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森到京城以後，讓姜小白連忽悠帶騙的，終於相信姜小白了，而且不是一般的相信。
都能夠誠懇的承認錯誤，並道歉了。
謊言的最高境界不是全是謊話，而是九分真，一分假，或者說全部都是真話。
全部都是真話，但卻是謊言，這看起來是一個駁論，但是卻很好操作，只要是恰當的引導就可以。
比如之前，介紹大興玻璃廠，介紹宋漢斌的廠子，然後實地再帶安德森看一看姜小白服裝旗艦店。
從頭到尾，姜小白沒有說一句謊話，說的全是真的，但是安德森就是想歪了。
或者說，是個人就會想歪。
大大方方，心胸開闊的姜小白對於安德森表達的歉意，當然是欣然接受，大手一揮說道：“我說過，相處的時間長了，你就會知道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安德森一愣，老外的需要理解能力真的是存在差異，認真思考了一下開口說道：“你是一個有野心，有膽量，有能力，非常厲害的人。”
“啊……哈哈哈，謝謝。”姜小白哈哈大笑着，雖然理解出現偏差，但是這話說的還是很中肯的。
姜小白回到賓館的時候，賓館會議室裡依舊燈火通明，離得老遠，就能夠聽見會議室激烈而嘈雜的聲音。
姜小白仔細一聽，怎麼感覺有些不對啊。
“你們也不要逮到一果，就讓我們弄歸一，我們在這一直扯皮沒得意義，咱們雙方各讓一步，我們也不是瓜兮兮的，你們扯把子四億八千萬進口的……”
“我們也不是扯把子，真的，人家賣給我們就是四億八千萬，我們不能賠錢……”牟其種的嗓門也不小。
這是開川省話專場了？不過仔細想想，也正常。
川航，王永東等人都是川省人，牟其種也是川省萬縣人，雙方用川省話交談也不是不可能。
只不過唯一的問題就是話語之間，沒有那種老鄉的親切，而是爭論不休。
姜小白聽了一會，雙方整整一天了，牟其種竟然一分錢都沒有降，還在死咬着四億九千萬。
沒有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反而老鄉見老鄉，背後打一槍。
“老牟是真能堅持啊。”姜小白感慨了一句。
這同樣是這個時候王永東心裡的想法，昨天的時候，僅僅半天的時間，姜小白就從五億兩千萬降到了四億九千萬。
本來他還覺得姜小白是個“姜扒皮”，但是今天一天，姜小白沒有出現，接觸了牟其種以後，他才知道“姜扒皮”到底有多好。
姜扒皮一個下午給他降了三千萬，而牟其種整整一天，連一毛錢都沒給她降。
就死咬着四億九千萬不鬆口，而他這邊不管怎麼說又給漲了五百萬，報價已經到了四億三千五百萬了。
“砰。”
王永東推開會議室的門走了出來，準備來走廊上透口氣，一出來就看見了姜小白。
“小白廠長。”王永東喊着，聲音裡竟然有些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驚喜。
“唉，王總。”姜小白興致缺缺的打了個招呼，就準備繞開回房間休息。
“來，一根。”
“不抽了，”
“來吧，抽一顆，抽一顆。”王永東殷勤的很。
“好吧。”姜小白沒有辦法，只能夠接過來點上。
“小白廠長今天怎麼沒有過來？”王永東打聽道。
“出去辦點事。”姜小白吐出一連串的菸圈，心裡卻警惕了起來。
這貨什麼意思，是不是想打聽什麼消息。
難道想直接找安德森等人，早知道這樣，就不說安德森等人住在哪了。
不過姜小白也不是很在意，一個是這麼短的時間，川航根本沒有這個能力組織這麼多的貨物。
另一個是安德森現在篤定了姜小白後續的十個億盧幣的生意，也不可能爲了幾千萬就背信棄義轉而和王永東合作。
“一會進去聊聊啊。”王永東邀請道。
姜小白撇撇嘴，隨意的說道：“我就不進去了，這事已經交給老牟，說實話我就不願意參與這種事，說是談判，挺高大上的，但是說白了就是菜市場討價還價。”
王永東一噎，這是連自己也給帶進去了，不過帶進去就帶進去了，他也不在乎。
反而心裡一喜，姜小白不願意討價還價，不願意討價還價好啊。
姜扒皮不願意討價還價，那就說明降價快啊，說不定談着談着姜小白一不耐煩，直接就四億三千五百萬答應下來呢。
畢竟他們華青控股公司也不差這個錢不是，再說了就是多掙少掙而已。
王永東敢肯定四億三千萬五百萬，這個價格成交的話，姜小白他們也不會虧。
只是不知道掙多少而已，可能掙三千多萬，可能就掙一千來萬，華青控股公司和南德兩家公司一平分，一家掙個幾百萬也不少了。
畢竟這事從他們開始忙活，到談成也沒有用多長時間嘛？
或者哪怕姜小白再往下降一點，四億八千萬之類的雙方再談也行，怎麼也比這麼拖着強啊。
最起碼雙方的分歧在不斷的靠攏才行，就像昨天自己加點價，姜小白降點價。
哪像是牟其種這個黑了心的商人，還大家老鄉呢，就不知道支持一下老家航空事業的發展。
自己他麼都給他漲了五百萬了，結果這貨是一點都不給降價啊。
想到這，王永東看着姜小白的目光更加熱烈了。
“小白廠長，你就進去看看吧，沒你在真是不行，這都一天了，一點進展都沒有。”
“不是我真不願意去，累了，要回房間休息了……”
姜小白搖頭，把菸頭扔在一旁的垃圾桶裡，就準備回房間。
但是王永東是真的不管不顧了，一把拉着姜小白的胳膊就把他往會議室裡拖。
“小白廠長，你就進來看看吧，不然這得拖到什麼時候，還是你說話好使，我肯定給你面子，咱們好好商量商量……”
“不是，別……我……你放開我，我自己走。”姜小白讓王永東整的苦笑不得，還帶動手的，拉拉扯扯的像什麼樣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