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夢裡和誰嘿咻了?
“你怎麼了?”揉揉眼,趿着鞋子晃到牀前,站在牀沿邊,關切的問道。
“沒……沒事,我說了只是起夜!你繼續休息吧。”
“那你倒是起啊,還坐在這兒幹嘛?”南風搞不懂這大半夜的他到底要做什麼,不甚清醒的腦袋讓他有種似真似幻的感覺。
“我……起、起完了。”陸子夜不自在的攢緊了被角,眼神躲閃,明顯有鬼。
南風上下掃視了他一遍,目光定在他抓在被沿的兩隻手上,那麼用力,似乎被子下藏着萬萬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趕快睡吧,別傻坐着了。”南風沒有要動彈的意思,抱着胸站在牀前充滿探究的望着他。
陸子夜咬咬形狀姣好的下脣,姿勢彆扭的,拉過被子蓋在身上,緩緩倒下。
就在他的頭剛要沾到枕頭的一瞬間,身上一空,手裡攢着的被角被人快速抽走,下意識的一驚,他手忙腳亂的蜷起腿來,試圖遮擋着什麼,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這……”南風沒想到真相竟會是這樣,足足愣了三秒,才忍不住的呵呵笑起來,笑聲越來越大,最後笑得肚子都痛了,蹲在地上起不來。
陸子夜惱羞成怒的拉過被子,把自己裹成蠶蛹,側身瞪着眼淚都快笑出來的人,鬱悶道:“看我得病,有這麼好笑嗎?”
嘎?
“得病?”南風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又撲哧一聲噴了出來,一臉不可思議道:“你以爲你是得病?噗哈哈……怎麼這麼好笑,怎麼會有這麼單純的漢子……”
“是啊……”陸子夜底氣不足喃喃道:“一開始……我以爲我是尿牀了,可後來,我起來一看……”
“噗,這纔不是尿牀好吧!”南風扶着腰站起來,擦掉溢出的眼淚,清了下嗓子,一本正經的給眼前的小白兔上青春教育課:“這個啊,叫夢 遺,它意味着你長大了,可以娶媳婦兒了,可以和媳婦兒生孩子了,這是所有男人都會經歷的,以後你就慢慢習慣了,不用大驚小怪的啦!”
見他說的煞有其事,陸子夜將信將疑道:“真的?”
“嗯!等將來,我也會經歷的,這個,叫做長大。”只是不知道妖精的成長是不是和凡人的一樣,不過不一樣又如何,反正他已經經歷了一遍,也不算遺憾了。
“長大?”陸子夜低低重複了一遍,神色間的窘迫淡化了許多。
“嗯,”南風狀似關切的湊過去,坐在他身前,用胳膊肘推推他,促狹的壓低聲音問道:“不過,我很好奇,你是夢到了誰,才夢 遺的啊?”
說到夢,陸子夜似是想起了什麼,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臉上涌,火燒火燎的熱氣蒸騰而上,臉騰得一下紅了,抓着被子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
把他的變化盡收眼底,南風一副過來人的樣子,誘哄道:“讓我來猜猜,該不會是……”
抓着被子的手再緊了緊。
“該不會是……”
抓着被子的手背青筋暴起。
“該不會是……”
陸子夜的呼吸都急促了起來,心跳如雷響。
“該不會是福姑娘吧!”南風壞心眼的吊了一通胃口,最後才公佈答案,可對方聽到這個答案時,明顯鬆了口氣的樣子,緊繃的身體都癱軟了下來。
唉?看來不是?
沒想到這麼純情的死小子馬子還不少嘛,難道說……另有其人?
可是福姑娘反而給了陸子夜臺階下,他無所謂的點點頭道:“嗯,是她。”
切,誰信啊,說到夢中情人的樣子時,男人都是那副德行——嚮往的、亮晶晶的、炯炯有神的、又有點色 眯眯的小眼神兒,表情有點期待又怕受傷害,兩手交握放在胸前,仰頭四十五度角,姿勢虔誠,渾身散發着明媚的憂傷的氣息——
但眼前這貨根本不是啊,樣子跟問“撿你錢包拾金不昧的人是她嗎”“嗯,是她”一個表情啊,感覺福姑娘不是他的意 淫對象,只是不小心幫了個小忙而已的路人。
八卦是每個人的天性,當然,有着人的靈魂的老鼠也不例外,南風決定刨根問底:“真的是她嗎?那你在夢裡對她做了什麼呢?”
陸子夜細長的眉打成死結,一副我不想說不要逼我這怎麼能說出口啊羞死人了……的樣子。
“別害羞嘛,到底是不是她啊,是不是是不是?”南風晃着他的肩膀,非要問出個所以然來不可。
許是被他問的煩了,也許是有着別的什麼原因,陸子夜緘默半晌,忽然語不驚人死不休道:“你真的要知道嗎,不後悔?”
“哈哈!”南風爽朗的笑了一聲,隨即又噁心的矯情起來,“你要真不想說的話,就算了,人家不勉強的。”
“好,我說,”陸子夜的語氣認真鄭重的像是在坦白從寬的犯人,“夢裡的那個人,是你。”
他亮晶晶的黑眸望着南風,炯炯有神中帶着那麼點嚮往,表情期待又怕受傷害,仰望四十五度角,攢着被子的雙手正好搭在下巴處——
南風:“……”
胸口像是被人重錘了一記,隨即又重重落下,落入無底深淵,只餘無窮的空虛氾濫而上,連說話的底氣都不足了:“呵……呵呵……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好好好,我不煩你了還不成嘛,你也不能這麼拿我開涮啊,換了褲子趕緊睡吧,我也困了,先休息了!!!”
說罷,狗攆似的轉身急急邁步,要去熄滅蠟燭,還沒走出一步,就被人精準的一把拉住了手腕,一個用力,重新把他拉回面前。
“幹嘛?!”南風沒好氣道,甩了下手,沒甩開。
當然,憑藉某痞子的蠻力,這結果絕對和力氣無關。
“我沒有在開玩笑。”陸子夜神色嚴肅了起來,極美的鳳眸裡,充盈着只有情竇初開的少年纔有的赤誠和真摯,一片從未被世俗玷污的赤子之心,昭然若揭。
南風心頭一震,腦袋裡一陣短暫的空白,這眼神太過純粹美好,不得不爲它而震撼動搖,哪怕損害一分一毫,都會覺得自己是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