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達房產董事長辦公室。
陳至信正看人事部送來的大學生分配計劃,司機韓林生進來了。
“董事長,可馨碰巧把梅榮久要到馨怡庭園去了。”
“梅榮久?”陳至信好象有點印象,又印象不深。
“就是從烏蒙山支教回來的那個‘信達學子’。”韓林生提醒道。
陳至信望着韓林生,還是沒有對上號來。
“董事長,您不是一直很關注這小夥子的嗎?怎麼還是沒有對上號啊?”董事長想不起梅榮久來,這是韓林生沒有想到的。這怎麼可能呢?韓林生只得直截了當地道:“梅榮久就是柳春秀的兒子。”
“哦,我知道了。”陳至信注意到了韓林生臉上疑惑的表情,“林生,你怎麼用這種怪怪的眼光看着我?什麼意思呀?”
韓林生帶有幾分狡黠地笑了笑。
韓林生退出後,陳至信要通了人事部的電話。
“您好,我是人事部陳至臻。”
“至臻,你把梅榮久的人事資料給我拿來看看。”
“大哥,有什麼問題嗎?梅榮久是企劃部點招的,你不是還特意過問過的嗎?可可馨非纏着我點名要這個人。我還沒向你彙報哩。”
陳至臻部長送來的資料,陳至信看罷躊躇了一會還是在計劃書上籤了字。
“可馨也許對梅榮久三年義務支教的經歷感興趣。”陳至臻見她哥在“來儀縣烏蘭鄉雲雀村”、“柳春秀”、“烏蒙山”幾處用筆點了一下,簽字時有些猶豫,想起一件事來:“大哥,柳春秀?柳春秀是不是就是差一點成了我們嫂子的那個柳春秀?”
“是的。”
“怪不得嫂子還經常爲柳春秀和你吵嘴,原來你和春秀嫂子還有來往?”
“你說還有來往?這怎麼可能,你把你哥當成什麼人了?”
“那大哥你是怎麼知道梅榮久是柳春秀的兒子的?我怎麼從來沒有聽你說起過這件事?”
“至臻,這你就不必刨根問底了,這事只有至善和林生知道。”
“要是這樣,我就不該讓可馨把梅榮久要去。可馨她是因爲知道了什麼嗎?”
“你都不知道的事,她怎麼會知道?可馨什麼都不知道,偏偏就把梅榮久要了過去,不是冤家不聚頭哇。梅榮久下到基層鍛鍊一下也好,我只是有點擔心可馨這個小冤家又不知想出什麼花樣捉弄他,要是他跟劉
方來一樣熬不住一走了之,日後我倒不好向柳春秀交代,也枉費了我的這點心意。”
“柳春秀知道梅榮久要來我們公司上班嗎?”
“梅榮久要來我們公司上班,這她可能知道,但她不可能知道信達公司與我有什麼關係。”
“是這樣啊,你不好說,我給可馨過通一下,她就不會難爲梅榮久了。”
“沒有這個必要,你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好了。”
“大哥,你真的叫人搞不懂啊。二哥是負責‘信達學子’項目的,梅榮久的事他知道我可以理解,可韓林生不過是個司機,你有什麼必要讓一個司機知道這些?連一個司機都知道的事我都不知道,你是信不過我嗎?既然你和春秀嫂子沒有來往,幹嘛又不讓我告訴可馨?”
“至臻,不是我要說你,你對工作的這種認真我是認同的,可其他的事你就不必這樣較真了,事事都較真,也是很累的。”
“大哥,我知道說真話是不討人喜歡的,可我就是憋不住。”陳至臻笑一笑,告辭出來。
新世紀時裝城四樓。韓菊如、陳德全、袁素芬、朱淑倩正在選結婚禮服。
陳德全大包小裹兩手不空。一路尋來,只要是她仨中有人說好他就買來拎着,碰上她仨個觀點不一致時,他總是不耐煩掛在臉上,不時看着手機,一副無所謂心不在焉的樣子。朱淑倩完全沉浸在做新娘的喜悅中,一套又一套挑了又挑換了又換,對此渾然不覺。袁素芬看在眼裡,也沒吱聲。倒是韓菊如臉上有些掛不住,白了他好幾眼。
陳德全拎着包慢慢跟着,突然腰間一麻,唱出一句“你是我的情人”,忙把包一齊轉到右手上,掏出手機往回走。
“老公,你在幹嘛哩?”劉家灣21號,郝嫣紅正懶洋洋地仰在牀上,睡眼惺忪。作爲一名晝伏夜出的歌廳歌手,雖然這時候已是上午九點多,但她還沒有睡醒。
“我在公司上班,正忙着哩。”
郝嫣紅一笑:“老公,撒謊的孩子被狼吃。”
“騙你是小狗。”
“鬧兮兮的,是裝修新房還是在選結婚禮服?”
陳德全只顧邊走邊聽,拐到一個彎道,迎面與簡哲撞了個滿懷,大包小裹灑落一地,夾在頸部的手機也掉在了地上。
“你這人怎麼走的?”陳德全牛氣沖沖。
“你這人眼睛望着天花板撞了人還倒打一耙?”簡哲也有些火
。
姚湘君見兩個男人頂起牛來,說聲對不起忙過來幫陳德全撿。簡哲不僅沒動,口裡還在嘀咕:“對不起?這種人不配給他道歉。”陳德全本來是要發火的,突見一位笑容燦爛的美眉在幫他撿東西,臉上頓時由陰轉晴,自己忙彎下腰來撿。
朱淑倩見陳德全聽電話聽得不見了人,那邊又有人在吵,忙一路尋了過來。正待問個究竟,一下子就認出了姚湘君:“湘君,是你啊。畢業了就沒有看到過你,你不是到烏蒙山支教去了的嗎?什麼時候到長沙來的?”
“淑倩,是你呀。我昨天才到的。”
“在哪兒高就?”
“華美旅行社,還沒有報到哩。”
見兩個女同學親熱相擁,兩個男人尷尬地打了個招呼。
朱淑倩把陳德全介紹給姚湘君:“我未婚夫,在信達房產上班。”
姚湘君見朱淑倩一臉幸福,大包小包都是名貴禮服:“淑倩,你們是在選結婚禮服嗎?啥時舉行婚禮?”
“到時候請你賞光。”見她沒有介紹簡哲,不便冒昧,只含糊問了一句:“是朋友?”
姚湘君一笑,未置可否。
分手後,陳德全還在頻頻回頭望姚湘君。這個女孩子,笑得真甜。
簡哲出來,笑問姚湘君:“夫人,剛纔你同學問起我,你一笑是啥意思?”
“麥田,你想佔我便宜是不是?再胡鬧我可饒不了你。”姚湘君掐了她一把。
“看樣子,你同學和她對象的家景都不錯。”
“她老爸是總公司下屬公司的老總。她自己已經做到總公司財務部長了。她公公是總公司的老總,她雖然不肯說她未婚夫在公司什麼部門上班,但我想她老公在公司裡位置至少是和她不相上下。”
“總公司?是哪家公司?夫人,你怎麼說得這麼彆扭呀?”
“信達房產。”
“信達房產?不就是憨大要上班的公司嗎?夫人,你口風這麼緊,我對你要重新認識。虧你憋得住,從憨大網上招聘起,兩個月的時間,你是遮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
“人家的事,有什麼炫耀於人的?何況憨大也不是個喜歡攀龍附鳳的。”
“話可不能這麼說,人力資源也是一種資本。”
“做人還是要像憨大一樣守本分的好。”
兩人邊聊邊走,不覺走到了俏佳人形象設計中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