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謹珏恢復剝蝦小工的身份,淡淡的說道:“只是撞上這趟突然的出差,宋家那邊我就不能陪你了……”
沐果點點頭,確實不巧,不過又不是不回來,她自己和宋家的關係尚且需要磨合,顧謹珏去了只怕更尷尬。
她笑道:“沒關係,我和宋夫人解釋一下就好,我看她……還是挺好說話的。”
顧謹珏淡笑不語。季茉陽對着沐果自然好說話,只是對着自己,那就不一定了,那位被宋叔寵的可無法無天了。
算了,自己還是先躲躲吧,不過這丈母孃還是遲早得討好的。
果然,季茉陽聽聞顧謹珏出差並無半點不滿,在電話裡開心的表示沐果能來就很好了,甚至還邀請沐果直接在宋宅小住幾天,反正她老公也不在家。
宋夫人的熱情叫沐果實在招架不住,只好含糊應下就匆忙掛了電話。
那邊滿臉笑意的季女士掛了電話轉頭就陰陽怪氣的調侃乖乖坐在一旁的顧謹珏:“哎喲,顧總,您這麼忙呢,快過年了還要出差工作,就這麼把妻子一個人丟在家裡一個月不管不顧,你就是這麼愛護妻子的!”
顧謹珏滿臉訕笑,不敢還嘴。這位季女士,他實在是不敢招惹啊。
以前自己在宋家住着時,宋夫人對自己多有照顧,本就有長輩之恩,如今搖身一變,又成了岳母大人,更是得罪不得。
想他顧謹珏對着黑道哪些殺人不眨眼的極惡之徒都能面不改色的對峙爭鬥,如今對上季茉陽的調侃,卻是半點不滿之色都不敢流露,只能老實聽着。
今日相遇,只能說無巧不成書。
顧謹珏清楚自己這趟出去要做的事,也怕國內這邊會出紕漏,更擔心那人素來不擇手段恐傷到小果,所以親自拜訪宋既遠,言明緣故,實則是希望宋既遠能更好的保護沐果。可惜好巧不巧,他剛到宋既遠辦公室,就見季茉陽也在,夫妻兩似乎正在商量宋氏年會的員工答謝宴。
顧謹珏苦不堪言,要知道宋夫人可是典型的“放縱不羈愛自由”,一年到頭在公司的日子扳着手指頭都能數清,就這麼着也能叫自己撞見。真是“在劫難逃”……
於是,原本還想躲着宋夫人的顧先生便直接撞槍口上了,着實可憐。
更巧的是,宋夫人本來沒什麼情緒,調侃兩句也就罷了,可巧沐果的電話又打了進來,惹的宋夫人火氣更甚,於是便有了現在的光景。
宋既遠雖然清楚顧謹珏找自己的緣由,可一想到這個混小子拐走了自己的寶貝女兒,讓妻子編排調侃幾句倒也無妨,索性坐在一旁抱着手看笑話。
於是,足以讓整個S省地動山搖的霸道總裁顧謹珏,此刻只能在宋氏集團的董事長辦公室裡,老老實實的乖坐着聆聽丈母孃的冷嘲熱諷,哦不,悉心教誨。尤其一向偏愛自己的岳父大人也擺出看戲狀態,絕不插手。
萬般無奈,顧總裁唯有忍字當頭!
季茉陽也不是不依不饒的人,調侃了幾句也就罷了。
她雖然沒有深入瞭解顧家的事情,但也知道這孩子這些年過的不容易,本就是自己看着長大的孩子,也不捨得真叫他糾結爲難,只是一想到這孩子佔了一個女兒,偏還傷了另一個,雖然清楚不過是宋思語的一廂情願,可是爲人母親的總是偏心,今兒見着,自然嘴上不留情,不過說了也就過了,斷不會一直抓着不放。
眼見着季茉陽消停了,顧謹珏也終於鬆了口氣,堆起笑臉賣乖討好,可不敢再叫岳母大人對自己有所不滿。
顧謹珏親自斟茶倒水,小心翼翼的遞給季茉陽,笑着說道:“岳母教訓的是,您喝口水潤潤嗓。”轉頭又倒了一杯恭敬的遞給宋既遠,一派乖覺的晚輩姿態。
季茉陽見狀很受用,滿意的喝了口水,才慢悠悠道:“小珏啊,你是我看着長大的孩子,當年在家裡住着,就和我半個兒子一樣,如今真成半子了,也是緣分。”
“能當您的兒子,那是我的福氣。”卑微小顧在線討好丈母孃。
季茉陽笑着放下茶杯,語重心長道:“小果那邊終究是我們虧欠太多,無論如何,我們都想盡力彌補,你們既然已經做了夫妻,也幫襯着些,別叫她和我們生疏了。”
“您放心。”
“至於思語……”季茉陽欲言又止。
顧謹珏忙道:“岳母大人,天地良心,我對思語從來沒有男女之情,一直以來我都是把她當妹妹看待!”
“哎,我知道,只是那孩子……也是個認死理的。”季茉陽嘆了口氣,“爲難也會好,命令也罷,無論如何,思語也是我的孩子,也是宋家人,你可要處理好她們姐妹間的關係,不要讓自家人隔閡了。”
這話落下,顧謹珏卻沒有如先前一般立馬答應,而是看向宋既遠的方向。只見始終旁觀的岳父大人微微搖了搖頭,顧謹珏才淺笑着含糊應下。
話說得差不多,季茉陽也就不難爲人了,她優雅的站起身,隨意的理了理裙襬,笑道:“你親自來找阿遠,定是有正事兒,你們聊吧,我去工會坐坐。”
“岳母大人慢走。”顧謹珏見狀忙起身相送,晚輩姿態十足。
直到季茉陽離開辦公室,顧總裁才長長的嘆了口氣。
宋既遠笑道:“也是個冤家,還有你顧謹珏憋屈爲難的時候。”
“旁人倒也罷了,陽夫人我是真的……不敢啊!”顧謹珏心道,尤其您還在現場。
宋既遠搖頭淺笑,主動給顧謹珏添了些熱茶,分享到:“這就是已婚男人的幸福和無奈啊。”
顧謹珏端起茶盞和宋既遠碰了碰,彼此眼裡是同病相憐的惺惺相惜。
宋既遠放下茶盞,收斂了玩笑神色,冷聲道:“說罷,專程來找我,有什麼事。”
顧謹珏下意識坐直了身子,目光嚴肅的請求道:“我想請您暫時將小果接回宋家,請您務必保護好她!”
宋既遠眼色銳利,不似往常般儒雅和善,一字一句道:“顧董事長那邊,要準備出手呢?”
“老爺子近來確實動作不斷……”
宋既遠不緊不慢的端起茶抿了一口,沉默了半晌,平靜道:“她雖是你的妻子,卻也是我的親生女兒,我自當護她周全。”
“多謝!”
“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