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以後，姜小白等人一路打聽着到了市第一罐頭廠。
在市第一罐頭廠附近，姜小白停下了車，幾個人下車分頭行動。
罐頭廠的管理也不太嚴格，王猛直接混進了廠子裡。
姜小白揣了一盒好煙，在廠子門口等着上班的工人。
看看時間已經8點了，過了上班點了，但是還有工人三三兩兩的纔過來。
相比知青罐頭廠一到時間就關閉大門的規章制度，鬆懈的不是一星半點。
等到中午吃飯的時候，一上午的時間，已經把第一罐頭廠的情況差不多摸清了。
大概得情況和劉科長說的差不多，不過這罐頭廠的廠子比劉科長說的還要不堪。
貪財好色，據說還把廠子裡的一個女工人給霸佔了，逼死了女工人的丈夫。
當然了，這說不定是謠傳，有誇大的成分，不過姜小白還是把這個消息給仔細的記錄了下來。
萬一以後能夠用的上呢。
當天晚上，劉科長帶着他的朋友第一罐頭廠的後勤科的副科長。
副科長姓王，是一個體型消瘦的中年男人，提起罐頭廠的現狀，眼中明顯閃爍着怒火。
姜小白一看，也沒有多說啥，把話題轉到了生產線上。
“廠子裡卻是有這個意思，不過報告壓在市裡了，市裡還沒有批准，第一罐頭廠畢竟原來是市裡的明星企業，
這條生產線也是畫了大價錢引進來的，說一下子賣出去，市裡也在斟酌……”
姓王的副科長說道。
“也就是說現在這個事情壓在市裡了？”姜小白開口問道。
“是，”王副科長說道：“當然了，也和廠子裡的一些老工人有關係，他們也不同意，
畢竟當初爲了引進這條生產線，大家都付出了很多，他們認爲這是敗家，所以事情就卡在這了。”
姜小白點點頭，這個情況，今天他們也打聽到了。
廠子裡要賣生產線，廠子裡的工人反對的最厲害，甚至還有人鬧到了市裡，這也是爲什麼報告打上去了這麼長時間。
還沒有批准的原因。
而且姜小白能夠看的出來，不光是廠子裡的工人，就是現在自己眼前的這個王副科長都不願意。
其實想想，姜小白也能夠理解，每一個廠子都是工人們一點一點建起來的。
國內的企業從建國後的一片空白，到如今，哪怕是現在國營廠子已經開始走下坡路了。
可是國企廠子的工人們依然爲之驕傲，依然有着崇高的理想。
現在這個廠長來了，想要買了生產線，那些工人們怎麼可能答應。
或者說但凡還對這個廠子有感情的工人，都不能夠答應。
“工人裡邊誰是領頭的？”姜小白問道。
王副科長皺了皺眉頭，說道：“我不知道，”
“老王。”一旁的劉科長喊了一嘴，說不知道那肯定是假的。
“呵呵，沒事，”姜小白擺擺手不在意，自己想買這條生產線，本來也就站在了工人的對立面。
“王副科長，這條生產線，我說實話，放在你們一廠，也沒有什麼作用，那麼好的機器要是生鏽了壞掉了，太可惜了。”
姜小白說道。
“機器怎麼會生鏽，我們那些老工人時不時的就會保養，而且說不定哪一天，我們重新生產食品罐頭，就能夠用的上……”
王副科長堅持着說道，姜小白也不在爲難他。
“那能不能夠把廠長約出來吃頓飯。”姜小白說道。
國企廠子的工人有的時候堅持着挺可愛的，但是有的時候堅持就挺可笑。
比如說現在，姜小白理解他們的心情，但是卻不認同他們的做法。
一邊上班磨洋工，一邊要留着生產線生鏽也不願意讓賣出去。
直到後來國企廠子破產，工人下崗，政府給他們安排一個市場讓他們維持生活。
結果他們用了半個月，把市場都能夠給幹黃了。
國企工人有他的驕傲，姜小白理解，可是不能夠抱着驕傲過日子啊。
“這個……”王副科長還在猶豫，不用說啊，一個想買，一個想賣，這兩個人要是見了面，那絕對的是狼狽爲奸啊。
一旁的劉科長神情不悅的說道：“老王，這點面子你都不給我嗎？”
“行。”王副科長看了好友，點頭答應了下來，反正自己不答應。
姜小白還是會找到廠長的。
吃完飯的第二天晚上，姜小白見到了第一罐頭廠的張廠長。
是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能夠在這個時候吃的大腹便便的，不用想，肯定不是啥好人。
果然，張廠長和姜小白兩個人一見如故。
“聽說老弟有意買我們的生產線？”張廠長笑着問道。
“當然了，我們可是很有誠意的啊。”姜小白說話間，一個信封拍到了張廠長的手裡。
張廠長一捏，哈哈大笑着說道：“老弟果然有誠意。”
幾個人上了桌，當然是推杯換盞。
“老弟，不是我不願意買你，而是現在這個事卡在市裡了，而且廠子裡還有一些工人不同意，這事很難辦啊。”
張廠長笑呵呵的開口說道，姜小白眼睛一眯，這特麼老小子。
剛纔收自己錢的時候收的挺痛快結果這特麼還沒有一個小時呢，竟然就反悔了。
說實話，如果有可能的話，姜小白也不想和這幫國企廠子打交道。
因爲不管怎麼樣，都有可能給別人留下把柄。
更何況是張廠長這樣，一看就是滿屁股屎的，說不準哪天就出事的。
可是這個時候的私營企業真的是沒有多少生存空間，想要發展就必須要和國企大交道。
不管是合資還是後邊的收購，只要這樣才能夠長肥，長壯。
“張廠長，我們可是帶着誠意來的啊，您得幫忙。”姜小白眯着眼睛說道，在提醒剛纔紅包的事。
“我是想幫忙，可是這事不是卡在市裡了嘛，我是廠長，又不是市裡的領導，我也是有心而無力啊，還是需要咱們共同努力。”
張廠長想了想開口說道，這話一半真，一半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