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銘是非常講信用的,說一個小時就一個小時,一個小時時間到了,都不用穆勒來請,自己就走出了別墅,然後就看到馬修帶着幾個探員氣勢洶洶走了進來。
遠遠的,馬修就得意的朝周銘叫囂道:“你這隻該死的黃皮猴子,現在一個小時到了,看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唐然請來的律師眉頭一皺,嚴肅的警告他說:“馬修探員,就你剛纔的這句話,我就有權向你的上司投訴你種族歧視!”
馬修卻一臉滿不在乎:“你在嚇唬我嗎?如果這傢伙是一張黑皮,那我還會擔心,可他只是一隻黃皮猴子,就根本不存在任何歧視。”
這就是美國的現實,你在美國對黑人罵一句黑鬼,你就有可能涉嫌種族歧視遭到起訴;但你不管如何侮辱亞洲人,哪怕是對華人極具侮辱性的清蟲稱呼,也不會有任何問題,這就是政治正確。
馬修十分傲慢的來到周銘面前,甚至拔出了槍:“怎麼樣?你現在是束手就擒呢,還是等着我使用暴力手段?”
周銘配合的伸出了手:“我可以配合你,不過我認爲你應該最好請示一下你的上司。”
“我就是請示了上司以後纔來的!”
馬修不由分說的就給周銘銬上了手銬,可就當他才銬上手銬,就聽身後傳來穆勒讓他助手的聲音。
穆勒急匆匆走進別墅院子,當他過來看到馬修已經給周銘銬上了手銬,頓時臉色陰沉:“馬修,我命令你馬上給周銘先生解開手銬!”
年輕氣盛的馬修當時就不樂意了:“爲什麼,明明長官你給的一個小時時間已經到了,他是嫌疑人,就應該馬上對他實施抓捕。”
周銘也同樣不願意:“既然戴上了就別急着拿下來了,而且我來美國這麼長時間,還沒去大名鼎鼎的聯邦調查局做客過呢,這也算是一個特別的旅行體驗不是嗎?”
穆勒先指着門口對馬修讓他滾出去,還強調這是命令。
然後又對周銘說:“先生,我想這只是一個誤會,我馬上可以爲你打開手銬。”
但周銘卻表示不需要了,他回頭向凱特琳唐然說在家等自己,自己去去就回,然後大步走出別墅大門,看着門外依然包圍着別墅的FBI探員們,周銘大聲說道:“各位先生都辛苦了,不過我告訴你們,現在我可以被你們抓到,但是要不了多久,你們就得求我離開!”
原本這些FBI探員們等在門口都是一肚子火氣,現在聽周銘這麼說,更是一個個都抓狂了,一個個都叫囂着周銘太囂張,他們不會放過周銘的。
穆勒這時剛好出來,見到這一幕他的臉色更黑了,因爲他知道,這個時候就算是他,也不好輕易說放人了。他看了周銘一眼,周銘只是無謂的聳聳肩。
隨後周銘由兩名律師和張林陪同着上了車,然後一路疾馳到了FBI舊金山特勤處大樓。
FBI的舊金山大樓外觀看上去就是一棟普通的辦公樓,並看不出什麼特殊的,只有在門口懸掛有聯邦調查局的徽章旗幟還有招牌。
周銘在正門口下車,周銘纔下來,立即有一堆記者圍了上來,爭先恐後的對周銘進行採訪,詢問周銘是怎麼回事,周銘究
竟犯了什麼罪,有沒有被粗暴對待什麼的。
FBI不是沒有遇到過大批記者的情況,事實上當他們每次抓獲名人要案的嫌疑人的時候,都會面對很多記者,只是這一次他們沒想到周銘也能招來這麼多記者,一時疏忽,才讓記者全圍過來了。
周銘面對這些記者,很無奈的說了一句:“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是覺得現在美國經濟糟糕,我只是感覺到有人正在籌備一場陰謀。”
周銘才說了一句話,穆勒就急忙過來打斷了周銘的話,表示案子現在還在查,任何細節都無可奉告,然後就親自帶着周銘急匆匆的進了FBI大樓。
只是進了FBI大樓以後,穆勒也並不輕鬆,因爲唐然和凱特琳甚至是摩根他們請來的律師已經組成了二十多人的龐大律師團,已經在這裡嚴陣以待。
在美國,不管FBI還是警察,最煩的就是律師羣體了。
事實也的確如此,後來穆勒帶着探員對周銘進行審訊,可結果周銘可以直接躺在審訊室的椅子上睡大覺,自己的律師團跟穆勒的爭執則要把整個大樓給掀了。
並且事情並不止FBI大樓裡面,外面電視臺很快曝出了馬修在大學時期的一篇日記,他在上面直接稱呼他的黑人同學爲“黑鬼”,這涉嫌嚴重的種族歧視;隨後還曝出了在一次針對同性集會的行動中,他侮辱這些人是“思想錯亂的母豬”,這是嚴重歧視女性和同性的行爲。
更勁爆的是一張照片,那是馬修和同事在強迫一名帶着頭巾的男子吃豬肉。
這些消息一個接一個,瞬間引爆了整個美國乃至全世界的輿論,開玩笑,黑人女性同性還有阿拉伯,這是四重BUFF的政治正確,就算美國總統都要頭大的存在。
當天晚上,各種團體就把FBI舊金山大樓給圍住了,在門口瘋狂的抗議,甚至還有激進分子砸碎了大樓的窗戶。
穆勒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整個人萎靡不振,而馬修就坐在他面前,不過現在的馬修可沒有上午在唐然別墅時的意氣風發,整個人就像受了驚的老鼠一般,坐在穆勒面前瑟瑟發抖。
對馬修這副模樣,穆勒不屑的一笑:“現在跟我說知道錯了?上午抓人時的膽量呢?”
