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正道臉上一變,看向樑文峰的眼神一下子就銳利了幾分。
就連一直坐在一旁,臉上掛着溫文爾雅的笑容的吳勇,臉色也有些不好看。
樑文峰被吳正道的銳利的眼神看的瑟縮了幾分,不過他一想到每年他們家孝敬給他們吳家那麼多錢,很快就放下心來。
在他看來,他父親對於吳家相當重要,所以吳家無論如何也不會任由他父親出事的,救他父親是必然,誰讓吳家的錢財都是他父親孝敬的呢?
吳正道的臉色變了又變,最後卻是用往日一樣和藹的目光看着樑文峰。
“哎,小峰啊,其實救你父親這件事說好辦也好辦,只是,我們現在都在找一件東西,如果找到了,你父親自然安然無恙,可是要是找不到,或者是被別人先一步找到了,那你爸爸可就……”說到最後,吳正道面色悲苦,可憐的看着樑文峰,
後面的話吳正道並沒有說全,可是樑文峰卻已經領會了他的意思。從他有些發白的臉上就能看出來了。
樑文峰慌了神,囁囁的問道,“那,那叔爺爺要找的是什麼?”
樑文峰的確慌了,如果吳家也救不了父親的話,那他的好日子可就真的到了頭了!
吳正道面似猶豫的問道,“這……你父親曾經有沒有跟你說過一本賬簿?”
樑文峰想了一會之後才搖搖頭,“沒有提過。”
“真的?”吳正道顯然不信,一雙銳利的眼睛緊緊盯着樑文峰。
“真……真的。”樑文峰被吳正道盯的頭皮發麻,臉色刷的一下就變白了。
吳正道沉吟了一會,沒有說話,他看樑文峰這個樣子不似作假,但他又有些不甘心。
自從樑天建被帶走,他得到消息之後就開始打聽,最後才知道是有人往紀檢寄了檢舉信,他有心壓下來,卻發現根本就壓不下來,因爲那個人往不同的部門都寄了信!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他還怎麼壓!
樑天建註定成爲棄子!不過好在樑天建也是一個聰明的,知道這個時候應該怎麼做。但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那封檢舉信裡面不僅舉報樑文峰這麼多年來行賄受賄,還提到一個賬本!
這下子吳正道不淡定了,這簡直太出乎他的意料了!沒想到樑天建居然還記了賬本!他這是在一開始就防着吳家啊!察覺到了樑天建的心思,吳正道更加坐不住了,如果不找到那個賬本他是寢食難安!可是他派人去樑家找了卻一無所獲,也去了樑天建的情婦那裡,卻也什麼都沒找到,不過從那個情婦嘴裡卻得到一個重要的消息那就是樑天建前天的時候帶着一堆東西走的!
吳正道有種預感,被樑天建帶走的那些東西里面,一定就有那本賬簿!可是現在他卻無從查起,只能寄希望於樑文峰母子身上了。
樑文峰突然想起來剛剛跟他媽打電話的時候,他媽媽說的賬本,莫非叔爺爺找的就是那個賬本?不說什麼賬本之類的東西,他是真的沒有聽他爸爸說過。
樑文峰吞了一口吐沫,小心翼翼的看着吳正道陰晴不定的表情,“叔爺爺,你是說賬本嘛?”
吳正道和吳勇兩人眼睛一亮,吳正道收起陰沉的臉色,有恢復了往日的和藹,“小峰啊,你是不是知道什麼?要是知道那本賬本在哪,就趕緊說出來吧,叔爺爺好早日將你父親救出來啊!”
