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主冷冷的看着這個女兒,他剛纔已經從兩個弟弟口中知道了小姑娘鬧這出跳樓威脅的緣故,不過他是商人,利益爲重,在他看來犧牲一個小女兒不算什麼,尤其他可不缺兒女。
可是,如果對象是盛靖宇的話,他未嘗不能考慮一下。今年盛世先是同林氏合作,又是和騰耀簽約,緊接着還榜上GR這棵大樹,如今連高冷的宋氏都成了盟友之一,可見其發展勢頭之迅猛。
趙家是老牌貴族,雖然積威猶在,但是較之如日中天的盛世到底勢弱。就利益而言,自然時盛世更優,可他冷眼旁觀,陳果這個傻丫頭對盛家那個小子更多是一廂情願,若是今日之事可以激一激盛靖宇,倒也值得,實在不行,還有個趙家打底,總之他陳家不虧。
陳家主是個慣於算計的老狐狸,分分鐘已經把利益得失計算分明,冷靜的看着這齣戲怎麼唱下去。
可是現場的老狐狸不止陳家主一個,宋家的兩隻狐狸也從陳家主的反問和daisy的回答中計算着其中的關係。
唯有林婉清見daisy悽悽慘慘的模樣,難免生出些憐憫之心。
她知道,daisy口中的趙家不是趙家的少爺,而是去年死了老婆的趙家老爺,那個50多歲風評不佳的中年人。
多狠心的父親啊,爲了自己的利益,把這麼年輕的小姑娘送給那個年紀的男人。
林婉清想到的,安藝同樣想到了。她可是H市的八卦小天后,自然知道daisy口中的趙家是哪家。
那家人也是一羣奇葩,兒子年前剛結婚,據說也是商業聯姻,如今夫妻兩各玩兒各的,八卦媒體拍到了好多次,不過夫妻關係並沒有被媒體放大而受到影響,反而因爲彼此的共同愛好讓這份商業聯姻看起來堅如磐石。至於趙家其他的旁支,自然夠不上陳家的門檻,唯一有機會的,也就那位去年死了老婆、50多歲的趙家負責人。
那位也是個流連花叢的浪子,聽說他的妻子就是受不了丈夫的花心又擺脫不了婚姻、家族利益的桎梏,纔會得了心病,鬱鬱而終。可是daisy才20出頭,當他女兒都行,陳家怎麼捨得呢?
安藝看着面如死灰的daisy,又掃了眼沉浸在震驚中的盛靖宇,暗歎不好。盛靖宇回國也就大半年,未必知道趙家那些故事。
安藝故意陰陽怪氣道:“趙家?哪個趙家?我記得恆發地產倒是姓趙,可那趙家少爺年前不是剛結婚嗎?莫非還有別的趙家?”
安藝佯裝思考了片刻,故意大聲道:“哎呀,瞧我目光短淺了,不會是趙家那位50多歲剛死了老婆的趙董事長吧?”
安藝自說自話道:“應該不是哦,畢竟那位當daisy的爺爺都夠份兒了!”
安藝的陰陽怪氣成功打破陳家大廳的沉寂,她甚至能聽到陳二爺磨牙的聲音。
陳三爺到底沉不住氣,跳起來指着她怒斥道:“你一個秘書怎麼這麼多事兒呢,我陳家的事和你有什麼關係。我們家的姑娘要嫁給誰輪得到你來指手畫腳的嗎?”
安藝被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的怒斥,到底臉面不過去,臉色青白交替。
盛靖宇也回過神來,安藝方纔的話是提醒自己,陳家是要賣了daisy做利益交換。
只是他心裡也一團亂麻,他願意護着daisy,可讓他立馬娶了daisy,卻又還沒到那個份上。
看着臉色不睦的安藝,眼底無光的daisy,盛靖宇緩緩默默的嘆了口氣,起身道:“陳家主,陳家的家事我不好干涉,只是……daisy是我的女朋友,您這邊給她定了婚事,是不是也應該知會我一聲呢?”
陳家主見盛靖宇終於跳出來,心頭一樂,面上神色未變,故作疑惑道:“啊?原來盛總和我家這個小姑娘是一對,這可真是鬧了誤會了。Daisy這小丫頭平時在家不聲不響的,怎麼交了男朋友也不和爸爸說一聲呢?”
Daisy:“……”
她沒想到盛靖宇會跳出來,心裡歡喜,可她又不忍心把他拖進陳家這灘渾水中。
盛靖宇笑道:“daisy小姑娘,臉皮薄,自然不好意思說這些。想來您也是不知道我們交往的事,纔會給她定了這麼一門親事。如今知道了,不如就退了吧。”
聞言,宋既遠微微皺眉,暗暗搖頭,這個盛總,還是沉不住氣啊,這不就落進陳家主的圈套裡了嗎?
陳家主大笑道:“盛總果然是……年少氣盛,還是年輕啊!”
他拿起手邊的茶盞,不緊不慢的茗茶,又慢悠悠的放下,這才緩緩說道:“退親也不是不行,只是退了一門親事,下一門又在何處?還是說……哦,我明白了,還是說盛總打算娶我們家小果啊?”
盛靖宇:“我……”
盛靖宇遲疑了,他不敢這麼任性的做這個承諾,畢竟自己的婚事牽扯太多……
而盛靖宇的遲疑,無疑是在daisy心頭再插了一把隱形的刀。
Daisy自嘲的暗自苦笑:自己這是在做什麼,明明知道他喜歡那個人,還企圖借父親的手逼他又有什麼意思,到頭來,自己不過是一個笑話。
“不必了,盛總厚愛我承擔不起。”daisy一擦眼淚,鼓起勇氣道,“我同盛總本就是遊戲一場,當不得真,是我……要的太多了。”
Daisy祈求的看向父親:“倘若父親同意,我願意一輩子留在陳家照顧父親母親、兄弟姐妹,請求父親不要將我嫁給趙家!”
陳家主看着她,冷漠而平靜道:“不行。”
這兩個字就像判旨一樣壓垮了daisy,小姑娘腳一軟直接險些坐到了地上,好在安藝一直扶着她。
只是眼下的情況,安藝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她既不能逼着盛靖宇娶了daisy,又不能要求陳家主收回這樁婚事,安藝煩躁得呼吸都不順暢了。
Daisy也沒想到親生父親能狠毒冷漠道這種程度,只好冷冷的反擊道:“身爲陳家的女兒,我或許選擇不了自己的婚姻,但是我可以選擇自己命。”
陳家主哪裡不明白daisy的暗指,冷笑着反問道:“威脅我是嗎?你覺得我還會給你今天這樣的機會嗎?”
這話似乎抽離了daisy的最後一絲力氣,她終於疲乏的跌坐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