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江湖奇異志》中記載,玄鐵重劍,江湖神兵榜上排名第十三位,此劍由上等玄鐵所鑄,劍身長逾三尺,兩邊劍鋒均爲鈍口,通體深黑,隱隱透出紅光。
江湖傳言當年鑄劍人爲鑄此劍,尋上等玄鐵,遊歷四海,待尋覓得材料後,卻因過度勞頓,無力將其徹底鑄完便匆匆離世,只留下這無鋒大劍。
此劍重千鈞,毀萬物。
通州幽州交界,野外。
距離開龍首村已整整三日,江小湖一行兩人終於走出這通州大森林。
期間,遭遇毒蛇虎狼無數,江小湖便拿這些野獸練手,那《殘陽劍譜》練習的越發熟練起來。
話說這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一鋤頭下去都能挖到金子。
剛剛殺完一頭斑斕猛虎的江小湖,正準備休息下。只見南宮秀朝遠處一指,對着江小湖說到:“師兄,你看那裡有個人。”
江小湖聞言,轉頭向南宮秀所指方向望去,只見遠處有一梅林,梅林內,正有一人上下翻飛,似在練劍。
“走,看看去。”
兩人走到離此人百丈處,停了下來,靜靜的看着此人。
這人彷彿練劍練入迷了,彷彿不知有人到來,正獨自持劍揮舞着,只是那姿勢甚爲優美,彷彿一朵梅花盛開。
只見那人穿着一身白衣,年紀和那江小湖父親江孤雲一般大小。手上出劍速度極快,讓人看不清楚,腳下步伐輕盈。
此時若有細心之人,便會驚訝的發現,那練劍之人在出劍的同時,踏出的腳步極有節奏感,彷彿腳踩一朵梅花。
看了許久,南宮秀不由自主的驚歎到:“好美啊。”
那練劍之人聞聲,收劍,轉眼望去。
笑到:“原來是兩位小友,敢問這位女少俠,美在何處?”
那南宮秀也老實,答道:“我也說不上來,只是看久了,覺得你剛纔出劍的身形就好像一朵梅花在那雪中盛開一般。”
那練劍之人聞言,笑到:“女少俠卻也是與我有緣之人,此步伐喚作踏雪尋梅步,乃是我近期偶然感悟所得,一直未有機會使出,今日來此梅林,突然興起,便練了起來。”
“女少俠既然與我有緣,這踏雪尋梅步你可願意學否?”
南宮秀聞言一喜,說到:“好啊,我好喜歡這套武功,好美,彷彿在跳舞一般。”
那練劍之人轉頭望了望江小湖,說到:“這位少俠若有興趣,也可過來一起。”
江小湖求之不得,自己除了兩套劍法,其餘都是白板,連個像樣的兵器都沒有,聞言忙道。
“恭敬不如從命,那就多謝這位大俠了。”
過了半日,那江小湖和南宮秀便已將那踏雪尋梅步練會。
此時,只聽那白衣人說到:“好了,此步伐你二人已有我二分神似,日後若熟悉,可配合任意劍招,發揮此步伐更大威力。”
說罷,轉身離去,白衣飄飄,一副大俠風範。
江小湖雞賊,心道:“此人武功高強,心地不壞,若是結識,日後有難找他幫忙也方便。”
想到此處,於是慌忙對着那白衣大俠喊到:“還未請教大俠尊姓大名。”
那白衣大俠也不回頭,只留有一個聲音在這梅林中迴響。
“他日如若再見。你們喚我一聲白伯伯便可。”
江小湖聞言,自言自語道。
“白伯伯?好奇怪,彷彿此人好像認識我。”
言罷,忽地一拍自己腦袋,吼了一聲,把那正在練習踏雪尋梅步的南宮秀給嚇了一跳。
“尼瑪,他是劍神白洛。”
幽州,思梅武館,大門外。
江小湖很鬱悶。
是的,剛從劍神那學會身法武功的他很鬱悶。
鬱悶的原因是,讓那南宮秀在旅館休息後,他獨自來到江家後院,發現插在他自己家封劍石上的玄鐵重劍被人給拔走了。
尼瑪,沒了武器,又沒消息,這讓我去哪找線索去啊。
突然,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傳入江小湖耳中,雖然聲音很刺耳,但江小湖卻彷彿聽見那天籟之聲般。
“你是在找那玄鐵重劍嗎?我知道它的下落。”
江小湖轉身望去,只見那發聲之人乃是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此時躺正在武館牆角邊曬着太陽,面前還放着一個破瓷碗。
彷彿知道江小湖心中所想,那乞丐繼續懶洋洋的說到:“我認識你,此間武館少館主江小湖,你三年未歸,此間武館已荒廢了三年,並無任何值錢之物,你此時回來肯定只爲了一樣東西,玄鐵重劍,我說的對嗎?”