“我不知道啊,是我媽剛纔跟我打電話的時候,提到大伯要找一本賬本的。我爸爸的事情我沒有問過,他也沒跟我提過什麼賬本。”說完,樑文峰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他的這位叔爺爺,唯恐在看到吳正道那兇狠銳利的眼神。順便還往吳勇身邊靠了靠。
吳勇看到靠過來的樑文峰,眼中寒光一閃,旋即又恢復了溫文爾雅的形象。
“小峰,你要是知道的話,就說出來吧,只有找到那個賬本才能救姑父。你也不想姑父被抓進去吧。”
樑文峰一僵,想到他可能失去的美好生活就一陣心痛,連帶着表情也哀怨起來,“大表哥,我也不知道那賬本在哪,而且剛剛我回家的時候,就看到家裡面跟遭了洗劫一樣,想在一想,那些人應該就是來找賬本的,如果賬本真的是在我家的話,恐怕早就被人弄走了。”
吳勇兩色一僵,不過馬上就又恢復了平淡的表情,他當然知道樑文峰家裡面被人翻得亂七八糟的。而且,這件事正是他們吳家吩咐人去做的!
“小峰啊,要不你再好好想想?這樣吧,今天晚上我帶你出去放鬆一下,放鬆之後,你再想想那個賬本在哪?”
聽到吳勇要帶他出去放鬆一下,樑文峰眼睛一亮,馬上就一臉期待的看着善解人意的吳勇,“真的嘛?!那我們可要好好玩一下!”
此時的樑文峰早就將樑天建和樑母拋到了腦後,一心想着要跟大表哥出去見識一下世面。
吳正道與吳勇相互交換了一個神色,吳正道朝吳勇輕輕的點了點頭。又語氣和藹的說道,“小峰啊,是該出去玩一玩,年輕人嘛,找賬本也不急於這一時!”
樑文峰趕緊點點頭,他可是早就想跟着大表哥一起出去玩了!至於樑天建?反正吳家不會不救的,他着急也沒用啊!
如果樑天建知道他一直引以自豪的兒子在他最爲危難的時候,卻還想着花天酒地的話,不知道他會不會吐一口老血,昏死過去。
吳勇斂下鄙視的眼神,再擡頭,又變成溫文爾雅的大家公子了。
可是,吳家算什麼大家,一個二流排不上號的小家族而已,放在別人眼中,也就是跳樑小醜!吳正道出身草莽,靠着戰爭一步步爬了上來,最後自己給自己起名叫吳正道,而在被叫做吳正道之前,他的本名,卻是吳二狗!
吳勇將樑文峰帶走之後,吳正道打了一個電話,吩咐了幾句之後,掛斷電話,一臉寒意的看向窗外高懸的明月。
帝豪的ktv包廂內,是一片紙醉金迷,樑文峰摟着兩個女人玩的不知今夕是何年,絲毫不知在另一邊黑暗的角落,有一個人正一臉陰霾的看着他。
包廂的門突然被打開了,從外面走進來一個穿着侍應生制服的男人,手裡拖着一個托盤,托盤上還扣着一個蓋子。
樑文峰從一個女人的胸前擡起頭,一臉迷濛的看着侍應生放在他面前的托盤,偶爾一陣曖昧的燈光閃過,照在他的臉上,還能看到印在他臉上的兩個大口紅印子。
“這是什麼?我們沒叫東西啊!”因爲開着音樂,所以樑文峰說話只能用吼得。
不過在這裡工作的侍應生,可能早已適應了這份工作,所以清楚的聽到了樑文峰說的話,但他卻沒有回答,而是朝黑暗的角落點點頭,然後拿着托盤走了出去。
樑文峰見那侍應生一開始沒有回答他,以爲是看不起他,剛要發怒,就見到那個侍應生朝吳勇的防線點了點頭,他的怒氣馬上就退了下去,見那侍應生出去了,馬上就變了臉色,一臉討好的看向黑暗的地方,仔細?...
辨認了一下,才辨認出吳勇的方向。
不知道他這個表哥今天是不是不行了,居然一個人坐在那裡,不過他馬上想到自己的父親還沒救出來呢,估計大表哥是在替他爸爸擔心吧,嘛,大表哥還真是個好哥哥。
一個女人有眼力見的調小了音樂的聲音,樑文峰又在她的胸上摸了一把,感受了一下觸感,想象着許佳佳的胸是不是也這麼柔軟。不由的有些想入非非了。不過他已經又一個多禮拜沒有見到許佳佳了,現在又有美人坐懷,很快就將許佳佳拋到了腦後。
“表哥,這是什麼啊?”
