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二點,盧浮宮的時裝展結束,博納並沒有回去酒店,而是連夜乘坐飛機去往波爾多,並且到了波爾多以後,博納也沒有任何停留來到了康帝古堡,博納不敢有任何懈怠,因爲米歇爾正在等他。
“米歇爾先生,我的罪孽巨大,我不配再進康帝古堡,並且還讓您這麼晚了都不能睡覺,我真是該死!”
才走進米歇爾的書房,博納就直接低頭躬身在他面前,因爲博納知道原本作爲米歇爾這樣的人,他們都很注重養生的,一般情況都會保證自己的睡眠,以便保持自己隨時的精力充沛,但是今天都已經凌晨三點多了,米歇爾卻仍然沒有休息,這就表示情況很嚴重,博納不得不謹慎對待了。
只是沒想到區區一個華夏人周銘,還有他那個貝魯科公司,居然能讓米歇爾如此重視,幾乎是巴黎那邊的時裝展才結束,米歇爾這邊的電話就打來了。
正是如此,與其等着米歇爾劈頭蓋臉大罵自己,還不如自己主動道歉要更好。
不過很顯然博納這個小心思並瞞不過米歇爾,米歇爾二話不說直接把自己喝的那杯咖啡潑到了博納的臉上。
“怎麼樣?現在是否清醒了一點?”米歇爾問,“很多人都沉浸在自己的幻想裡,以爲自己的幻想就是整個世界,你不覺得這是一種很愚蠢的行爲嗎?”
只一句問話,就把博納給嚇得跪下來了,誠惶誠恐的拼命給米歇爾道歉表示自己剛纔的行爲太過幼稚,他並沒有任何要欺騙,也絕對不敢欺騙米歇爾。
面對在自己面前怕成了瑟瑟發抖的小喵喵的博納,米歇爾只是隨意的擺了擺手。
“夠了,我連夜等你過來並不是要看你表演的,還是先說說時裝展是怎麼回事吧。”米歇爾問。
儘管米歇爾只是隨意這麼一說,但博納可不敢隨意那麼一聽,他馬上收起了自己剛纔的姿態,然後把時裝展上的事情都告訴了米歇爾。
“先生,我是真沒想到會這樣,我沒想到安列斯居然連那些碎布條都能再拿出來做衣服,我更沒想到只是一個拼接設計,居然就能引起那麼大的反響,我以爲只要破壞了他們準備好的時裝我們就穩操勝券啦!卻沒想到……”
博納拼命給米歇爾解釋着,不過米歇爾卻根本沒聽,他只是自己在說:“其實這就是你毀壞了他的時裝,他又拿出來了東西,這反而給了他無與倫比的加分,或許他原本拿出的時裝還不會有這樣的壓制力。後來你居然還蠢到要去搶佔展臺,你以爲這是找回面子,結果丟了更大的面子。”
說完到最後,米歇爾看着博納問他:“你知道這是爲什麼嗎?”
博納下意識的搖頭表示不知道,米歇爾毫不猶豫伸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
啪!
米歇爾輕輕甩甩手然後說:“我問你,如果你要打死一隻蚊子,究竟是直接伸手打死好,還是要用槍用匕首,還是用大炮更好呢?”
“當然是伸手拍死要好,用其他的不是多此一舉嗎?”博納說。
“沒錯就是多此一舉!”
米歇爾說着突然站起來狠狠一腳把博納給踹倒在地,表情突然惡狠狠的對他說:“而你現在就是這麼多此一舉!明明你已經佔盡了優勢,明明你伸手就可以拍死的蚊子,可你還要去多此一舉的做那些事情,去拿槍那匕首,看起來很威猛,但其實是很愚蠢的!也給了他一條活路的!”
面對米歇爾的怒火,博納匍匐在地上不敢有任何怨言,只能戰戰兢兢的聽着。
不過米歇爾的怒火到這裡卻突然停住了,他輕輕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居高臨下看着仍然匍匐在那裡的博納問他:“所以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了嗎?”
博納忙不迭的點頭回答:“當然明白,不要多此一舉,就憑着我現在所掌握的渠道還有其他資源壓死他!”
米歇爾皺起了眉頭:“這太籠統了,我需要聽細節。”
米歇爾突然的皺眉險些嚇到博納魂飛魄散,他馬上開動腦筋回答:“我會找到所有的媒體,不管是國內的大媒體還是一些小報社,只要是參加了時裝展的媒體,我都會想盡辦法讓他們不報道貝魯科公司和周銘,電視臺和戶外也會禁止他們做廣告!”
