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澤楷的臉色有一瞬間的驚愕,不過當他看到蘇芮朝她俏皮的眨眨眼睛的時候,立馬就明白過來了,爽朗的大笑兩聲,“哈哈,這塊翡翠當然值錢了!你不知道,最近一塊玻璃種福祿壽喜四色翡翠還是十年前緬國翡翠王那老傢伙賭出來的,但是個頭可是隻有你這塊翡翠的一半啊!”
李澤楷在說道翡翠王的時候,不屑的撇撇嘴,因爲是背對着人羣的,所以並沒有被那些眼熱的人發現,唯有站在他身旁的金時文和站在他對面的蘇芮看到了。
蘇芮看了一眼金時文,發現他臉色不變,好似習以爲常的模樣,便掩下心中的疑惑,笑着道,“那我豈不是撿了一個大便宜?”
歡快的聲音傳到那羣眼熱的人耳朵中,更加坐實了少女能賭出來福祿壽喜只是運氣使然。他們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這麼好的運氣怎麼就不能分給他們一半呢?!就算他們自己的運氣不好也沒關係,有這麼一個運氣好的女兒也值了!
有的時候,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賭石賭石,說白了還是在賭。除了經驗和眼力以外,運氣也至關重要,也難怪他們會眼熱了。
沒有理會身後衆人複雜的心思,看着少女故作驚喜的模樣,慕寒明知道少女是假裝的,卻依舊覺得少女十分可愛。
“你何止是撿到了一個大便宜,這玻璃種的福祿壽喜的稀少程度可是不亞於玻璃種帝王綠的存在!像這塊顏色分佈的如此均勻的,更是少見!翡翠王那老傢伙當年賭出來的那塊福祿壽喜上面只有很小的一塊紅色,還讓他得意很長時間呢!”
再次聽到李澤楷提到翡翠王,蘇芮對李澤楷與翡翠王之間的“恩怨情仇”倒是有些好奇了,只不過她與李澤楷剛認識沒多久,還沒到打探他人隱私的程度,便沒有問出口。
這時候,一直站在旁邊沒有說話的金時文,突然開口道,“芮丫頭,你剛纔說這塊翡翠要送給家裡的長輩?”
蘇芮看了看金時文猶豫的表情,心中一動,不過她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點點頭,“是啊,這不是要過年了嘛,這塊福祿壽喜正好送給長輩們當做新年禮物。也算是我當晚輩的一點心意。”
金時文聞言心中大喜,不過他臉上的表情卻是不露分毫,他沉吟了一會,才試探的問道,“不知道你想請誰幫你雕刻?”
蘇芮立馬露出了爲難的表情。
金時文見狀也不在故意拿捏,現在還拿着腔調,這翡翠可就飛走啦!
“芮丫頭,你要是放心的話,就將這塊福祿壽喜交給我吧!”
金時文一臉鄭重的看着蘇芮,如果有人仔細觀察的話,就能看到他眼中的希冀與忐忑。
“老金?”李澤楷張大嘴巴,不敢置信的看着金時文,很明顯,他沒想到金時文居然會主動要求給人雕刻!他轉頭看了一眼被層層圍住的福祿壽喜,雖然那塊翡翠成色十分的好,但是老金也沒有必要主動提出來啊!而且,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金時文已經很久沒有爲人雕刻翡翠了!
金時文看到老友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擔心什麼,他微微一笑,朝擔心自己的老友搖搖頭,讓他不要擔心自己。
李澤楷嘴脣動了動,好像還想在勸,但是當他看到金時文那雙閃閃發亮的眼睛的時候,已經到嘴邊的話卻沒有說出來。
蘇芮自然發現了李澤楷那變換的表情,但是同樣的,她也看到了金時文眼中的希冀。
“金叔叔會雕刻翡翠?”她看了一眼遠處的翡翠,想要估算一下翡翠料子的大小。但是李澤楷卻誤以爲她在思考怎麼回絕金時文,臉色立馬就沉了下來。
“芮丫頭,將那塊翡翠交給老金,絕對不會埋沒了那塊翡翠!”
