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白一愣，看向了李思妍。
“我沒有其他的意思，就是實話實說，可能你也知道了，我們華北分部也提出了和山海關汽水廠合作的方案，所以和外資合作建廠，還是和民營企業合作建廠，我覺得這個選擇很好選擇不是嗎？”
李思妍看着姜小白認真的說道。
“你性格現在變得這麼強勢嗎？”姜小白笑着問道，李思妍現在有點女強人這個意思了，說話有理有據，不卑不亢，一副吃定了的樣子。
“強勢，也許吧，不強勢一點怎麼在國外生活。”李思妍笑了笑，也不在意，繼續說道：“而且這事和強勢沒有關係。
這就是現實，民營企業一共發展歷程纔多少年，怎麼和國外跨國公司相比……而且國內這種氛圍，我相信你要比我清楚。
不用說這一次是我們可口可樂，就是一個小一點的跨國公司，可能都比你們華青控股公司要好很多……”
“是。”姜小白點點頭道：“國營企業是老大哥，在家裡是頂樑柱，外資合資企業是小兒子，父母愛幺兒嘛！你們外資企業是有錢的姑舅家侄，在家裡地位超然，我們民營企業就是後女兒，在家裡不受待見……”
“呵呵。”李思妍被姜小白的比喻逗樂了，雖然說的挺幽默，但是從這幽默中卻能夠聽出來，民營企業有些悲哀。
“比喻的很形象，我不知道這種現象好不好，但是國內想要發展。就必須引進資金，這是一個必然的過程，也是發展趨勢……”
“是啊，必然，但是就是再艱難我們也不會放棄，國內的經濟，不管是國企也好，還是民營企業也罷，兩者誰佔據市場我都能夠接受，但是你們外資想要佔據市場，那我肯定不能夠答應。”姜小白說道。
把國內的市場拱手讓人，這不是他的性格，而且把這些民衆吃的喝的，入嘴的東西，全部交給外資，他也不放心。
“不是佔據，國外的資本進入了國內，那就是國內的企業，是幫助國內發展的，也是國內發展需要的，不然國家也不會有這種政策，繼續封閉就好了。
我記得小白你不是特別支持改革開放嗎？現在怎麼會這麼看問題……”
李思妍看着姜小白一副失望的樣子，那表情那模樣，讓人看了就心生懊悔。
姜小白卻不爲所動，看了李思妍半天，纔開口說道：“思妍，你真的是成長了很多！”
李思妍在混淆概念，支持改革開放和不讓外國資本佔據市場，這不矛盾，也不衝突。
引進資金髮展建設，並不代表就成爲了國內的企業，不是姜小白狹隘。
而是真有事的時候，你看國內的外國資本是聽誰的？
國內企業在掙錢的同時，很多企業家也會保持一份家國情懷，可是國外企業呢，就是爲了掙錢而掙錢。
當然了，這一點無可厚非，企業嘛，想要生存發展就需要實現利益最大化。
像姜小白在北邊莫斯可的安排，也是同樣的，只管自己掙一筆，至於其的，和我有個屁的關係。
套用一句話就叫做“科學是沒有國界的，但是科學家是有祖國的。”
企業是沒有國界的，但是企業家是有祖國的。
這麼簡單的道理李思妍不會不明白，但是李思妍還這麼說，就只是想在氣勢上打倒自己。
所以姜小白纔會說李思妍是真的成長了很多。
記憶裡李思妍還是那個單純的小姑娘，哪怕是一心覺得國外好，可也是有什麼說什麼，一個單純的姑娘。
現在呢，學的這麼複雜，又是心理戰術，又是利用兩人之間的那點舊關係說事。
“人總是會變得，你不也變了很多嘛！”李思妍見姜小白看透了自己的想法，也不着急，反而笑着轉回了剛纔的話題。
“我說真的，你們真的沒有必要白費這個功夫，白跑這一趟，不可能成的？”
姜小白笑着反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就不清楚這是白跑一趟呢？”
“什麼意思？”李思妍一愣以後追問道。
“沒什麼意思，好了不早了，我回去了，再見。”姜小白揮揮手，沒有一絲的拖泥帶水，就招呼身後跟着的車開過來，讓人把宋馨扶上車，車子就一溜煙的消失在黑夜之中。
看着黑夜之中忽明忽暗的燈光，李思妍還有些發愣，直到王春芳上去喊她，她嘴裡還在嘀咕着姜小白的那句話。
“你怎麼知道我不知道這是白跑一趟呢？”
姜小白的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難道姜小白清楚山海關汽水廠不會和他合作，那姜小白到山海關汽水廠來幹什麼呢？
是有其他工作還是有其他的手段的另闢蹊徑，讓山海關汽水廠答應他呢？
李思妍分析第二種的可能性不是太大，因爲國內的環境註定了山海關汽水廠不可能和姜小白合作，所以姜小白早知道這趟是白跑，可他爲什麼要白跑呢？
李思妍百思不得解。
“思妍，走吧，回去了，別看了。”王春芳從後面走上來，拉了拉閨蜜的胳膊說道。
李思妍點點頭，兩人上了車也離開了山海關汽水廠。
當天晚上回去之後，李思妍還在琢磨之前的困惑。但是始終也沒有琢磨出一二來，不過第二天一早，李思妍就明白了。
在山海關汽水廠裡面，很多工人就流傳開了華青公司的優厚條件。
工人們心裡有些複雜，山海關汽水廠曾經是他們的驕傲，藍色的工裝，雪白的老保手套，這一切都是他們引以爲傲的裝扮。可到了今天，廠子的生命卻需要別人來延續，大家心裡都很難過。
如果讓他們選，他們也舉棋不定，可口可樂固然好，又是外企，如果能合資，他們以後也是在外企合資的單位上班的人了，說出去也有面子。
可華青控股公司也是民營企業裡的驕傲，是國民的驕傲。能夠繼續和自家人合作，自然也是頂好的，況且人家的條件還如此優厚。
一時間，普通的車間工人們，各個比領導們還發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