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初步意向的達成,周銘和提斯曼的談判也告一段落。
不過儘管最終協議沒能達成,但至少在停止輿論戰這點上,雙方還是態度一致的。
事實上這一次提斯曼的匹茨堡之行最重要的任務也就在這裡,至於在五大湖工廠搬遷中的補償問題,那是能拿回一點損失就拿回一點,實在不行通過置換股權投資等手段,想方設法在華夏那邊搞點股權回來,能讓他們繼續持股也行。
原本提斯曼還需要搞亂五大湖內部的,不過在楊斯頓先行獨走以後,提斯曼就不急着做這個了,免得給周銘過分刺激。
周銘這邊則明白提斯曼根本不可能做全部的主,畢竟中間有超過一大半的企業都跟他花旗集團不挨着的。
結束會面後,提斯曼需要趕緊給紐約那邊回電話,而周銘這邊則被楊斯頓堵着了。
那是在城堡的走廊上,提斯曼就站在那裡,他張開雙手,就想好要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跟周銘要拼一個你死我活一樣,然而……
“周銘先生請您幫幫我們!”
楊斯頓卻上來就直接抱大腿了,他擺出一副卑微的笑容:“我知道這一次是我們做錯了事,但我們只是害怕紐約的那些金融豪門,我們萬萬沒有想到周銘先生您能那麼厲害,居然能壓服他們,讓他們主動向我們認輸,這是超出任何人常理的事情!”
“經過這次事情,我已經深深認識到了周銘先生您的能力,我更感到可怕,因爲我有一種全美都要淪爲周銘先生您支配的感覺……”
旁邊亨特和威斯丁當時就瞪大了眼睛,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楊斯頓居然能這麼豁得出去,這樣去拍周銘的馬屁,哪怕是威斯丁都自認爲做不出來。
只是他們都並不知道,偷偷躲在一邊的那些楊斯頓的跟隨者們,他們卻在旁興奮的握緊了拳頭,因爲他們都知道這就是楊斯頓的“策略”。
還記得就在前不久,被他們集體毆打的楊斯頓告訴了他們自己的辦法。
那個華人說到底就是一個年輕人,只要我們向他服軟,並給他說點好聽的話,他就會幫助我們的,畢竟他也需要我們,就像上次斯泰爾基金時候一樣。
這話要對別人很扯,但在他們聽來卻很正常。
要知道他們可都是高貴的五大湖豪門,他們都向你一個華人低頭,還這麼主動拍你馬屁,這是多大的榮耀啊!
但周銘卻冷笑一聲:“既然知道,就請自己想辦法吧,我知道你們很滿意自己的條件。”
啊?
楊斯頓的表情當時就僵硬了,他沒想到自己都這麼低聲下氣了,周銘居然還這麼說。
不過楊斯頓並沒這麼簡單放棄,他接着說:“我們當然不滿意,那條件都是紐約那些傢伙逼迫我們的,我們絕對不想這樣,但是周銘先生你知道的,我們五大湖在和紐約豪門的對抗中一直處於下風,包括現在,我們很難呀!”
“但是我知道有周銘先生就不一樣,因爲周銘先生是上帝,只要有周銘先生出馬
,任何人都絕對沒有辦法抗爭,這就是周銘先生您的壓迫感!”
“這一次只需要周銘先生您稍稍的施以援手,就可以拯救我們,而我們從此往後就是您最忠實的僕人,我們一定會把一切都奉獻給您……周銘先生您?”
楊斯頓滔滔不絕的說着,那叫一個聲情並茂,彷彿他真的捧着自己火熱的紅心一樣,就等着周銘點頭了。
可週銘卻根本沒理他,只是對他微笑着點點頭,然後徑直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這讓楊斯頓當時就傻眼了,他整個人就像是沒上油的發條一樣,嘎嘎的看着周銘從自己身邊經過,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他不明白這是什麼情況?周銘爲什麼就這麼走了,怎麼自己這個克利夫蘭的豪門都舔到了這個地步,換成任何一個華人都該要上天了,難道是自己舔得不夠嗎?
楊斯頓來不及想那麼多了,因爲他看到周銘已經走遠了,他急忙拔腿一邊追過去一邊喊着:“周銘先生,難道你是害怕皮耶羅和提斯曼他們了嗎?我知道你肯定是擔心沒辦法挽回,就像當初的斯泰爾一樣,因爲你根本就沒這個能力,你害怕自己失敗!”
楊斯頓幾乎是用盡了自己全部的力氣喊出來,喊得脖子上青筋炸裂。
然而卻並沒什麼卵用,周銘根本沒理他,甚至連腳步都沒有停頓片刻。
威斯丁帶人攔住了楊斯頓:“我想我很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我希望你不要再來騷擾周銘先生了,因爲你沒這個資格!”