金時文知道老友的意思,但是他覺得眼前的少女並不是那樣的人!他扯了扯李澤楷的袖子,示意他不要激動。
李澤楷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一眼金時文,不過還是乖乖閉上了嘴巴。
蘇芮裝作沒看到兩人的小動作,她微微一笑,“金叔叔能幫我雕刻那塊翡翠,那真是再好不過了,我怎麼可能認爲會埋沒了那塊福祿壽喜呢?我剛纔看了一下那塊毛料的大小,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要兩對手鐲,一個菸嘴,一個鼻菸壺和兩個吊墜。手鐲的尺寸,我到時候在給你。金叔叔,可以嘛?”
李澤楷這才知道,原來蘇芮剛纔並不是在思考如何委婉的回絕金時文,而是在估算翡翠的大小呢,想到自己剛纔說過的話,他不禁有些臉熱。
金時文張了張嘴,然後悶聲道,“如果設計的好的話,還可以多出一個玉佩和兩個平安扣。”
蘇芮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剩下的料子就送給金叔叔當做還禮了~”說罷,蘇芮朝金時文眨眨眼,金時文心中的那點不自在立馬就消失不見了。
其實金時文還有一個蘇芮並不知道的身份,除了翡翠商人,他同時還是一個雕刻大師!
但是他已經有很多年沒有真正雕刻翡翠了,不是他不想動手雕刻,事實上,他無時不刻都在期待着再次拿起雕刻刀,雕刻着令他心動的翡翠,但是能讓他心動的翡翠實在是太少了,所以他每天除了雕刻木頭,練習手法以外,已經很久沒有在雕刻翡翠了。
今天他看到那塊福祿壽喜的時候,他明顯感覺的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他知道,就是這塊翡翠了!
剛纔那個問價的正好說出了他心中的想法,那個時候他就期待的看着少女,如果少女決定將這塊翡翠賣掉的話,他肯定就開口叫價了!但是很可惜,少女並沒有賣掉這塊翡翠的打算。
金時文十分失望,但是他並沒有表現出來,不過想到少女回絕的話,他心中一動,所以纔有了以上的一幕。
只是,他只是想得到那塊福祿壽喜的雕刻權而已,卻沒想到會有如此之大的收穫!
蘇芮說的明白,剩下的翡翠並不是給他的雕刻費用,而是給他的還禮。不過也是,誰的雕刻費用這麼貴重?不過就算這不是雕刻費,但是作爲還禮也很貴重啊……
他嚥了咽口水,試探的問道,“芮丫頭,剩下的料子真的送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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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芮點點頭,“當然了,我蘇芮說過的話,還從來都沒有反悔過,難道金叔叔嫌那是用剩下的?不滿意?”
金時文趕緊擺擺手,“滿意滿意,我滿意極了!”
蘇芮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金時文的手心滿是汗水,不知是被驚嚇的,還是激動的。
知道蘇芮並沒有在意自己的失禮,李澤楷也不甘寂寞的開口,“芮丫頭,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怎麼老金都有禮物,我卻沒有啊!”
蘇芮眉毛一挑,“我的禮物已經送出去了。”
李澤楷一愣,他可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收到過蘇芮送的禮物。
蘇芮朝他的身後看去,李澤楷順着她的視線,轉過身,就看到原本圍在解石機旁的衆人已經一鬨而散了,他們正步伐急促的走向毛料堆。若是忽略了那一堆堆毛料,在將場景換成超市的話,一定會更有代入感。
這些人的舉動弄得李澤楷一頭霧水,但是他們接下來的動作,卻讓李澤楷吃了一驚。
只見那些人走到毛料堆前,並沒有像以前那樣,蹲在毛料前,用手電筒和放大鏡,仔細觀察毛料,而是胡亂走到一塊毛料前,直接將一塊毛料抱了起來,放到了身後的小推車上,然後又站起來,一邊走,一邊挑挑揀揀,不知道看到了什麼,那人眼前一亮,然後快走兩步,又抱起了一塊毛料。
李澤楷驚訝的看了看金時文,又看了看一臉笑意的蘇芮,他嚥了咽口水,艱澀的問道,“他們……這是怎麼回事?”
