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志德剛纔一看到這個女人,立馬就被怒意遮住了雙眼,他雖然是提薛玉報不值,卻忘記了這女人不僅是他的老婆,還是薛玉的媽媽。
看到滿臉淚痕的薛玉,薛志德的心就像針扎一樣,他惡狠狠的瞪了那女人一眼,甩開她的手,走到薛玉的牀頭,一把將薛玉攬在懷裡,一邊給薛玉擦眼淚,一邊安慰他,“小玉乖,不要哭了啊,爸爸不是故意兇……媽媽的。”薛志德咬牙切齒的說出媽媽兩個字,對他來說,這個女人根本就配不上這兩個字!不過說出來一次,他就順口多了,現在最緊要的是先將薛玉安慰好,等薛玉平靜下來,他在收拾那個女人!
“是媽媽犯錯了,爸爸是要帶媽媽去罰站呢,一會媽媽承認了錯誤就能進來了,小玉乖啊,不要在哭了,你在哭爸爸也要哭了,乖啊……”
但是卻沒想到薛志德越安慰,薛玉哭的卻越兇,眼淚落在薛志德的手上,就像撒在他的心尖上一樣,他心裡忍不住自責,都怪他剛纔沒忍住,當着小玉的面前發貨。他擡頭瞪了一眼站在屋子中央的女人。
薛玉突然之間爆發,把那女人嚇了一跳,但是當她看到薛志德安慰滿臉是淚的薛玉的時候,心中又是一喜,以薛志德對薛玉的寵愛,只要薛玉說要媽媽,那麼薛志德就算對她在不滿,也得忍着!到時候這個家還不是她說了算?!
但是滿心喜悅的女人被薛志德瞪了一眼,先是瑟縮了一下,但是想到她纔是孩子的親媽,立馬就昂起頭,走過去,將薛志德擠開,“小玉乖,媽媽知道錯了,以後媽媽再也不離開小玉了。咱們一家人快快樂樂的在一起。”說着,那女人就像伸手去擦薛玉臉上的淚水,展現她的母愛。
可是,“啪”的一聲,薛玉擡手就將那女人的手打落了。
“薛玉!”那女人嚇了一跳,皺起眉頭,臉色扭曲的叫了一聲,不過她馬上就想到自己想要回到這個家,恐怕還得靠薛玉了,立馬就收起了臉上可怖的表情。
她在病房內環顧了一圈,發現所有人都像看戲一樣在看她,臉上閃過一絲尷尬,蒼白的解釋道,“可能是太長時間沒見了,這孩子跟我有些陌生。”
然後當她在看向薛玉的時候,臉上掛着你無理取鬧我是媽媽我包容你的表情,用溫柔的有些發假的聲音說道,“小玉乖,你不記得媽媽了嘛?媽媽只是出去玩了,不是故意離開小玉的,小玉是乖孩子,會原諒媽媽的對不對?”一邊說,她一邊將薛玉攬到了懷裡,她瞄了一眼薛志德,眼中滿是得意。
那女人彷彿又看到養尊處優的生活在朝她招手了!
說實話,雖然別人都說她瞎了眼纔會拋棄薛志德,但是她卻覺得自己沒有做錯。雖然王志剛長得沒有薛志德英俊,但是卻很會說話,情話說的一套一套的。認識她第二次就送給她一條鑽石項鍊。而薛志德除了長得還行,剩下的就沒什麼優點了,不會說話還沒有情趣,對兒子比對她還好,結婚這麼多年,每次送她的東西,除了石頭就是石頭!一點情調都沒有!
所以接觸過王志剛幾次,她便毫不猶豫的就將薛志德給買了。如果說她是愛上了王志剛,還不如說她是愛上了那種被人放在手心上寵着的感覺。
至於薛玉怎麼辦?她還真沒想過,不就是一個兒子嘛,她又不是不能再生了,更何況這個兒子還會跟她爭奪寵愛,而且還是個病秧子,沒準哪天就會死了呢,長痛不如短痛,所以她拋棄的沒有一點心理負擔。
不過她離開薛志德這段時間過的卻並不好,自從王志剛將薛志德的財產拿到手之後,就給她租了一間房子,有時間的時候纔會去找她,一開始一個禮拜還能去三四天,不到一個月,一個禮拜她也就能見到王志剛一兩次,甚至最後王志剛連來都不在來了。至於說好的離婚娶她,就更像是個笑話。
她也不是沒去鬧過,但是卻被王志剛那個母老虎老婆給打了一頓,最後她也怕了,只能蝸居在租房內,很快她的錢就花光了,雪上加霜的是,房東來找她,告訴她房租已經拖欠好幾天了,讓她交房租,否則就要被趕出去。她這才知道,王志剛並沒有來給她交房租,而這個時候,她已經有整整一個月沒有在見過王志剛了。
她一個女人,高中畢業就嫁給了薛志德,從來都沒出去工作過,就連家裡的家務也是請人做的,更別說出去工作了。
這個時候,她心中才隱隱升起後悔的感覺,不過就算她後悔也沒用。讓她在回到薛志德的身邊是不可能的,因爲她知道薛志德已經破產了,而且她知道薛玉的病需要很多錢,她回去也過不上好日子。
最後無路可走的她不得不去變賣首飾,但是讓她吃驚的是,她以前覺得不值錢的石頭首飾,卻是價值連城,甚至比王志剛送給她的鑽石項鍊還要貴重!以前她覺得那些石頭不如鑽石璀璨,更不如黃金耀眼,所以即使薛志德是用這些她口中的“石頭”來支撐她富裕的生活的,她也從來都沒有去了解過。而她之所以對薛志德不滿,也是因爲不瞭解這些翡翠首飾的價值。這時候她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
不過即使是這樣,她更加堅定不能回到薛志德身邊的信念,如果她回去了,以薛志德對薛玉的疼愛,一定會將這些首飾全部變賣,給薛玉治病,而她豈不是又要過上沒有錢的生活了?