吳勇從黑暗中站起,走到樑文峰的身旁,那個女人識相的讓了位置,坐在吳勇的身旁,將兩兄弟夾在了中間。
“這可是好東西。”吳勇小心的拿起扣在盤子上的蓋子,露出裡面的玻璃瓶子。
樑文峰一怔,這東西他雖然沒見過,卻也聽說過,一看這玻璃瓶子的造型,就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了。
“表,表哥,這,這可是吸毒!”樑文峰一臉惶恐,他雖然嚮往這些地方,卻不想把自己也搭進去,吸毒可是要不得的!
吳勇瞥了一眼樑文峰,眼神銳利難當,不過見到樑文峰一副瑟縮的模樣,笑容又掛在了臉上,語氣溫和,帶着一絲誘哄。
“這不是毒品!只是一個小玩意兒,跟毒品的效果差不多,但是卻不是毒品,不會讓人上癮。”說罷攬過樑文峰的肩膀,故作無奈道,“表哥怎麼會害你呢?現在我們這個圈子裡的人都玩這個。算了算了,既然你不信我,我就讓人撤下去。”說罷,作勢就要叫人。
樑文峰一聽,吳勇他們那個圈子的公子哥都玩這個,立馬就有點意動,而且他也不信表哥會害他,見吳勇要讓人將東西撤下去,趕緊攔下了。
“別!表哥我不是不信你,只是沒玩過這些個東西。”
吳勇也不是真的想讓人將這些東西撤下去,只是做做樣子,所以被樑文峰攔了一下,便順水推舟的坐下了。
一旁坐陪的兩個女人相互看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寒意,若開始他們還打着將來有機會可以被哪個老闆看上,一舉嫁入豪門的心思的話,看了今天這一幕,再加上往日的所見所聞,是真的絕了她們的心思,以她們的身份想嫁入豪門的確不容易,但是嫁入豪門雖然風光,卻也意味着無窮無盡的宅裡陰私!恐怕被人整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
她們齊齊看向正一臉興奮的樑文峰,一臉憐憫。
吳勇冰冷的眸子掃了她們一眼,兩個女人瑟縮了一下,低下了頭。
這種事情可不是她們管的起的。
沒過一會,樑文峰就在吳勇的指導下,開始吞雲吐霧起來,那兩個女人也被吳勇趕了出去。
除了包廂,兩人齊齊呼出一口氣,相互看了一眼,皆是一臉慶幸。不過她們知道,這件事她們必須守口如瓶,有些人,不是他們這等小人物惹得起的!
此時包廂內,樑文峰依舊坐在沙發上,如果現在有人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他的雙眼空洞的看着前方,臉上還掛着傻笑!
吳勇按了兩個開關,燈被打開了,正個包廂亮如白晝。
等突然亮起,讓樑文峰很不適應,他笨拙的眨了眨眼睛,緩慢的擡頭看向光源,卻被一道黑影擋住了,他眨了眨眼睛,才認清站在自己眼前的人是誰,“表,表哥,呵呵呵呵,表哥你怎麼在這,呵呵,繼續玩啊~表哥我們一起玩~”臉上依舊掛着傻笑,伸出手想要拉住吳勇的手腕。
吳勇一躲,讓樑文峰抓了一個空,樑文峰一愣,旋即又傻笑起來,嘴裡依舊錶哥表哥的叫。
吳勇將茶几上的酒瓶往地上一揮,就坐在了茶几上。好在包廂內都鋪着地毯,所以酒瓶子掉在地上的聲音並不是很刺耳。
樑文峰還在傻笑,想要親近一直被他當做目標的大表哥。卻怎麼也近不了他的身。正在他疑惑之際,突然一股大力襲來,他被釘在了沙發上。不能動彈了。
吳勇的腳抵在樑文峰的胸口,臉上早就沒有了往日的溫文爾雅,眼神陰霾的看着樑文峰。
“賬本在哪?”吳勇的語氣十分的陰沉。
樑文峰的思維有些混亂,過了一分鐘才明白吳勇說的是什麼,“……賬,賬本?”