“我剛纔跟他們說,我們小姐選這塊毛料,是因爲這塊毛料長得像南瓜。”原來是柳宗抱着那塊福祿壽喜走了過來。
只不過,看李澤楷的表情就知道了,他的回答還不如沒有呢。這時,他纔想起,剛纔那人第一次抱起來的毛料,圓滾滾的,上面還有一道一道的莽帶,跟一個西瓜十分相像……
金時文安慰似的拍了拍老友的肩膀,他也覺得這種挑選毛料的方法太奇葩,只不過,如果他眼中沒有笑意的話,才更有說服力。
第二天,九點,蘇芮就來到了翠心閣,當然,與她一同前來的還有柳宗,馮康全,以及翠心閣的前主人——薛志德。
再度看到翠心閣的牌匾,薛志德的心裡十分複雜,這翠心閣是他半輩子的心血,他本來想着到了五十歲,就將翠心閣交給兒子打理,而他則無事的時候玩玩翡翠,賭賭石,多麼逍遙快活!但是卻沒想到,還未等到他兒子長大成人,這翠心閣就葬送在了他的手上。
蘇芮側頭看了一眼薛志德,她並沒有安慰薛志德的打算,而是直接跨進了翠心閣,並沒有給薛志德繼續自怨自艾的機會!
在她看來,自己的東西被別人奪走了,那就想辦法奪回來!並且還要讓掠奪者付出應有的代價!一味的在這裡自怨自艾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門口的夥計看到有人走了進來,臉上堆笑的走了過去,“老闆,您是來挑選毛料的?那您可是來對了!這……”不過當他看到站在蘇芮身後的薛志德自後,那夥計立馬就噤聲了。
“老,老闆……”那夥計唯唯諾諾的看着薛志德,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擺放好了。
薛志德也認出了那名夥計,“我現在已經不是你的老闆了。”
聽到薛志德這麼說,那夥計頓時就鬆了一口氣,他尷尬的笑了笑,“老闆您別這麼說,我們這也是生活所迫,沒有辦法……”
薛志德點點頭,他可以理解,但是卻無法在像以前那樣對待這名夥計。
那名夥計看到薛志德不冷不熱的模樣,也不再自討沒趣,安靜的將蘇芮他們一行人帶了進去。
翠心閣與京城的翠玉閣,雖然只有一字之差,但是裡面的裝修卻沒有一點相似之處。
翠心閣並不只是賭石鋪子,一走進去,是一個三十多平米的門臉,中間的玻璃罩裡擺放着一個福祿壽三色翡翠雕刻的玲瓏球,直徑有二十多公分。而四周則圍着一圈展櫃,裡面放着成品的珠寶首飾。只不過在翡翠鋪子裡買黃金,怎麼看怎麼覺得不搭調,降了檔次。
蘇芮看了一眼薛志德,發現他也臉色難看的看着那展櫃裡面的黃金,蘇芮就知道這翡翠旁邊放黃金的主意,一定不是薛志德出的。她冷笑一聲,看來這王志剛還挺有暴發戶體質的。
穿過角門,走進去便是一處院子,正是賭石的地方,夥計將蘇芮他們帶到了後院,他們就看到,後院裡面已經來了幾個人了。
蘇芮眉毛一挑,徑直朝兩個人走過去,“金叔,李叔,你們怎麼來了?”
聽到蘇芮的聲音,背對着角門的金時文回過頭,“芮丫頭跟王胖子的賭局,我怎麼能錯過呢?”
蘇芮小手一攤,舉到了金時文的面前,“你們買門票了嘛?本小姐可不是白看的!”