“除此之外還有各大經銷商那邊,我也會讓他們不要去接觸貝魯科公司,只要他們無法宣傳沒有訂單,只要我們全面封殺他們,他們就將不可能會再翻身了!”博納很有信心的說。
米歇爾突然笑了:“對嘛,這纔是正確的方式,我們明明手裡掌握着那麼優勢的資源,爲什麼還要去動那些多此一舉的腦筋呢?所以你快去做吧,現在已經快四點鐘了,一般報紙都是凌晨五點左右出印刷廠,但是我一天也不希望能看到那些糟糕的消息,你要儘快了。”
米歇爾最後這番話刺激的博納全身的寒毛都要豎起來了,作爲米歇爾的心腹,他很清楚米歇爾的手段,也很清楚如果自己完不成任務會有怎樣的後果:在自己之前還有一位職業經理人,他現在就瘋瘋癲癲的在貧民區裡生不如死,他的妻子孩子則被賣到了哥倫比亞的毒販組織裡,更悲慘。
我不要步這樣的後塵!
博納心裡瘋狂在吶喊着,他馬上告辭了米歇爾離開了康帝古堡。
盤算着還有一個多小時報紙就要出爐了,不用想也知道昨天周銘他們造成了那麼大的轟動影響,今天必然會是頭版頭條,因此自己必須想辦法阻止報紙發售。
現在回去找米歇爾藉助旁波家族的渠道幫忙,博納可沒那個膽量,萬一觸怒了米歇爾就麻煩了。
可是憑自己該怎麼辦呢?
博納感覺自己正在經歷一個最艱難的時刻,因爲要是他現在人在巴黎還好說,還能去各大報社的總編那裡登門拜訪,或許還能求到轉機,但現在他還在波爾多,從波爾多飛巴黎最快也要一個小時的時間,等他到了巴黎就已經五點了,時間根本不夠。如果用電話呢?只怕別人會根本不聽。
博納坐在車裡苦思冥想着,他所乘坐的是一輛禮賓車,是駕駛室和後面隔絕的,博納靠在椅子上,他突然聽到了什麼,連忙翹着連接駕駛室的車窗。
“你們在聽收音機嗎?把聲音放大一點!”博納說。
前面愣了一下,然後試探性的說:“是我們的收音機聲音太大了嗎?我們馬上關小。”
博納立即拒絕道:“不,我是讓你們把聲音開大,讓我聽聽剛纔究竟放了什麼!”
駕駛室裡的司機和保鏢儘管不明白這是爲什麼,但還是照做了,原來收音機裡是法國內政部進行**整治的新聞,又有一位受賄官員被抓了。
仔細聽着這條新聞,博納的眼睛突然亮了,他高呼道:“我想到辦法了!”
隨後博納狠狠關上車窗,他掏出自己的手機打給自己在巴黎的助手:“我是博納,你馬上給我準備二十份一百萬法郎的支票,分別送給昨天所有參加了時裝展的媒體總編送去!”
他的助手迷迷糊糊的:“老闆,究竟發生什麼事了,爲什麼要準備這些支票?”
博納大吼道:“不要問爲什麼了,馬上給我去做!而且一定要在五點以前送到,否則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博納的大吼讓那邊一個激靈,馬上回答:“好的我明白了,我馬上做!”
掛斷了電話,博納甚至都沒時間放下電話,他又撥通了另一個電話:“你好請問是國家電視臺的臺長嗎?我希望你馬上下了關於貝魯科公司和周銘的所有新聞,否則你講面臨受賄一百萬法郎的指控,而如果你答應了這個條件,你就將收到一百萬法郎的酬金。”
博納說着,他的眼睛裡閃爍着極爲瘋狂的神色……
與此同時在康帝古堡內,米歇爾送走了博納,但他卻依然沒睡,他只是站在窗臺看着漫天繁星的夜空。
身後,他的管家敲門進來詢問:“先生您還不休息,還要等着博納的消息嗎?”
米歇爾轉過身來:“你認爲他會成功嗎?還是你覺得我應該給他一些幫助,畢竟讓他用一個小時的時間去說服那些媒體,這個任務太難了。”
那邊管家搖頭回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先生您真的擔心,或許是應該出手的,如果您不出售,那麼就說明您還是對博納有信心的。”
米歇爾掏掏耳朵:“你說的很拗口,但也的確如此,當初我招攬他的時候,就是因爲我看到了他身上的智慧,他是一個能讓人放心的會辦事的傢伙。”
這時米歇爾放在桌面上的手機響了,管家順手幫米歇爾接通,然後滿臉驚喜的把手機遞給米歇爾:“先生,我想你是對的,博納的確是一個很聰明的傢伙,就在剛纔,他打電話要他的助手準備了二十張一百萬法郎的支票,要分別送給昨天參加時裝展的主要媒體總編。”
米歇爾接過手機,他也很高興的笑:“這個傢伙真的很聰明,居然能想到拿這個辦法去逼那些總編做出選擇,百分百的指控或者是一百萬法郎,我想那些總編會做出讓我們滿意的選擇的。”
米歇爾哈哈看着窗外的夜空:“那個華夏人,你以爲昨天你贏了時裝展就是贏了嗎?其實真正的較量從現在才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