而就在昨天,兩個多月沒出現的王志剛突然出現在了她的出租屋內,又說了一通好話跟她解釋,然後氣急敗壞的跟她說薛志德聯合外人,將那些財產又全部都奪回去了!
她雖然不聰明,但是卻不會在一個地方跌倒兩次,所以在王志剛哄着她,讓她在幫他將薛志德的財產拿回來的時候,她雖然答應的乾脆,但是心裡卻有了別的想法。
王志剛靠不住,她是見識到了,薛志德那麼看中她,卻是她沒想到的。那些價值連城的翡翠首飾就是證據。
現在薛志德已經拿回了那些財產,只要她回去,她就還是那個女主人!
她現在最大的砝碼就是與薛玉的血緣關係了,薛志德對薛玉的疼愛,一定不會給薛玉找後媽的,到時候她一服軟,薛志德肯定會原諒她的。
她想的很好,薛玉需要媽媽,薛志德也需要一個老婆,雖然她做過錯事,但是她現在已經知道錯了,就一定會得到原諒。
但是她從沒想過,薛玉已經不是三四歲的小孩,他已經十一歲,早就有了自己的是非觀,而她之前的所作所爲,也徹底的斬斷了她與薛玉對她的孺慕之情。
她也沒想過如果薛玉不認她的話,薛志德還會不會讓一個背叛過他的女人在回到他的身邊。
“你不是我媽媽。”薛玉垂着頭,小聲的說道。
“寶貝你說什麼?”那女人還沉浸在自己攻克了薛玉的歡喜中,滿臉笑容的問道。
薛玉一把甩掉那女人攬着他的手,將那女人用力的推到一邊,指着門口,大吼道,“我說你不是我媽媽!我沒有媽媽!你給我滾!”
那女人怔愣的看着薛玉,很顯然,她沒想到自己會遭到拒絕,而且以這麼丟臉的方式。
她看了一眼一樣愣神的薛志德,然後咬了咬牙,小心的向前邁了一步,她扯了扯嘴角,儘量溫柔的說道,“小玉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什麼了,我是媽媽啊!”
薛玉小小的胸膛不停的上下起伏,他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我沒有媽媽!我媽媽早就死了!我爸爸都告訴我了!我媽媽在生下我的時候就死了!你只是我的後媽!”
那女人一下子就愣住了,她不敢置信的看向薛志德,“他說的是真的?”
薛志德心中一驚,他剛破產的時候,薛玉每天都會問他媽媽爲什麼要丟下他,是不是因爲他生病了,不喜歡他之類的話,爲了安慰薛玉,他只能編造了一個故事,告訴薛玉,他並不是那個女人親生的兒子,而他親生母親在他出聲的時候就已經去世了。所以根本就不用在意別人到底喜不喜歡他。
後來薛玉果真就不在問這樣的問題了。他以爲將薛玉糊弄過去了,卻沒想到薛玉卻在這個時候說出這句話。不過這也好,免得這女人以後拿着薛玉生母這一點,來傷害他們爺倆!
想通這一點,薛志德沉默的點了點頭。
那女人難以置信看着薛志德,“不可能!薛玉明明是我生的!”
薛志德木着臉,“你生的孩子剛出生就死了。”
那女人看了看薛志德,又看了一眼薛玉,卻發現薛玉完全就是薛志德的翻版,反倒跟她沒有一點相像。她好像發現什麼驚天秘密一般,指着薛玉厲聲道,“那他是誰生的!薛志德你出軌?!你居然敢騙我!那個女人在哪裡?!我跟你拼了!”說着,就朝薛志德撲了過去。
薛志德避閃不及,一不小心,就被她在臉上抓了一道血印。
那女人見勢還要在抓,卻被薛志德一把攥住了手腕,“你給我住手!我出軌?!咱倆出軌的人是誰?!”
那女人掙扎了兩下,見掙扎不開,她冷笑一聲,“咱倆半斤八兩!你居然敢騙我!我說你這些年對我怎麼不冷不熱,卻送我貴重的翡翠首飾呢,原來是爲了彌補我!”