昨天晚上,蘇芮連合同都沒同金時文籤,就將福祿壽喜交到了金時文的手中,弄得金時文連動都不敢動,就怕將價值連城的翡翠摔掉地上。還是李澤楷看不過去了,讓夥計拿了一個大小合適的盒子過來,將翡翠裝了起來。
不過當他表示要先跟少女籤合同的時候,眼前的少女卻毫不在意的揮了揮手,留下了一句,“我相信金叔叔。”便轉身離開了那裡。
金時文和李澤楷相互看了一眼,他們同時看到對方的肯定。
金時文回到家之後,立馬就讓人擬了一個合同,然後徹夜未眠,將蘇芮要的兩對桌子的圖紙畫了出來。
李澤楷昨天晚上過的也不平靜,直到大家全部離開之後,他和慕寒纔算出了一晚上的所有收入,不算蘇芮那筆,一個晚上他足足賣出去五噸毛料!足足是以前的兩倍!營業額就有兩億五千多萬,刨除成本,這一個晚上,他一共賺了一億六千多萬……就算加上蘇芮那一筆,他也賺了一億五千多萬……
他與慕寒相互看了一眼,兩人的眼中滿是震驚!要知道,平時的時候,他們淨利潤,最高也就是八千多萬,但是今天,卻是原來的兩倍……
昨晚註定是一個不眠夜,金時文和李澤楷失眠,是因爲激動的,而柳宗和馮康全他們不眠,則是……被壓榨的!
現在馮康全只覺得耳邊嗡嗡的全都是解石機的聲音,薛志德也好不到哪去,雖然後來蘇芮讓他們帶上了耳塞,並且暗自幫助他們隔絕了部分聲音,讓解石機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耳邊的小飛蟲。但是他們看起來依舊十分憔悴,任誰聽了一晚上蚊子在耳邊的嗡嗡聲,也不會好受吧……
馮康全哀怨的看了一眼柳宗,真不知道蘇總的手下是不是鐵打的,熬了一晚上,居然什麼事都沒有,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柳宗感受到身後灼熱的視線,他向後看了一眼,然後又默默的轉過頭,真正變態的是他們小姐好嘛!
不知道柳宗和馮康全的腹誹,蘇芮笑着跟站在李澤楷身後的慕寒打了一招呼。
蘇芮剛打完招呼,就看到一個文件袋突然伸到了她的面前。她看着金時文,“金叔叔,你這是……”
“芮丫頭,既然你相信我,我也不能辜負你的信任。親兄弟還要明算賬呢,你將翡翠交給我了,但是這合同不能不籤,昨晚我連夜讓人擬了合同,你看一下,如果沒有問題的話,就將名字簽上。”
蘇芮看着眼前的文件袋,苦笑一聲,如果她真的不相信金時文的話,就不會直接將翡翠交給他了,更何況,如果金時文敢騙她的話,就算沒有合同,她也照樣能收拾他!
“如果你不籤的話,那就將翡翠拿回去吧!我是不會雕刻的!”
放出這句話,金時文就轉過身去,看似意志堅定,事實上,他的心在滴血啊,將福祿壽喜還回去,這無疑是在割他的肉!但是如果蘇芮真的不籤合同的話,就算他在捨不得,也是要將翡翠還回去,這是原則問題。
蘇芮嘆了一口氣,從檔案袋中抽出合同,直接翻到最後一頁,簽上自己的大名。
“好了,金叔叔,合同我簽好了。”
金時文這才笑着轉過身來,他將合同放回檔案袋裡,又從裡面抽出了兩章圖紙,“這是畫的兩張手鐲的設計圖,你先看看,如果有不滿意的地方可以提出來,我再拿回去修改。”
蘇芮剛要接過手鐲的設計圖,就聽到門口傳來一聲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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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悶悶回來啦~哎哎,那個誰,快放下手中的礦泉水瓶!嘶!那個拿着雞蛋籃子的妹紙冷靜一下哈!哎喲~快點頂鍋蓋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