丟下這番話,威斯丁轉身離開。
這一次楊斯頓沒有再追上去,因爲他知道再胡攪蠻纏也沒用了。
此時他纔想起來周銘是個連摩根洛克菲勒和花旗這頂尖三家都要慎重對待的人物,自己怎麼敢這麼輕視他的?
可楊斯頓這時想明白這個問題也已經晚了,因爲憤怒的人羣再一次衝出角落。
“楊斯頓你這個蠢貨,你浪費了我們的機會!”
……
周銘可沒管走廊裡的慘案,因爲周銘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幾乎是纔回到自己的休息室裡,周銘就接到了韓振大使打來的電話。
“國內已經聯繫好了,國內的北土江贛和關山三大企業已經派出代表過來。”韓振開門見山的直說道。
“派出代表?”周銘皺着眉說,顯然對這個結果並不滿意。
韓振解釋這次周銘通知的太着急:“畢竟任何企業內部的事情都很難以處理,不過你放心,北土和江贛都保證自己派出的代表是能做主的,關山礦業是老總親自出馬。”
事已至此,周銘也不好再說什麼,但願這些傢伙是真能做主,不是敷衍了事吧。
韓振能聽出周銘的語氣,他好奇的詢問周銘爲什麼這麼着急:“不是樑天他們都還在那裡嗎?基本上製造行業的事情,他們都能做主的。”
周銘告訴他事情有變:“楊斯頓那邊的事情韓大使你已經知道了,我就是想利用這件事給咱們再加點籌碼,繼續多引
進一點關鍵產業。”
“就是你說的稀土加工產業?”韓振詢問。
周銘回答說是:“稀土是電子工業裡最重要的原材料,但是由於目前我們國家對稀土的深加工產業還十分薄弱,導致這種核彈級別的戰略資源真的像賣土一樣的出口,極大破壞了環境不說,同時還掙不到什麼錢。”
“所以我打算借這次機會,把五大湖的稀土深加工企業也一起打包搬遷回去。”
整個五大湖區的稀土產業,就是周銘這一次加碼的核心目標。
作爲重生者,周銘可太清楚稀土產業的重要了,以至於後世華夏只要一制裁稀土,全世界的電子工業就是一片哀嚎,重要性堪比中東的石油,絕對的國之重器。
正是這個原因,周銘其實一早就盯上了五大湖的稀土產業。
可週銘卻沒辦法一開始就表現得那麼直接,畢竟全世界都知道華爾街現在正在佈局全球電子產業,甚至不惜任何手段搞死立本和歐盟。
如果自己這時開口稀土產業,必然會引起皮耶羅他們的警惕。
可現在情況就不一樣了,自己一套方案甩出去那麼多行業,甚至還包括曼格魯這種能造核動力航母的軍工廠,一個小小的稀土產業,就不那麼顯眼了,很容易被蓋過去。
除此之外,五大湖的稀土工業還是一個比較特殊的存在。
因爲提起稀土產業,絕大多數人第一想起的一定是加州和佛州,因爲那邊擁有全美最大的稀土礦,尤其加州還有硅谷。
但事實上很多人都忘記了,稀土產業最開始是從五大湖逐漸外遷出去的。
在三十年前,稀土一直是作爲伴生礦進行開採和提煉的,並沒有一個明確和統一的搞法,那時正是五大湖工業區如日中天的時候,再加上五大湖周邊各種礦山林立,因此稀土產業最開始也就是在這裡建立。
後來由於南部各州相繼發現大型稀土礦,再加上五大湖區本身的不斷衰落,以及五大湖區本身並不富產稀土,於是稀土產業才最快速的衰敗了下來。
曾幾何時,五大湖區最高峰擁有超過一千家稀土加工廠,但是現在還剩下的只有不到二十家了。
就是這二十家企業,經過三十多年的苦熬,現在也都是風雨飄搖的,並且這種能剩下的企業當初都是行業精英,在資本和技術上有點東西的。
要換成普通的加工廠,第一個十年就該倒閉完了。
這種歷經歲月淘沙留下來的精英企業,同時又不那麼引人注目,毫無疑問就是周銘最理想的選擇。
也是這樣的想法,當週銘做出決定,馬上給韓振大使打去電話,讓他幫忙協調國內的稀土企業過來接手,哪怕國內企業沒錢都沒關係,自己墊着,然後在國內企業佔據一定份額的股份就行。
周銘的目的,就是儘快結束國內稀土行業的極限內卷階段,儘早成爲全球唯一的稀土加工中心。
這個目標越早達到,就越早擁有撬動全球十幾萬億電子產業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