“嗯哼!”吳勇的腳下一用力,樑文峰悶哼一聲。
“說,賬本在哪?!”吳勇的語氣又陰沉幾分。
“我,我不,不知道!”樑文峰兩隻手抱住自己胸前的腳,他雖然不知道現在發生了什麼,卻也知道疼痛,不過可惜,他現在是一點力氣也沒有,推了幾下吳勇的腳紋絲不動,依舊揣在他的胸口。
吳勇眉頭一皺,腳下又用了幾分力,“最後在問你一次,賬本在哪?!”
“呵呵,呵呵,表哥別,別玩了,不,不知道在哪……”樑文峰見自己推不開胸前的腳,便也不推了,依舊傻笑着,還以爲吳勇正在跟他玩什麼遊戲。
吳勇臉色不善的看着樑文峰,將腳放下,但眉頭卻越皺越緊。他特意在毒品里加了能讓人說實話的藥劑,可是問了幾次,樑文峰都說不知道,難道他是真的不知情?
吳勇放下腳之後,沒有了吳勇的腳的製成,樑文峰一下子就癱軟在沙發上,可是臉上卻依舊掛着傻笑。
吳勇站起身子,最後看了一眼攤在沙發上的樑文峰,然後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包廂。
隨後,五個彪形大漢走了進去,將癱軟的樑文峰扶出了帝豪,坐上一輛白色的麪包車揚長而去。
第二天,往常一直在公園晨練的人,在公園的長椅上發現一具光裸的屍體,只見屍體的不但臉上被畫的面目全非,根本就看不出是誰,身上也是青紫交加,竟沒有一個好處,下身血肉模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那人強忍着恐懼報了警。
警察很快就封鎖了現場,卻因爲這人被毀了容,辨認不出死者的身份,而且,屍體身上的衣服全部被扒了下來,也找不到一絲線索。
警察們還在爲這場姦殺案抓破腦袋,樑母卻已經在吳家哭上了,不爲別的,只因爲她的寶貝兒子,徹夜未歸!
樑文峰跟吳勇離開的時候,並沒有跟樑母說,對於他去哪,樑母也毫不知情,現在見他整晚沒有回來,自然十分擔心。
吳勇便將昨天晚上帶樑文峰出去放鬆的事情說了出來,關於這件事他沒有必要隱瞞,他帶樑文峰去帝豪玩,多得是人能看到,就算他瞞着也瞞不住什麼,索性說了出來,不過他後來只說有事又去了別處,然後就與樑文峰分開了,至於最後樑文峰去了哪裡,他也毫不知情。
假作真亦真亦假,他這真真假假一說,樑母想不信也是不行的,她雖然笨,卻也知道吳勇說的這些,她查一下就能查出來,所以吳勇就算要騙,也不會用這個騙她。
最後吳勇又安慰了樑母幾句。
“表弟也許去了同學家也說不定,或者是回自己家了也是有可能的。”
樑母心不在焉的點點頭,不管吳勇怎麼說,她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最後她坐不住了,匆匆忙忙的離開吳家,趕去自己家了。
吳家和樑家忙的不可開交,而蘇芮卻已經坐在了課堂上,手機每隔半個小時就會震動一下,蘇芮打開最新的一條短信,看了短信的內容,笑容越來越大,眼中卻盡是嘲諷。
將短信刪掉,蘇芮擡頭準備繼續好好聽講,卻發現手機又震動了一下。
她微微皺眉,柳宗剛剛給她發過短信,怎麼又發了一條。
懷着疑惑,蘇芮拿出手機,卻發現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打開短信,她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
上面只寫着一句話:玲瓏骰子安紅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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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突然覺得最後我寫的甚萌!
啊,還有謝謝數字君的票票哈~不過數字君是叫淚淚還是櫟櫟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