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學習外語都有一個習慣,那就是喜歡把外語用中文發音標註起來,然後用中文的發音來念外語,這樣學習起來會比較方便,不過也很容易形成中式外語,不過這個方法發展到後世形成了一種叫空耳的網絡文化,只怕也是開始運用這種方法的人所沒想到的。
周銘之所以能帶着大家都笑起來,就是由於周銘玩了一下這個梗。
現在周銘已經完全可以確定白人女孩說的就是德語了,因爲剛纔周銘拎出來的兩句空耳,就是後世網絡上最流行的兩句德語空耳。
講臺上,白人女孩很不滿的說:“你是在嘲笑我的發音嗎?”
周銘搖頭說:“不,這只是我們娛樂的一種方式,因爲我們有一種直接把外語的發音直接轉換成我們語言的習慣。”
“可這是神聖的,你不能拿這個開玩笑!”白人女孩一步不肯退讓。
周銘兩手一攤:“好吧,我以爲自由的西方人能接受這個玩笑,看來是我想多了,或許你們標榜的相互尊重也只是一種說法罷了,就像外交辭令一樣沒有任何可信度。”
隨着周銘這句話說完,現場立即爆發出了熱烈的歡呼聲,只因爲周銘剛纔的這句話很好的諷刺了白人女孩,爲他們燕大學子爭了口氣,儘管他們並不認識周銘,甚至不知道周銘是不是燕大的學生,但在這裡,就只有中國人一個身份,因此周銘能爲他們扳回一成,就值得他們爲周銘歡呼。
白人女孩俏臉寒霜的看着周銘:“看來你就是下一個挑戰者了?”
周銘還是搖頭,他一邊起身走下階梯一邊說:“我並不想當什麼挑戰者,只是你的說法讓我感到可笑,美麗迷人的女士你好。”
“你好。”白人女孩才說了一個開頭就愣住了,她看着周銘一步步走到面前,似乎覺得有些眼熟。
周銘對此說:“是不是覺得我有些眼熟,想問how.are.you,怎麼是你,how.old.are.you,怎麼老是你呀?”
面對周銘這番中英夾雜,還帶有二十年後調侃的中式英語理解,旁邊那中年白人女人一下子完全不知道該如何翻譯了,白人女孩一臉莫名其妙:“老天,你究竟在說什麼?我只是想問你是不是剛纔我問路碰到的人,你這都問的什麼,你不知道你的問題對女孩子來說是忌諱嗎?”
相比一點都不明白的白人女孩,下面的燕大學子們倒是很快反應過來,又鬨笑起來:“原來這兩句話還可以這麼說的嗎?這位同學你真的是太天才了,我真是跪服了,你怎麼能想到這種解釋方法,字面上完全正確啊!”
除了這些以外,甚至還有幾個燕大女生對周銘高喊着我愛你,儘管她們到現在還不知道周銘的名字。
聽着下面的鬨笑,白人女孩一下也明白了什麼,她問周銘:“這也是你們中國人的娛樂嗎?簡直低俗不堪。”
“低俗不堪嗎?或許吧,不過我想這是你不理解我們的思維模式所導致的,你剛纔總是說我們在對你進行詆譭謾罵,那現在呢?你何嘗又不是在對你所不認同的事情進行詆譭和謾罵嗎?”
周銘說完,下面燕大學子又一次爲他歡呼起來,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這位同學這一手玩得太漂亮了!
“看來你和其他人不一樣,”白人女孩收起了輕蔑的態度,臉色變得認真了起來,她說,“我的確倡導自由也要求尊重自由,但我所說的自由並不是顧左右而言他,不是耍這些小聰明和無賴手段。”
周銘點點頭說:“好吧,既然你說到了自由,那我就跟着你來談談你所崇尚的自由吧,其實你所崇尚的自由,只不過就是一羣有錢人所玩的政治遊戲罷了,比如美國,早在一百年前,就有人說美國的民主政治,不過就是兩黨在輪流上臺玩蹺蹺板遊戲罷了。”
“美國的確是兩黨執政,但這也是全體美國選民一人一票所選出來的,選誰或者是不選都是你的自由。”白人女孩說。
“你說的沒錯,你們的議員和總統確實是全體選民一人一票所選出來的,他們也合法地組成了一個政府,但這個政府是究竟是爲了小集團服務還是爲廣大選民服務,選民就管不了了,頂多等下次再來投一次票,然後再輪迴一次,難道這就是你要的自由民主?”
