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語有云。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康大壯顯然不是那君子,他只是個鐵匠兒子,沒有受過什麼教育,又是那習武的粗人,對好逑淑女這種事,卻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那煌哲和尚此時聽得這康大壯點頭同意,心中怒氣頓消,這才放下抓住衣領的雙手,又拍了拍其上面的灰塵,替那康大壯整理乾淨。
康大壯此時也是心中有苦說不出,天知道這煌哲和尚的女兒到底長成什麼模樣,若是如同之前女子村莊那些女人長相一樣,那麼康大壯自己都想去死了。
康大壯很無奈,又不好意思拒絕眼前對着自己有救命之恩的煌哲和尚,只得把方纔所想深埋於心底。連續說了幾個答應後,這纔將心滿意足的煌哲老丈人給送回去休息。
卻只聽煌哲和尚臨走前對着那康大壯說的一句話,把那康大壯給嚇得是魂不附體。
“三日之後,我女兒楊玲便會來這寒山寺找我,你們到時候先見下面,培養培養感情。”
等煌哲和尚離開以後,這康大壯關上大門,纔敢把心中說想給說了出來。
“這樣下去可不行,得跟江老哥商議下,找個機會先出去避避風頭。”
說罷,康大壯隨即躺到牀上,急着等明日天一亮便去找那江小湖,竟是連衣服都未曾脫去,便倒頭睡去。
扶桑國,木上島,青龍木教總壇,一男一女。
男的約莫五十多歲,黃髮藍眼,普通的容貌,穿着一身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灰布長袍,此時正傲然站立在總壇的正中央處。
能站在青龍木教總壇中央的人物,有豈會是那普通人。
這名灰袍男子正是八岐劍派門主,這扶桑國唯一的首苦,仙道忍。
站在仙道忍對面的那名女子卻只有二十餘歲,黑髮黑眼,與那仙道忍的黃髮藍眼形成了鮮明對比。
只見這名女子,身穿着一件輕薄淡色紗衫,簌簌輕裙垂地,領口、袖口及裙襬皆是繡有一朵牡丹。
在其頭上也戴着一朵牡丹髮釵,端的是長髮如瀑,異香馥郁,光彩奪人。
再細看其面容,更是能驚爲天人。這名女子長的是星眼暈眉,皓齒硃脣,粉妝玉琢,香腮瑩膩。
若是此時這名女子笑一笑的話,真的算的上是神飛傾城,嬌態千變,萬種風情。
而這名美若天仙的女子,正是那煌哲和尚要嫁給那康大壯的女兒,青龍木教的教主楊玲。
這時,那仙道忍開口打破兩人之間沉默,說道。
“赤木玲,我八岐劍派待你不薄,爲何你卻要處處和我作對。這扶桑國五座島嶼,除了火臨島早已統一外,其它三個分教教主已然將其他三座島嶼上的門派給盡數剿殺完,卻唯獨你這木上島仍然未能剿清其餘門派。這是爲何?”
那楊玲聞言開口答道,聲音彷彿那銀鈴一般,甚是悅耳。
“回仙道門主,小女子武功低微,又不忍胡亂去製造那無端殺戮,卻是無力將其他門派給剿清,還請門主責罰。”
楊玲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是想道。
“我若是剿清了木上島,只怕你仙道忍是下一站便是我秦國大陸了吧。”
仙道忍聞言,哼了一聲說道。
“傳聞赤木教主的青龍劍法舉世無雙,又怎會像你所說的武功低微呢。”
“對了,怎麼不見你的青龍劍,難道你從不拔劍的傳聞也是真的咯?”
楊玲聽到那仙道忍說到自己的青龍劍,俏臉上頓時一僵,隨即又笑着對那仙道忍說道。
“仙道門主消息甚爲靈通,小女子佩服,可惜仙道門主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仙道忍聞言,頓時說道。
“哦?在下願聞其詳。”
這時只聽到那楊玲悅耳銀鈴般的聲音再次響起,說道。
“這扶桑國皆只知我從不拔青龍劍,卻不知道我爲何不拔。”
“若是要我拔出青龍劍,只有兩個原因。一是拔出青龍劍,便要去殺掉我極其厭惡之人。”
那楊玲頓了頓,其俏臉上出現一抹紅暈,隨即接着說道。
“第二個原因,拔出青龍劍,便是要去救我心愛之人。”
“難道仙道門主此時要我去拿那青龍劍,莫非是想試試此劍的威力?”
