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完會以後,克里斯托他們就出去放鬆去了,用他們的話來說,就是“反正已經被發現了,就沒必要像老鼠一樣的躲藏”。
伯亞對他們這樣的行爲很不滿,但也並沒有阻止,畢竟他們說的也對。而且他們本質上並沒有任何從屬關係,他們真要做什麼,伯亞也沒辦法阻止。
在克里斯托他們離開以後,皮耶羅給伯亞端來一杯威士忌,坐下在伯亞身旁問他:“爲什麼不把事情都告訴克里斯托他們,現在這個樣子跟克里斯托他們可不是一個非常友好的姿態。”
伯亞搖頭表示自己並不信任克里斯托他們:“你看他們現在居然還去蘭桂坊,我簡直不明白這些傢伙究竟是怎麼想的,我很慶幸自己沒告訴他們,否則只怕我們精心準備的計劃會因爲一個酒吧裡的婊子失敗了。”
皮耶羅知道伯亞是真的生氣了,否則按照他印象裡的伯亞,是不可能爆這種粗口的。
皮耶羅想了想表示這是一個非常實際的擔心,他隨後問伯亞:“還記得我跟你講過的遊輪故事嗎?任何人都是沒辦法自己一個開動遊輪的,你始終需要其他人的配合才行,不管這些人是黑鬼還是惡棍,不管他們的手腳多笨腦袋多蠢,你都需要他們。”
伯亞揉揉自己的太陽穴:“我當然明白,否則我也不可能容忍他們到現在。”
皮耶羅主動和伯亞碰杯:“伯亞你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這一次的計劃也讓我大開眼界,只是我們需要克里斯托他們更好的配合,這樣才能讓計劃變得更加完美,我希望你能明白這一點。”
這一次伯亞沒有再回答什麼,而是端着酒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伯亞非常聰明,他當然明白克里斯托這些傢伙對自己有意見,其實伯亞對克里斯托他們又何嘗沒意見呢?伯亞覺得這些傢伙自私短視衝動,可同時要想做空港城,這些討厭傢伙的資金又是必不可缺的。
伯亞沉吟良久,最後眼神突然堅定的端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伯亞第二天在貴格大廈舉辦了一場酒會,這讓克里斯托他們都非常驚訝,沒想到一貫嚴肅老成的伯亞居然會做這種事情,而緊接着的事情更讓他們不敢相信,伯亞居然主動給他們敬酒,並向他們認錯,表示自己昨天在一些問題的表達方式上存在問題。
倒是皮耶羅感到非常欣慰,他知道這是自己昨天那番話的結果,伯亞認真聽進去並作出思考了,這就很好。畢竟人不怕出現問題,就怕出了問題不正視問題也不肯改,那纔是最要命的。
“我們來到港城的目的是爲了做空,而港城的周銘,又是一個非常厲害的對手,需要我們團結合作全力以赴!”伯亞說。
奧波德克里斯托和霍爾頓你看我我看你,都很驚訝伯亞的話,他們都是聰明人,都明白現在的確是需要團結的時候。
於是奧波德首先表態表示正如伯亞說的那樣,現在他們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做空港城,至少他們在港城投資的這
些錢不能就這麼虧了。
奧波德表態,克里斯托和霍爾頓隨之也先後表態對自己昨天的態度道歉。
最後皮耶羅非常高興的出來做了和事佬,表示大家都是爲了做空港城,最初的出發點都是爲了大家共同的利益,不應該在這一點細枝末節的小事上鬧內訌。
皮耶羅還告訴克里斯托他們一個秘密,就是這一次伯亞之所以那麼有信心,就是因爲得到了非常重要的助力——來自金管局內部的支持。
這個消息讓所有人精神爲之一振,霍爾頓馬上詢問是六大基金券商之一嗎?
正如金管局這邊知道貴格大廈和皮耶羅他們一樣,皮耶羅他們也同樣知道有六大基金公司和券商,通過他們的端口,幫助金管局運作資金的事。
皮耶羅鄭重的點頭告訴霍爾頓:“你猜對了,就是這其中之一。”
雖然剛纔皮耶羅透露的時候,他們就猜到會是這六大的其中之一,因爲要是其他的港城勢力哪怕反叛投誠,也造成不了決定性的影響力,只有這六大里面一個,纔有可能左右局面。
隨便想想就明白了,到時候他們和金管局的資金在股市上短兵相接的相互拉鋸,一分鐘就能砸下去幾十億美金的那種高烈度對抗,誰都在短時間內奈何不了誰,雙方都只能咬牙堅持,這時候一點不確定的變化都有可能直接打破均勢改變局面,更不要說對方六大公司裡面其中一個公然反叛了,那會直接讓局勢雪崩般崩盤。
到時候不僅是他們能乘勝追擊,就連其他觀望的資金可能都會搭上這波末班車,這種情況周銘就算再厲害也無力迴天了。
想到這裡,不管奧波德還是克里斯托,他們都興奮的歡呼起來,在這一刻,他們似乎都已經看到最後的勝利了!