江小湖心道:“尼瑪現在乞丐都有這高智商了,看來這江湖中,任何人都不能小看啊。”
給自己上了一次雞湯課後,江小湖對着那乞丐說到:“那你能否告訴我,取劍之人是誰?住在何處?”
那乞丐不說話,眼睛看向自己面前的破瓷碗。
江小湖明白,將自己包袱裡數兩碎銀子盡數拿出,丟到碗中。
“現在可以說了吧。”
誰知那乞丐搖了搖頭,說到:“你覺得這消息就值這些碎銀麼,天下消息唯我丐幫之人最爲靈通,況且本鎮之內,便只有我一人知曉此劍下落。”
江小湖無奈,只得將之前收穫的虎骨,虎皮等一衆材料丟在地上,說到。
“全部都在這裡了,在不行,那我便只有來硬了的。”
那乞丐聞言,嚇得身體抖了一抖,忽地將眼前一衆物品收好,說到。
“怕了你了,如今世道,乞丐也是越來越難混了。”
“那取劍之人名叫仇天笑,乃一劍癡,武功不高,卻獨愛收集各類劍法和劍器。”
“此人就在本鎮西南角一間民房內,房內掛滿各種寶劍,你去附近向人打聽便知具體在哪了。”
說罷,躺下裝睡,竟是不在理會江小湖。
咸陽鎮西南角,民居。
“那乞丐說的地方,肯定是這裡了,只是不知道這仇天笑現在在不在家。”
邦..邦...邦
江小湖敲敲門,片刻,一個聲音傳出。
“究竟是何人來我萬劍閣?”
江小湖聞言,啞然失笑。好大的口氣,這破民房還稱萬劍閣,看來這間主人脾氣肯定不怎麼樣了。
見無人開門,江小湖只得在門外喊道。
“思梅武館少館主江小湖,求見劍癡仇天笑。”
吱啦一聲,門忽然開了,從裡面走出一老頭來。
這老頭看起來五十多歲年紀,兩鬢斑白,兩眼無神,身上酒氣熏天,衣服角落上還有幾塊油漬,彷彿已有幾天未洗了。
“你就是江小湖,那麼你來我這就是來取回玄鐵重劍的吧。”老頭開口說道。
江小湖心想,你這老頭看起來無精打采,卻怎的這般精明。
於是小心的開口說到:“正如閣下所言,還望通融,讓我取回玄鐵重劍。”
江小湖特地在玄鐵重劍四個字上加重了口氣。
那仇天笑聞言,不爽的說到:“想要得到一件東西,必須得失去一件東西,天底下可沒有空手套白狼的道理。”
江小湖苦笑到:“閣下有所不知,在下初出江湖,實在是沒什麼拿的出手的值錢之物,況且這玄鐵重劍本是我江家所有,此時取回,也並不是沒有道理。”
仇天笑聞言怒道:“什麼江家李家,東西在我這,便是我的。你想取回,也行,先與我較量一場,若贏了,那劍便是你的。若是輸了,便給我立刻滾蛋。”
說罷,回身從牆上取下一劍,擺出一副比武的架勢。
江小湖無奈。
“我身上並無兵器。”
“你可從我牆上任取一把,記得用完還我。”
那江小湖從牆上也取了一柄劍,拔出劍,與那仇天笑對峙。
“我身爲劍癡,平生最愛的就是劍法和劍器,你身上若要是有我沒有的劍譜,也可以來我這交換玄鐵重劍。”
說罷,那仇天笑劍身一轉,忽地一劍刺了過來。
江小湖知其武功不高,加上最近老是和動物動手,今天難得有和人過招的機會,抱着練手的態度,閃身避過,回身挑了一劍。
“殘陽劍譜---殘陽”
那仇天笑見江小湖使出這招,一劍架住,說到:“你這人,劍法分混戰與單戰,你拿着混戰劍法於我對拼,分明是瞧不起我。”
