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裡,韓菊如回憶起袁素芬來看朱淑倩時,陳可馨說的“最近是處了一個男朋友,可媽媽堅決反對,所以還沒有公開。”心裡壓抑了幾天的不快終於發作了。
“至信,梅榮久好象是我們公司資助的‘信達學子’吧?”
自從看了梅榮久的人事資料後,韓菊如心裡就有一口氣堵在那裡,憋得她難受。好你個陳至信,這麼多年了,還對你的舊情人念念不忘,利用你那狗一樣忠實的司機韓林生和至善這個大好人,假借“信達學子”的美名,行資助梅榮久之實,還瞞着我把梅榮久弄進了公司,重用他,提拔他。明知梅榮久與可馨就不般配,可馨胡鬧着你也不制止,反而含含糊糊。糊塗的可馨,正合你意,你正好借這個機會把梅榮久收爲女婿。你反正橫豎看德全不順眼,所以你已經動了把班交給姓梅的這小子的心思。你這樣做,表面上是依就了可馨,其實我知道,你的內心世界裡,你深藏借我們辛苦打拚來的公司來假公濟私,來達到償還你的情債的陰暗目的。所以我韓菊如決不能讓你的陰謀得逞。要和我鬥心計,這輩子我就沒有輸過你。
“是的。你怎麼會突然問起這個?”陳至信知道韓菊如再也沉不住氣,要發作了。韓菊如不把話挑明,他只得裝糊塗。
“我說梅榮久怎麼那麼敬業?原來他是受了一種感恩心的驅使。至信,這也證明你當初設立‘信達學子’的決策是對的,現在有了回報,我應該祝賀你。”
韓菊如老在玩捉迷藏的遊戲,這下輪到陳至信憋不住了,於是他乾脆把話挑明:“菊如,你繞過來繞過去,不就是要扯出
柳春秀來嗎?梅榮久是柳春秀的兒子,這你已經知道了。有什麼難聽的話儘管說出來。不就是這麼點陳年舊事嗎?我這輩子已經聽習慣了你的譏言諷語,幾天不聽,我耳朵還癢酥酥的。”
“我有什麼說的?既然素不相識的人都能資助,爲什麼老情人的兒子不能資助?”韓菊如見陳至信把話說白了,還挑起戰來,她反倒笑了起來。當然,她也沒有忘記還要刺激他一下。
“這真是怪事,一層紙我捅破了,你到姿態變得高了起來,真是可喜可賀。但我還是要提醒你,在可馨的這件事上,你同意就是同意,不同意就是不同意,別耍什麼心眼兒,不要誤導了可馨。用計使詐這你一套,你在我身上用了一輩子,現在居然用在自己女兒的身上了,你是你當媽的乾的嗎?我告訴你,可馨的脾氣烈,要是把她逼出事來,到時候你後悔都來不及。再說,咱們家的孩子缺什麼?金錢?地位?她愛誰不愛誰,由着她自己挑唄,你非得橫插一槓子幹嘛?你不怕今後受埋怨我怕。所以我只能給她一些提示,當個參謀。真正拿主意,當然還得是她自己。”
“至信,你這是什麼話?你不是要我冷處理的嗎?原來這是你的緩兵之計啊?你自己當好人,推卸責任,由着可馨胡鬧,還想讓我也跟你一樣放任不管?既然愛誰不愛誰可以自己挑,那我問你,德全不樂意淑倩,你幹嘛非逼着她娶淑倩?”說到這裡,韓菊如譏笑道:“難道我這幾天不做聲,沒有說她,她就以爲我默認了?我是不想讓家裡變成戰場啊。就算可馨誤會了我的意思,你不至於也產生誤會吧?你不會把我的意思告訴她嗎?我
會同意讓你老情人的兒子當我們的女婿?告訴你,陳至信,我一百個不答應,這就是我的態度,我的態度一直就很明確。不像你,懷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懷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什麼目的?你怎麼不說清楚?”陳至信反脣相譏說:“韓菊如,聽可馨說,德全主動約梅榮久見面了,兩人還談得很投機,這你應該知道吧?你這麼做又是什麼意思?”
“真的有這事?他們談什麼來着?我真的不知道啊”
這件事韓菊如還真的不知道,所以她也不好回答陳至信。
第二天上午,陳德全剛到紅旗路天然氣管道施工工地,就接到了韓菊如的電話。
“媽媽,我在工地上,您有什麼事嗎?”
“德全,你揹着我和姓梅的見面是什麼意思?你爸爸都知道了,聽說你和他還很談得來,你怎麼沒有告訴我?”客廳裡,韓菊如有幾分惱怒。
“媽媽,那您跑到姑姑那裡看梅榮久的人事資料又是爲什麼?媽,現在您和我不結成統一戰線就不足以阻止糊塗的老爸和可馨,挽救我們的家庭和公司。這不是您說的嗎?您怎麼這麼健忘啊。您要我天天把這句話天天掛在嘴上嗎?您不是說這事不能大張旗鼓,不能動粗嗎?我不是已經開始行動了嗎?”說到這裡,陳德全陰陰地一笑,“要想打敗梅榮久,得知道他的弱點。不接觸他,怎麼知道他的弱點?知己知彼……”
“哦……”韓菊如一笑之後道:“你不必過多解釋,媽媽什麼都明白了。你有這個志氣,我也就放心了。你爸和可馨今後醒悟之後,會感激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