面對上司的質問,馬修不敢回答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能把頭埋得更低,哆哆嗦嗦的向穆勒表示自己知道錯了,自己不該那麼魯莽。
聽他這麼說,穆勒當即氣不打一處來,直接抄起手上的文件就狠狠砸在了馬修臉上:“魯莽?你這是愚蠢!你就從來也不想一想究竟誰才能下這麼高級別的逮捕令,還有那個華人面對我們毫不畏懼,麻煩你下次不管做任何事情的時候動動你的腦子,我們是FBI,不是斯巴達!”
馬修哆哆嗦嗦的表示自己知道錯了,他央求穆勒能看在他父親的面子上幫幫自己,要不然自己就完啦,不僅會破產,恐怕連大廈的門都出不去了。
穆勒罵歸罵生氣歸生氣,但事情總是要解決的:“好了起來,我們一起去找那位周銘先生,你向他道歉,希望他能原諒你吧。”
“什麼?要我向他道歉?”馬修說。
穆勒反問:“怎麼?都這個時候了
還放不下面子嗎?那也可以,你就等着被FBI開除,然後在外面被各個團體起訴,登上各個媒體的頭條,最後成爲最臭名昭著的美國人吧。”
馬修這才連連表示自己願意道歉。
穆勒隨後帶着馬修來到審訊室,二十幾名律師仍然在代替周銘做調查筆錄,做記錄的探員很崩潰,他知道以這些律師的油滑程度,他寫的東西,跟廢品沒什麼區別。
穆勒表示暫時中斷審訊,然後伸手把馬修往前一推。
馬修知道自己是來做什麼的,他咬咬牙向周銘鞠躬:“周銘先生對不起,請您原諒我!”
穆勒也上前說道:“周銘先生,這一次的事情都是馬修太沖動了,什麼事情都沒有調查清楚,輕易相信了逮捕令,但實際我們經過調查知道周銘先生你是無辜的,所以現在我們決定正式釋放您,請您允許我們爲您打開手銬,原諒我們的過失。”
可週銘卻不買賬,躺在椅子上連起身都懶得起來:“穆勒處長,別這樣呀,其實我挺喜歡之前馬修探員那個態度的,那叫一個剛正不阿,很對得起自己忠誠勇敢正直的信條,你現在私自放我,那可不行。”
律師也表示,司法部門最重要的就是要保障司法程序的正義,如果採用不正當的手段去處理司法問題,那麼即使最後的結果是正確的,那麼整個司法程序也仍然是錯誤的。
“簡單來說,現在穆勒處長你要私自釋放我的當事人,那麼即便最後我的當事人被證實確實無罪,那麼也會因爲這次私人程序而遭受非議,所以這是絕對不可取的。現在既然我的當事人已經被抓進來了,那麼就請你們把所有的流程全部走完,以一個誰也挑不出毛病的完整程序,來證明我的當事人無罪。”
律師在穆勒面前繞來繞去的侃侃而談,他並不知道周銘爲什麼堅持賴在FBI不走,但那並不重要,只要老闆錢給夠,別說糾結程序正義賴在FBI不走,就是把賠償500美元辯護成20年刑期的辯護,他都能幹。
穆勒這時也是一個頭兩個大,他還從來沒有處理過這樣的情況,別人進FBI都是想方設法離開,可這位爺倒好,還不走了。
如果平時,穆勒有一萬種辦法可以整他,可現在不行,他卻要想方設法勸他離開,否則再讓外面的輿論發酵下去,自己這個位子恐怕就要保不住了。
穆勒想着踢了馬修一腳,馬修立刻會意的問:“周銘先生,我求求你了,您到底怎麼樣才肯離開呀?”
周銘這才坐直了身子:“其實我也並不是爲難你,只是我在等你們總統的態度。”
馬修當場就要罵娘了:你他嗎以爲自己是什麼東西?憑什麼總統還要管你的事?你怕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
不過現在馬修還是聰明瞭點的,他只是苦着臉說:“周銘先生,求求您不要玩我了,我們這只是小小FBI的舊金山特勤處,總統先生怎麼會管這裡的事呢?這是不可能的。”
可打臉來的非常快,幾乎是馬修的話音才落,外面穆勒的助手就匆匆進來,告訴穆勒剛纔接到州長的電話,他馬上過來,還說他帶來了總統的命令:要求釋放周銘先生。
馬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