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灣21號小賣部,馬巧雲正陪着莊美琴閒聊,院門口停了一輛車,下來兩個穿着馨怡庭園工作服的服務員。
“請問哪位是莊老闆?”前面一個年長的問。
“您是馨怡庭園的吧?有什麼事兒嗎?”莊美琴一看那身工作服,就熱情地站了起來打招呼。
“我是馨怡庭園客房部經理劉羣英,這位是我們客房部的服務員。”劉經理作了自我介紹道:“莊老闆,是這樣的。公司已爲梅總安排了新的住處,我們是根據陳可馨總經理的指示來給梅總搬行李的。梅總和您的租賃合同是怎麼簽訂的,應該怎麼結算?梅總因爲工作纏着了不能來,您和我結算就行了。”
“梅經理和我兒子就跟兄弟樣的,我們哪裡簽訂什麼合同?您來幫梅總搬行李,我給您開門就是了。”莊美琴道。
“您帶了證件沒有?”馬巧雲見梅榮久自己沒來,多長了個心眼。
“請您過目。”劉經理忙掏出工作證、身份證。
劉明美聽得,也過來了。莊美琴看罷,遞給劉明美看。劉明美擺擺手笑對劉經理道:“一看您的工作服,就知道是張紅設計的,是馨怡庭園的準錯不了。”說罷笑着把兩位帶上樓,打開了梅榮久的房間。
梅榮久的幾樣行李劉明美都清楚。只是服務員收那株聖誕樹時劉明美說了一句:“這株聖誕樹哩是隔壁的姚湘君小姐帶回來的,不知是姚湘君小姐放在這裡的還是送給你們梅總的?”服務員聽她這麼說,便沒有把那株聖誕樹帶走。
看着兩人帶着梅榮久的行李上車後,馬巧雲望着莊美琴嘆道:“真的是人一闊臉就變。搬家就搬家,有什麼了不起的?自己不來打發別人來,連面都不願和我們見了。”
“這真是怪事,這孩子,昨天都沒聽他說要搬家。就是要搬,怎麼也得說一聲,讓我們有個心理準備呀。”莊美琴也搖了搖頭。
姚湘君下班回來,見梅榮久的房門虛掩着,以爲他先回來了,推門一看,見裡面空空如也,桌上孤零零地只剩那株聖誕樹,一問劉明美才知梅榮久搬走了。憨大怎麼招呼都沒有打一個就一聲不響地搬走了?想打梅榮久的電話問問,但轉念一想,人家不辭而別,自然有他的原因,自己主動打他的電話,豈不是自討沒趣?一時間,她感到悵然若失,好不傷心。自己原來在憨大的心目中一文不值。正好簡哲和張紅也回來了,簡哲聽了,氣不打一處來,要打梅榮久的電話。
姚湘君勸他說:“憨大不辭而別,肯定是有原因的。”
誰知簡哲一聽,氣更大了:“夫人,到了這時候,你還在爲他辯解。有什麼難言之隱?就是當面不好說,也可以打個電話呀。難道連打個電話的時間都沒有嗎?再說以我們之間多年的友誼,難道就不值得他打個電話道個別嗎?”
“麥田,你這句話倒提醒了我。憨大應該不會這麼做啊。難道是陳可馨自作主張在憨大不知情的情況下突然之間幫
憨大搬的家?”姚湘君回憶起陳可馨上次到梅榮久房間裡來時的情景,若有所思。
“陳可馨是喜歡搞些惡作劇,但也不至於這樣過份啊。夫人,這件事我是可以忍,但憨大不該這樣對你。我一定要爲你討個說法。”
玉樓西大酒店,梅榮久正在陪湖南衛視廣告部張主任吃飯。電話響了。
“梅副總經理,我是簡哲。”
“麥田,發生什麼事了?”梅榮久一聽就感覺到氣氛不對。
“梅副總經理,你怎麼招呼都不打一個就搬走了?”
“什麼?我搬走了?我搬哪兒去了?麥田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怎麼?梅副總經理,你不好意思了?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裝得還挺像啊?”
梅榮久應酬罷打車趕到劉家灣21號,簡哲等在院門口。
“麥田,你說我搬走了?搬到哪兒去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夫人在房間裡,你去問她吧。”簡哲極爲不滿地看了梅榮久一眼,他仍然認爲梅榮久在做戲,但見梅榮久說得那麼認真,他也被搞糊塗了。難道真的是自己錯怪了憨大?