周銘接着說:“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民主這個詞應該是來自於希臘,而那個時候的希臘還是奴隸城邦制,那麼這個民主究竟是全體人民的民主,還是隻是少部分奴隸主的民主呢?這就沒辦法說清楚了。”
白人女孩沉思了一會才說:“不可否認任何國家都有利益集團的存在,這是不可避免的,而每一個人的選票就是爲了遏制這個利益集團存在的,如果放棄選票,放任這個利益集團獨自做大,那纔是真正**,相反有了選票,我們就可以選擇另外的自由!”
“是選擇另外一個利益集團的自由吧。”周銘補充說。
“你也可以選擇自己去做演說,就像那位黑人領袖一樣,也會有很多人支持你。”白人女孩有些激動的說,“如果你對現在的政府不滿,還可以遊行集會,這些都是自由的,不像你們這裡。”
周銘笑了笑:“是嗎?那按照你的說法,大家談得攏就談,談不攏就上街遊行示威,甚至以暴力相威脅,這國家不就亂了套,法律和各種相關制度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你的確自由了,但這個自由的代價就整個國家的混亂,那麼在混亂裡,你的一切權利都沒有保障,這還能算是自由嗎?”
白人女孩沉默了,顯然是被周銘這個問題給問蒙了。
周銘發揚太祖宜將剩勇追窮寇的作風接着說道:“回顧歷史,世界上有很多實例在告訴我們,如果做事一味地理想化,希望一朝一夕就在人間建起理想的天堂,結果卻往往會墮入地獄。”
“你是德國人,那麼我就拿德國的情況舉例吧,你們在一戰失敗以後建立起了魏瑪共和國,實行當時歐洲最先進的《魏瑪憲法》,當時幾乎所有的歐洲人都認爲,德國從此將從失敗的廢墟上崛起,併成爲世界上最自由最民主最富裕的國家,可結果呢?”
周銘自問自答:“納粹黨和二戰就不說了,就說共和國成立以來,就像是爲真正的自由和民主打開了一扇大門,但德國人站在門口卻目瞪口呆,就像是一羣鄉下農夫來到了皇宮門口,他們無所適從,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後面的情況就是議會裡不同意見的人成天在相互謾罵,大放厥詞爭吵不休,並在15年的時間裡換了17屆內閣,而議會外則是成千上萬的德國人在捱餓,直到你們的元首出現。”
“日耳曼民族是世界上最嚴謹和優秀的民族,但就是這個自由害了你們,你們的元首爲什麼會站出來,就是因爲當時所有的德國人都在捱餓,他利用了當時德國人寧要安定、溫飽不要民主的心理,從而掌握了政權。”
周銘說:“你們德國的歷史就已經很能說明了問題,無所顧忌的自由並不是解決一切的藥方,一味的把自由理想化,結果就只會給自己的國家和民族帶來動亂的惡果!”
“現在,”周銘最後說,“你身爲德國人,卻一點也不去反思,不去想着怎麼避免你們的國家和民族繼續犯錯,反而還在我們國家這裡大放厥詞,你究竟是何居心?”
白人女孩下意識的後退一步,就好像周銘鏗鏘有力的話語把她往後推了一下一樣。
“好,說得好!”
下面所有燕大的學子們都在高聲叫好着,他們用力的在給周銘鼓掌,扯着嗓子拼了命的叫好,那份熱情幾乎都要把房頂給掀翻了一般。
這些燕大學子不能不爲周銘叫好,儘管他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周銘的名字,但周銘剛纔的話,卻是爲他們所有人出了一口氣,因爲就在剛纔,這個白人女孩一個人,就把他們所有人都壓得擡不起頭來,他們被白人女孩說得心裡憋屈卻沒辦法反駁,那種屈辱讓他們恨不能去死。
直到周銘的出現,他彷彿摧枯拉朽一般擊敗了白人女孩,從開始的玩笑到後來一句又一句的理論舉例,都讓白人女孩無法反駁,這讓他們心裡的憋屈終於找到了發泄的方向,此時此刻,周銘就是他們心中的神,他們願意用盡他們的一切來爲周銘叫好!
白人女孩看了臺下一眼,然後纔對周銘說:“你很會辯論,不過自由還是需要的,尤其你們國家現在正在改革開放。”
周銘還是搖頭說:“自由是相對的,我相信你應該看過國富論,市場始終是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操縱的,就像大蕭條以來全世界都在實行的國家資本主義一樣。”
“的確是這樣,看來是我太天真了。”白人女孩露出了燦爛的微笑,“今天我很高興能認識你,中國紳士,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當然可以,我叫周銘。”周銘說。
聽到周銘的答案,白人女孩一下瞪起了眼睛:“原來你就是那個周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