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縱然暗流涌動,民衆的反對聲越來越高,然而對於執法者來說,這一場典禮卻是勢在必行。
b市各處的橫幅已經拉起,巨大的平臺搭建在昔日的鳥巢之中,到處都是執勤的戰士,卻也不乏手舉着旗幟示威遊行的隊伍在瘋狂的謾罵。
“嗯,這場景倒是讓我想起了太平年間咱們某一屆奧運會了。”潘迪微笑着對着身邊的唐顏說道:“你看到沒有?‘這裡是地獄’、‘讓瘋子滾出華夏’、‘楚離下臺!’民衆的呼聲是多麼高漲啊!”
唐顏嘴角咧了一下:“所以你很有自信,把楚離搞下臺?”
“只要他下臺以後,如何平息民怒,就只能依靠我們了。”潘迪微笑着把玩着手中的一隻進化手槍。
“你就不擔心楚離狗急跳牆,傷害了老大,還有袁紅他們?”唐顏忽然壓低了聲音問道。
“老大他是絕對不敢傷害的。至於其他人……”
唐顏忽然從潘迪的眼中看到了一絲冷酷和陌生。他看着他微笑了一下,沒有說下去,但是唐顏心中卻是忽然明白了什麼一樣。這一年來,潘迪變了,所有人,也都變了。
潘迪若無其事的扭了扭頭,忽然,指着遠處說道:“你看,首長們的車來了。”
昔日風光無限的鳥巢一度因爲末日來臨而顯得凋零,但此刻卻如同煥發出了新生一樣。張燈結綵,很快,一排黑色的汽車緩緩駛進了場館,齊齊的停在了場中。
無形之中,似有一股強大的氣勢壓迫而來,讓先前還嘈雜的體育館霎時間變得安靜下來。
幾個身材高大威猛的黑衣戰士率先從車裡下來,齊齊拉開了後座的車門,動作整理劃一的如同芯片控制一般。
最先走下來的是一個頭發蒼白的老人,他的目光炯炯有神,閃爍着睿智的光澤和隱藏在可親外表下的領袖氣質。
接下來下車的是各軍的將領,七八個之多。
車子很快只剩下了最後一輛沒有人下來,所有人的目光不知爲何,齊齊的聚集在了那最後一輛車內,所有人屏氣凝神,似乎連呼吸也開始放慢放緩。
很快,車子裡伸出了一條腿,筆直而修長,穩穩的踏在了地面上。所有人心神一顫,似乎那一步踏的不是地面,而是自己的內心一樣。
筆直而挺立的身影從車內鑽出,這個年青人的目光在場內巡視了一週,不知爲何,所有人明明看見的是他的面容,卻只記住了那從眼鏡裡反射出的光澤,如同黑夜中電腦一閃一閃的光澤。
當這個年青人剛一下車,出乎意料的是,前面下車的極爲華夏目前最高的將領,竟然齊齊向這個年青人敬禮,似乎在表達自己的敬意。
“你瞧,楚離總有這樣的能力,當他站在那裡,明明是如此普通,卻又如此耀眼。他就像一個用不知道疲憊的機器,永遠站在那裡,不停地運轉。”
潘迪這樣苦笑了一聲:“只有老大才能夠比肩於他。”
說話間,第一項儀式已經開始,上千從各個區域走出來的新人類強者,齊齊的聚集在場地的最中心,在面對這冉冉升起的五星紅旗之下,集體授勳。
這些原本在太平年間或許不過是普通人,或許只是一個賣水果的農民,或許只是一個普通的學生,可就在這一刻被賦予了更高的榮譽,同時,也肩負着更多更重的使命。
當每一個新人類在二號首長的帶領下喊出誓死保衛華夏的怒吼的時候,上萬的民衆端坐在了觀衆席看到了這一切,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都發出了喝彩的聲音。
不管對於執法者是何看法,不管對於楚離是多麼厭惡,然而人民從來不會吝嗇對於英雄的讚美。
更何況,這些是一直奮鬥在最危險地方的人!
“下面,有請原王戰連特種兵,少校劉湛發言。”
隨着主持人的一聲說話之聲,潘迪原本側臥的身子緩緩地做的有些正了,黃晨、獵鷹、阿鳳等人都感覺到了有一絲不對勁。
忽然間,陳毅堅指着那個叫劉湛的人說道:“那不是?不是驢子?”
“是,就是他!”潘迪的嘴角浮現出了一絲微笑:“你瞧,好戲很快就要開眼了。”
“我去!”
知情的人目瞪口呆的望着潘迪,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時候給驢子送信,和驢子串通好了。然而他們卻都不知道,潘迪可是知道徐子英和鬼娃娃存在的人,通過沈沉的羈絆,而下一些指令,對於潘迪並不是難事。
“華夏,永遠不缺的就是有血性的人!”
驢子以這樣的語句開頭,霎時間激起了人們的興趣。
“在我們的戰場上,從不乏英雄,前方,是前仆後繼的喪屍,後方,是我們願意付出生命去保護的親人、朋友。而華夏有多多少少的人,在這中間鑄成了鋼鐵一般的洪流,抵擋住了喪屍的圍攻,抵擋着日益變化的來自世界的惡意……整整幾乎兩年的時間了,從2.14日到現在,我們頑強的活下來了,我相信,我們會活的更好!爲了我們的朋友,爲了我們的家人!”
不論男女老少,皆被驢子的這番話如同點燃了心中的熱血,這是一個看起來極爲剛強的戰士,堅韌的話語如同磐石一樣砸在人們的心中,甚至有人開始忍不住掉下了眼淚。
就在主持人以爲驢子演講完畢,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卻聽驢子話音一轉:“今天,我們在這裡表彰的是活着的人,現在的英雄。可是在末日之初呢?那些幫助我們克服了最恐怖,最絕望時候的英雄,那些在我們瀕死之時拯救了我們,讓我們還能苟延殘喘至今的英雄,你們還有誰能記得?”
這一番話和剛纔的熱血霎時間渾然一變,驢子的整個人如同出鞘的兵器,散發出了冰冷而咄咄逼人的強硬!
什麼?
所有人忽然一下子震驚了,每個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驢子,彷彿不能理解驢子爲什麼忽然一下子開始發難?難道他有什麼不滿?還是隻是演講的一個策略?
卻聽驢子越來越急促的說道:“我們人類總是那麼健忘,健忘到只要是不願提及的事情,就可以當做從未發生過。我想說的是,在這個場地,我們在坐的所有人都不值得被你們用掌聲所感謝,真正應該感謝的人,恰恰是活着的,卻根本就沒有出現在這個場合的人!”
“什麼?”
“是誰?”
“他說的不會是楚離吧?”
“該不是給楚離洗地的吧?”
一時之間,衆說紛紜,所有人用狐疑的眼光望着驢子,但不可否認的是,所有人的興奮點都已經被調動了起來。
主持人一時之間有些爲難,因爲他不知道,這是驢子還在進行的演講,亦或是此人在爲楚離說話。
他有些猶豫的望向了臺下就坐的領導,卻見所有人的臉上也是同樣閃爍着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