聽了這話,薛志德愣了一下,然後冷笑一聲,笑自己當年識人不清,笑這女人的自作聰明。
他一把將那女人推開,擋在薛玉的身前,“我告訴你,李雨清我不欠你什麼!隨便你怎麼想!你別想在回到這個家!別想再來禍害我們爺倆!”
被薛志德這麼一吼,那女人也就是李雨清到冷靜了下來,雖然覺得有些不可能這麼巧,她生孩子,那女人也生孩子。但是她其實也覺得薛玉不是她生的,因爲薛玉從小就不跟她親,長得又跟她沒一處相像的地方,還得了這麼一個病,要知道她們家可沒有得這個病的先例!
懷疑的種子只要被種下,她總是能從一些蛛絲馬跡中找到一些莫須有的證據,來證明自己心中所想。現在就連薛志德送給她的那些價值連城的翡翠首飾也成了最有利的證據。
李雨清很快就這個形式做了分析,薛玉不是她親生的,經過她的思考,以及那些“證據”已經八九不離十了,而且,薛玉現在對她的態度也不算好,那麼她回到這個家最後的砝碼也消失了,但是讓她這麼離開,她卻有些不甘心。
思索了一下,李雨清冷笑道,“你騙了我這麼久,別想就這麼算了!”
薛志德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我們兩個已經離婚了。”
李雨清臉色一變,不過很快就恢復過來了,她指着薛玉,“離婚了又怎麼樣,你婚內出軌,這個野種就是證據!”
薛志德臉色一變,揚起手,啪的一聲打在李雨清的臉上,“不許你說他!”
李雨清捂住被打的臉,一臉憤恨的看着被薛志德擋在身後的薛玉,“你居然敢打我?!我說他是野種怎麼了?!他不是野種是什麼?!啊!”
薛志德見她說的越來越難聽,垂在身側的雙拳青筋直爆,終於,他沒忍住,反手又是一下。
他一臉蕭殺的看着李雨清,“我說過小玉不是野種!”
看着薛志德的眼神,李雨清瑟縮了一下,薛志德要殺了她!她知道如果她再說一句野種這兩個字,薛志德一定會殺了她!李雨清嚥了咽口水,“不管怎麼說是你出軌在先!還有了這個野……孩子!這個孩子就是證據,就算我們離婚了你也要賠償我!”看着薛志德充滿殺意的眸子,她還是沒敢把野種這兩個字說出來,馬上就改了口。
就在這時,一直在一旁看戲的蘇芮突然開口了,她冷笑了一聲,“整個玉石界,誰不知道薛老闆的老婆婚內出軌,還聯合了自己的野男人算計自己丈夫的財產。這種女人放在古代要被處於什麼刑罰着?”
柳宗配合道,“不守婦道,在古代是要被浸豬籠的。”
不知道爲什麼,李雨清聽到浸豬籠那三個字,不由的打了一個寒顫,不過馬上她就想到,現在是新時代了,古代那些規矩早就沒有用了。她裝着膽子道,“這是我們家務事,你們別多管閒事!”
一直在一旁看戲的蘇夙翹着二郎腿,揚起下巴道,“這怎麼算多管閒事呢?我們可都聽得一清二楚了,到時候如果你們打官司我們沒準還能給薛老闆做個證呢。”然後他看向薛志德,“薛老闆有需要的話,儘管找我們兄弟,在這Z國,還沒有我們兄弟做不到的事情呢。”說完,他吹了吹指甲,怎麼看都像是一個紈絝子弟。
李雨清心裡一驚,她環顧了一圈病房,發現除了另一張病房上的那個老頭看着醜陋不堪之外,其他人穿着的衣服,她在騰市見都沒見過。還有這家醫院,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裡好像是一傢俬人醫院,這間病房看起來也十分豪華。能住進這樣病房的人不用說,一定是非富即貴,而這幾個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她不禁咬碎了銀牙,不知道薛志德怎麼會認識這羣人!
不過爲了她的將來,她是一定要從薛志德這裡將財產拿回來的,不過看這情形,將財產全部都拿過來是不可能了,但她至少也要得到一半!
她咬了咬牙,強裝鎮定道,“打官司我也不怕!誰說我出軌了?!你們有什麼證據證明我出軌?!明明是薛志德婚內出軌,孩子都這麼大了,被我發現了之後,我才離婚的!對!是薛志德出軌,我沒有出軌!你們沒有證據!”
小夥伴都驚呆了!
可以這麼說,病房內,除了蘇芮一直冷笑着,薛志德板着臉,臉上沒有什麼波動,和薛玉被擋住看不到表情之外,蘇夙他們都露出了震驚的表情,就連坐在牀上一直沒說話的田一文臉上的肉也抖了抖,見過顛倒黑白的,卻沒見過這樣說話不打草稿的。
李雨清出軌還要證據?這麼多人都知道薛志德被老婆帶了綠帽子,她居然還要證據?!
薛志德心裡愈發的冷了,不過他現在更加覺得自己讓薛玉跟這個女人斬斷關係是正確的,有這樣一個媽媽,薛玉不能得到他應得的母愛不說,沒準還會受到更深的傷害!
“你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