……
貴格大廈裡伯亞和克里斯托他們都在興致勃勃的準備着最後的戰鬥,在另一邊,文志偉也同樣在召集阿敏和霍明遠這些人來金管局準備最後的戰鬥。
在會議上,文志偉首先表示大家要儘可能的減持手上關於指數期貨的合約,以方便金管局估算現在對方可能持有的空單數量。
霍明遠當即皺起了眉,他向文志偉提出了自己的疑問,他認爲自己減持空單並沒什麼用吧:“畢竟還有本土那麼多投資機構,和新進來的那些國際資本,他們手上也肯定都持有大量空單。”
文志偉對此給霍明遠解釋說這些勢力也都應該要計算在內的:“畢竟到時候貴格基金和摩根他們大量拋售,所有手上持有大量空單的勢力都不可能置身事外,所以這樣一來,我們需要計算一下對方的目標線。”
這一次還是霍明遠提出了意見:“如果和之前一樣,那不還是六千點紅線嗎?我們爲什麼要把資源浪費在這種地方?難道刨開了我們手上持有的期貨合約,就能得到他們在七千點目標線的結果嗎?”
文志偉皺了皺眉,對霍明遠接二連三的質疑感到不滿,但還是給霍明遠
進行解釋,告訴霍明遠自己這麼做並不是爲了得到不一樣的結果,只是爲了重新計算好進行最適合的資金分配。
“那麼也就是說我們現在就該停下自己所有正在進行的投資,只爲配合金管局的行動了?”霍明遠帶有嘲諷意味的問道。
原本文志偉就對霍明遠接二連三的質疑很不滿,這一下文志偉也再忍不住的說:“霍明遠先生,你可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現在正是港城受到外敵入侵,有國際資本正準備大肆做空港城的時候,這個時候你居然還在擔心自己公司的那點投資,脣亡齒寒這麼簡單的道理你不懂嗎?”
由於文志偉和霍明遠這麼鬧這一出,金管局這次會議氛圍並沒那麼好。
離開會議室,券商和多利的董事長總裁李逸倫帶着霍明遠到一邊,詢問霍明遠幹嘛在會議上這麼公開跟文志偉起衝突。
霍明遠提起這個事情就來了脾氣:“怎麼是我和他起衝突呢?李總你也好好想一下剛纔他說的那些話,他分明就沒把我們當回事,就好像我們答應給他們幫忙就成了他們的附庸一樣,爲了應對什麼金融危機,我們就必須放棄我們自己本來的投資,你說有他這樣蠻橫的做法嗎?”
李逸倫表示這種做法的確有點過分,但同時也表示現在是非常時期,那麼多國際資本進來做空港城,整個港城上下必須全力以赴。
霍明遠則說自己當然明白現在是非常時期,否則自己早就不跟他玩了。
李逸倫勸霍明遠收斂一點,別忘了文志偉可是金管局的總裁,是港城所有金融從業者的頂頭上司,還是不要輕易得罪他的好。
霍明遠啐一口說:“拿着雞毛當令箭!什麼狗屁的金管局總裁,那是我們給面子,你看等他下來會有什麼好下場嗎?”
霍明遠還說:“現在也一樣,真以爲我們這六大公司是欠了他們金管局的嗎?真要把我逼急了,老子不玩了,看這金融危機他怎麼辦!”
李逸倫馬上捂住霍明遠的嘴巴,緊張的告訴他這種話可不能亂說。
……
另一邊文志偉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心情也很不爽,沒想到自己居然在會議上給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懟了。
本來文志偉想着忍讓一下就算了,卻沒想到還蹬鼻子上臉了,文志偉退一步得寸進尺,忍一時越想越氣,文志偉於是給周銘打了電話,並把剛纔會議上的情況給周銘做了彙報:“周銘先生我本並不想打擾您,但我認爲這個霍明遠今天的情況着實有些反常。”
周銘那邊表示:“不要輕易懷疑別人,可能是金融危機這段時間壓力太大,而且霍明遠本身也是性格比較直的那種人,情緒管理失控了吧,給他做做疏導就好了。”
文志偉接着說:“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但我總覺得皮耶羅那些國際投資人他們敢這麼肆無忌憚的留下來繼續搞金融危機,是不是他們有什麼特別的信心,比如我們這邊有內應有人當了叛徒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