苦主也不追究了,他的減刑自然順利,以這樣的速度,他甚至可能服刑不到十年就能出來。
不過趙海道:“紅星,你知不知道?去年10月,最高法院出臺了一個《關於辦理減刑、假釋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規定》,說是死緩犯人實際執行的刑期應該不少於十二年,而且不允許假釋,所以,鐵柱現在減刑已經快到頭了,而且也不能辦假釋。”
丁紅星一聽就皺起了眉頭,趙海說的情況他還真不知道,如果真的出臺了這麼個規定,那還挺麻煩的,鐵柱現在累計服刑快五年了,除去兩年緩刑期,他實際上的服刑期是兩年多,也就是說,他能夠減刑的刑期最多也就還有兩年多,他最少還要服刑九年多,到那個時候,他都快四十歲了,而且他與社會脫節的時間太久,出來之後該怎麼適應社會也還是個問題。
丁紅星道:“就沒有其它的辦法了嗎?”
趙海道:“只有一條路,保外就醫。”
保外就醫?現在看來只有這一條路了,可是鐵柱身體健康得很,他又怎麼保外就醫?當然,趙海肯定是有辦法的,但是這辦法就是要違反法律。
丁紅星的心裡不由得猶豫起來,良久之後,他對趙海道:“還是等我明天問一下鐵柱自己的意見吧。”
趙海道:“前段時間我問了鐵柱,他自己不同意,他說一人做事一人當,既然他必須要服這麼久的刑,那他就等十二年再出去。要不然你再去勸勸他,這種事情沒有他的配合,是不可能操作的。”
丁紅星點頭道:“我儘量勸他吧。”
不過,在丁紅星的心裡,他對鐵柱還是很佩服的,這種事情,有多少人能夠坦然的接受一切後果呢?
有一句詩,“慷慨赴死易,從容就義難”,鐵柱在殺荒木正雄之前,顯然是非常冷靜的,他想好了一切後果,在殺掉了荒木正雄之後,他就投案自首,這就是從容就義了,到現在,他有了保外就醫的機會,他居然拒絕,要服完自己的刑期再出去,這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是的,鐵柱是觸犯了法律,可是這是他所情願的嗎?如果不是某些人先踐踏了法律,讓他有冤不能伸,他會去進行私人的復仇嗎?把他逼上這條路的,恰恰就是那些先踐踏法律的人啊!
從感情上講,丁紅星是不希望鐵柱再在監獄裡呆上十年的,一個人有多少個十年?何況這是一個人的十年青春,是生命中最可寶貴的十年啊!
不過,他也不得不尊重鐵柱自己的決定,他知道鐵柱的脾氣有多麼執拗,哪怕明天自己去勸他,他多半也不會改變決定。
趙海笑道:“要不咱們說點高興的事情吧。”
丁紅星心中一動道:“你有什麼喜事了?”
趙海道:“也說不上是什麼喜事吧,我六月底要結婚了。”
“結婚?”丁紅星道:“那當然是喜事了,還是大喜事呢!在哪裡舉行?我一定得去參加!”
趙海道:“唉,是我爸的一位老朋友的女兒,都不是我自己找的。到時候就在江城舉行吧。”
趙海搖頭嘆氣,丁紅星一聽就知道,這相當於是一次政治聯姻了,不過趙海的神情倒不是很反感,相反還帶着一點喜色,這說明這姑娘他應該還挺滿意的,如果他自己不滿意,以他以前的脾氣,他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丁紅星笑道:“那你不給我講講嫂子的情況?”
趙海講起了這個姑娘的情況,這姑娘的父親是民政部的副部長,她叫顧瑤,去年剛從美國賓夕法尼亞州大留學回來,讀的是酒店管理的碩士,今年二十七歲,兩人是去年年底被兩家人安排見的面,之後就確定了關係,婚期是上半年定下來的。
丁紅星道:“那我嫂子挺漂亮吧?”
趙海道:“還行吧。”
趙海越是說得輕描淡寫,丁紅星越能看出他的滿意,不過他也很爲趙海高興,趙海馬上都快三十五歲了,也該有個感情的歸宿了。
丁紅星點頭道:“那挺好的,不過趙哥,你比嫂子大了七八歲,可得好好疼她。”
趙海道:“那當然了。”
丁紅星又道:“嫂子是學酒店管理的,那你的陽光大酒店,正好可以交給她管理啊。”
趙海點頭道:“陽光大酒店的京城分店,已經交給她管理了,等她上了手,經驗豐富一點了,就把整個陽光大酒店都交給她管理。”
丁紅星一聽就知道,趙海這絕對是對顧瑤上了心了,要不然他不會把這麼大一份家業交給顧瑤直接管理。他不由得好奇的問道:“趙哥,啥時候能讓我拜見一下嫂子?”
趙海想了想道:“你這個月中旬不是要打斯諾克中國公開賽嗎?到時候我讓她到江城來看比賽,順便讓你們見個面,她也早想見你了呢,她說你是一個傳奇人物。”
丁紅星道:“我算什麼傳奇人物啊?這是嫂子過獎了!”
趙海認真的道:“你當然是傳奇人物了,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我感覺啊,你想幹的事情就沒有幹不成的,你想玩的東西就沒有玩不好的,在別人身上感覺很難辦的事情,對你來說卻輕而易舉,這樣的人還不是傳奇人物誰纔是傳奇人物?”
丁紅星點頭道:“行,你說是就是吧,反正只要咱們永遠都是朋友就行了。”
趙海點頭道:“嗯,咱們一定會永遠都是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