說罷,劍身一抖,換了一個姿勢。
“你可知我爲何叫劍癡,我除了喜歡劍法和劍器外,還喜歡研究新劍法。”
忽地一劍,從一個極其怪異的角度刺了過來。
江小湖一見,忙使出剛學的踏雪尋梅步躲過,順勢回了一劍。
“驚雷雲中現”
仇天笑眼光一閃,說到:“這招還有點意思。”
再來,江小湖一刺不中,隨即回身,用劍向下一劈,頓時劍光閃閃,一劍化四。
“驚雷動四海”
仇天笑招式極其怪異,同樣一劍化四,從四個角度封死了江小湖的攻擊。
江小湖深吸一口氣,邁出踏雪尋梅步,隨即猛地刺出一劍,勁力剛猛,奔若迅雷。
“驚雷震萬里”
那仇天笑眼光再閃。“好劍招,好身法。”
回身甩出一劍,竟和那江小湖剛出一招一模一樣,只是出劍角度略有不同,很是怪異。
鐺...滋..滋滋..
兩劍相撞,發出陣陣刺耳的摩擦聲。
仇天笑見狀,抽回寶劍。心疼的說到。
“不打了,不打了。在打下去,我的劍都要被你給弄壞了”。
說罷,用自己衣角搽了搽劍身,只見那油漬抹在劍身上,顯得比剛纔光亮了一些。
“果然不愧爲劍癡,愛劍如命,在下自愧不如。”
說罷,江小湖將劍收起,雙手將劍遞與仇天笑。
“哼,你這小子,還算有幾分能耐,剛纔最後那招,還算使得不錯。”
江小湖是屬於給個顏料就能開個染坊的人,隨即接口道:“那劍癡大俠,是肯將那玄鐵重劍還於在下了?”
“想的到挺美,你又沒有贏。”那仇天笑居然擺出一副無賴樣。
“除非,你用剛纔使得招數劍譜與我換。”
“不行,那是我家父自創,不能輕易交換。”
“那我在加上我自己使的那套劍法和玄鐵重劍,二換一,如何?”
江小湖本來就心癢仇天笑剛纔所使劍法,端的是怪異無比,出劍角度更是讓人防不勝防。此時聞聽仇天笑這樣一說,心下大喜,臉上卻沒任何變化。
假裝考慮了很久,江小湖這才說到:“那好吧,爲了玄鐵重劍,我便忍痛將這《驚雷劍法》同你交換。”
說罷,從懷裡拿出劍譜,交到仇天笑手上。
仇天笑同時也從懷裡拿出一本皺皺巴巴,封面還有點破損的小冊子,說道。
“我自二十歲開始收集各類劍法,共計有三百餘種,專心研究劍法三十年,終於自創這一劍法,此劍法取三百劍法精髓,乃從反方向將劍使出,原劍法從右刺,我便從左刺,原劍法從上劈,我便從下挑。”
“此劍法並無固定招式,乃是看對手所使劍法,隨即從反方向使出便可。與人對敵時,出其不意。我稱此劍法爲---百花錯劍。”
“此本便是修煉心得,乃我三十年心血。”
說罷,從牆上取下玄鐵重劍,連同那本破舊小冊一併交給了江小湖。
江小湖手捧此兩物,心中開心,說到:“多謝劍癡大俠厚贈,在下先行告辭了。”
說完,轉身離開民房。
待江小湖走後,只見仇天笑那無神的雙眼,此刻逐漸變得精光閃閃,那劍癡此刻自言自語道。
“要不是你爹曾經救我一命,我能將這百花錯劍就這麼給你,嘿嘿,嘿嘿,江孤雲,你倒是生了一個好兒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