梅榮久回到房間一看,果然已經搬空,來到姚湘君的房間,姚湘君正望着桌上的那株聖誕樹發愣。
“夫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憨大,你是真的不知道啊?”姚湘君勉強一笑:“我先還和麥田猜測一會,剛纔才聽莊阿姨說,是你們陳總派人來搬的。”
“嗨。”梅榮久想起陳可馨問他湖心島環境怎樣的話和上班時說的晚上要在湖心島等人的事,這才明白過來,“她怎麼說都不跟我說一聲?”
“憨大,這是件好事呀,你應該高興纔是。”姚湘君見真是這麼回事,立刻轉過了彎來,不僅不惱,反而喜形於色。
“夫人,你這是諷刺我嗎?”
“憨大,我怎麼會諷刺你呢?陳總的個性誰不清楚啊?她是怕告訴了你,你不會搬,當然只能斬而不奏,造成既成事實。再說陳總把你搬過去,總有她的理由。”
“夫人,你真的這麼想?你也太善解人意了吧?”梅榮久對她的這種解釋並不滿意。
姚湘君一笑:“憨大,有聚就有散,我們三個也沒有一輩子不分開的道理。你搬過去後,我們也可以聯絡和見面的。”
梅榮久無奈地搖搖頭,臨走之時抱起了那株聖誕樹。
“憨大,你是專程來拿聖誕樹的?”姚湘君想起上次出差回來給兩人送聖誕禮物時的情景,生出許多的感慨來。此時見梅榮久抱起了聖誕樹,是以在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情況下冒出了這麼一句。
梅榮久一時不知如何回答纔好。情難割捨,事出無奈,不表白又於心不甘,表白又難以啓齒。梅榮久臉上的表情變化當然逃不過姚湘君的眼睛。姚湘君看在眼裡,但話也說不出口。
姚湘君送梅榮久下樓,簡哲還等在院子裡。
姚湘君知道簡哲肯定有話要和梅榮久說,於是立住了腳。
簡哲把梅榮久送到院門外,再也忍不住了。
“憨大,你是真的愛上了陳可馨嗎?你這樣做對得住夫人,對得住濟民哥嗎?陳總在和濟民哥鬧矛盾,你不是不知道,你爲什麼要摻和進去?”
“麥田,我又怎麼對不起湘君和易代理了?你這是哪兒跟哪兒呀?”
“憨大,陳可馨生日那天,是你關上了手機在和她享受二人世界,難道我說錯了嗎?”
“麥田,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陳總與我只是工作上的關係。如果你要把這種關係理解爲我和她之間的交往,我也可以很坦率地告訴你,在這種交往中我是被動的,是處於弱勢地位的。你明白嗎?”
“憨大,好一個被動的,還弱勢地位哩。你怎麼不說是被迫的?搬家的事你真的不知道?這能讓人相信嗎?陳可馨到你房間來過之後,把你搬過去,不就是要分開你和夫人嗎?你難道真的連這點也看不出來?”
“麥田,過生日那天的事,你不相信我,你可以去問夫人。搬家的事,你不相信我,你可以問陳可馨。至於易代理爲什麼和陳可馨鬧矛盾,你完全可以問問你表哥,是不是因爲我的原因?”
“這麼說,我冤枉你了。”
“可事實就是這樣,只是你感情上一時還不能接受。”
“憨大,你變了,只是你自己不願意承認你的改變。”
張紅幫劉明美在廚房裡收拾完出來見簡哲還蹲在院子裡生悶氣,有些好笑。
“簡哲哥,千里搭長棚,沒有不散的筵席。梅總都趕過來說明了,你還在生他的氣呀?”
“我是爲夫人生氣。”
“這就怪了。人家湘君姐都是笑嘻嘻地送梅總下來的,她不生氣,你倒替她生氣。”
“她就善於掩飾,死不承認。”
張紅聽了,望着莊美琴一笑。
梅榮久來到湖心島1號,陳可馨坐在沙發上正在看他那本《把信送給加西亞》。
“陳總,爲什麼要把我搬到這裡?這也是爲工作嗎?是工作需要嗎?”
“憨大,你住的地方太簡陋,這裡環境不錯。這些話不都是你過說的嗎?你住在這兒至少中午不愁休息的地方,上下班也可以省去一兩個小時的奔波,就是加班、商量工作不是也更方便些?這難道又不是爲了工作?”陳可馨見梅榮久那副興師問罪的樣子,一笑。
“這麼說,我倒還成了不明事理的人了?我還得謝謝你爲我安排得這麼周到?”
“不是嗎?”陳可馨又一笑,“從明天起,你還得要學開車。當副總的,不會駕駛可不行。”
“那我明天到駕校報名,您準多長的假?”
“你想得倒美,工作這麼忙,哪有專門的時間去學開車?”不待梅榮久發問,陳可馨笑道:“大不了我犧牲一點休息的時間教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