楊玲最後一句話,似乎隱隱含有一絲威脅的意思在裡面。
那仙道忍武功高強,人也是極其精明,否則當年也不會玩弄那蔡洪於股掌之間了,此時那仙道忍卻又如何聽不出那楊玲言語間的威脅之意。
只聽仙道忍面不改色的說道。
“那倒不必了,在下也只是對那青龍劍略感好奇而已,並不是真的想看看。”
“不過倘若是以後有機會的話,在下到的確是有興趣試試赤木教主那舉世無雙的《青龍劍法》。”
仙道忍不動聲色的將威脅原封不動的還給了那楊玲,心中卻暗道。
“哼,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若不是我兒子仙道狂野對你有意思,我老早便將你給殺掉了。嗯,秦國大陸有句話說的好。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只是按照時間,仙道狂野此時應該回到火臨島了,爲何到現在還沒有一點消息傳來,莫非是..出了什麼意外?”
仙道忍心中隱隱傳來一絲不安,卻又不太敢相信自己的感覺,
心道自己兒子武功高強,在那秦國大陸也算是可以橫着走的角色,可能是在海上耽誤了些時間,罷了,先回火臨島再說。這批大還丹又快煉製好了。
想罷,那仙道忍隨意吩咐了楊玲幾件小事後,便匆匆離開了木上島青龍分教,返往那火臨島本部。
那楊玲見到仙道忍離去,頓時長長呼出一口香氣,自己和這仙道忍站在一起,的確有着莫大的壓力。
楊玲朝門外隨手一招,只見從門外,一個婢女模樣打扮的少女匆匆小跑了進來,隨即跪倒在楊玲面前,口裡輕聲說道。
“教主有何吩咐?”
只聽楊玲輕聲說道。
“菠菜花,那參加牡丹花會的事情,準備的如何了。”
那菠菜花擡起頭,眼中閃着狡捷的目光,回答道。
“回稟教主,已經準備好了,三日後便可出發金下島。”
那婢女模樣打扮得少女叫做菠菜花,如同其打扮一樣,是那楊玲的侍女。
不過這菠菜花卻是一名扶桑國人,自楊玲加入青龍木教後,那仙道忍便派這菠菜花去服侍那楊玲,以籠絡人心。
楊玲不是那蠢人,心知這仙道忍美其名曰是派人服侍自己,實則是在每時每刻的監視自己的動向,以圖謀自己的青龍寶劍。
這菠菜花雖然已經伺候楊玲三年之久,但是楊玲卻還是一直不信任她,盡吩咐些苦累髒的差事給那菠菜花去做。
久而久之,這菠菜花對楊玲也是心懷怨恨,只是礙其武功高強,便一直也是隱忍着沒有發作。
俗話說,不會叫的狗才會咬人。
這菠菜花也是如此,隱忍了多年,居然和這木上島上一名採花賊有了勾連,竟是想合夥對這楊玲圖謀不軌。
那名採花賊叫做花中飛,也是一名扶桑國人,作案累累,不少無辜妙齡少女均遭到他毒手,只是可惜這扶桑國連一個正道門派都沒有,竟是讓這採花賊花中飛一直逍遙法外。
這花中飛也是對這楊玲一直戀戀不捨,那些扶桑國女子雖然有的也是長的貌美如花,但是卻沒有如同那秦國大陸女子一般看重自己貞潔。
因此這日子一久,花中飛便對那菠菜花失去了興趣,一見那貌若天仙的楊玲,竟是被迷的快要神魂顛倒了,整日茶不思,飯不想,就想早日得到這楊玲。
而這些事,楊玲卻是不知。楊玲只是想借着這次參加牡丹花會的機會,跟自己的父親煌哲和尚楊真見上一面。
這時,只見這楊玲冷冰冰的對着那跪着的菠菜花說道。
“既然準備好了,那便三日後出發吧。”
說罷,竟是不等那菠菜花答話,轉身自顧自的離開了。
這菠菜花擡起頭,等那楊玲走後,這才起身,拍了拍膝蓋上的塵土,頓時臉色一陰,小聲惡狠狠的說道。
“哼,便讓你囂張幾日,待上了那金下島,我便讓你好看。”
說罷,也轉身去找那花中飛商議密謀之事了。
那菠菜花卻是不知,在自己說剛纔那番話時,楊玲並沒有走遠,正站在門外靜靜的,一字不漏的聽完了這菠菜花所說的一整句話。
扶桑國,金下島,寒山寺。
煌哲和尚和那康大壯呆呆的望着眼前的這隻兇猛無比的吊睛白額虎,竟是半晌說不出話來。
須寅,這康大壯嚥了咽口水,這才小心翼翼的對着江小湖問道。
“江老哥,這玩意你是從哪裡找回來的?”
江小湖笑了笑,隨即說道。
“若是我說我從那山上撿回來的,你會信嗎?”
康大壯搖了搖頭,說道。
“我不信,這頭老虎兇猛無比,虎乃是百獸之王,哪會如此簡單便會跟人走的。”
江小湖玩笑開完,也不接着那康大壯的話說下去,轉頭對着那煌哲和尚說道。
“煌哲大師,我和我那康老弟來這扶桑國許久了,還未觀賞那山山水水,想出去遊玩幾日,可否通融?”
“這隻吊睛白額虎乃是我怕我二人走後,煌哲大師一個人留在這寒山寺內孤單,特意從山上找來陪您老人家聊天耍樂的。”
說罷,江小湖朝着那康大壯使了個眼神,意思是兄弟,老哥我只能幫你到這裡了,瞎編理由也是要講個限度的,在編下去,那和尚便識破了。
康大壯瞧見那江小湖遞過來的眼神,點了點頭。那意思是,哥,我懂的,謝謝哥。
這兩人默契無比,可那煌哲和尚也不是省油的燈。嘰裡咕嚕說了一大串問題,竟是讓江小湖和那康大壯無言以對,敗下陣來。
“出去遊玩?江小施主你去可以,這康小子可得留下來陪我。”
“再說了,你們現在連扶桑話都不會說,也聽不懂,去哪裡玩?”
“錢呢?你見過扶桑國的錢嗎?怎麼花錢會嗎?怎麼賺錢懂嗎?”
這煌哲和尚問得語速極快,吐沫橫飛,頓時濺了這兩兄弟一人一滿臉。
煌哲和尚問完,見這兩兄弟摸着臉,滿是那哭喪表情,心裡一軟,隨即留了個活話給這兩人。
“這樣,你們兩人這幾日留在寒山寺跟我學扶桑語,三日後,這金下島會舉行一年一度的牡丹花會,那裡除了花展外,那武功秘籍、丹藥也是有的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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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湖和康大壯無奈,只得留下來每日和那煌哲和尚學習扶桑語。
這幾日內,那喬不凡倒是來過寒山寺一趟,來看望這兄弟兩人,倒是讓江小湖感嘆不已,還是這喬大哥會做人啊。
原來這喬不凡來到寒山寺後,將一大疊花花綠綠的紙張給那煌哲和尚,說是什麼賣龜殼後得到的。
江小湖初次見到這紅綠紙張,不認得是何物,後來經那煌哲和尚解釋,原來這紅綠紙張叫做桑交幣,便是等同於秦國大陸的紋銀一般作用,而且便於攜帶。
喬不凡送來的桑交幣足足有五百張,讓這煌哲和尚笑的合不攏嘴。
三日後,江小湖揹着玄鐵重劍,懷裡揣着煌哲和尚給的五十桑交幣,和那一樣揹着竹柄鐵劍的康大壯朝着島中牡丹花會方向前行。
同時,木上島青龍分教總壇。
楊玲提起青龍寶劍,朝着那菠菜花冷冷說道。
“我們出發。”
這菠菜花驚訝的望着楊玲手上的青龍寶劍,小聲問道。
“教主,你平日出門,不是不帶着青龍寶劍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