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石志龍和張慶濤兩人連夜駕車到了江南市裡。找到那個叫顧中華的商人。那貨正在酒店裡同另一個男人一起。招來兩個小姐在那玩4P玩的正嗨呢。肖揚打電話從蔣東那裡要來了市長羅天佑的手機號。發現沒什麼人注意。直接用酒店附近的磁卡電話打過去。
羅天佑這個點並沒有休息。而是正在書房看書。今天晚上他覺得收穫挺多。至少他見證了市委書記丁忠言從一開始極力排斥飛揚集團到現在的態度曖昧。儘管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據心腹說丁忠言的那個招商辦的女副主任中午離開丁忠言的辦公室時。曾經哭過。然後就請了長假。
而關於王紅丹今天在接待飛揚集團時候的神情。早就在下午傳遍了整個政府機關。有道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原本丁忠言和王紅丹之間就有些不清不楚的傳言。不過人們也都知道。想靠這種緋聞弄一個市委書記。那純粹是扯淡。連噁心一下都做不到。反而會斷了自己的前程。所以沒誰會傻到把這事兒當真。反正當事人雙方都你情我願的。誰管得着呢。
但那個一直支持幾家化工企業的丁書記突然反水。高調出席了迎接飛揚集團成員代表團的晚宴。並且還做了適當的講話。有心人已經看出來了。丁書記雖然臉上一直帶着笑容。但那笑容裡。似乎帶着一絲牽強……跟憤怒！
所以羅天佑很開心。只要丁忠言不爽的。他就很爽。所以儘管老婆已經催了他兩次讓他早點休息。他還是躲在書房思考。
冷丁的。電話響了起來。被打斷思考的羅天佑有些惱怒。手機怎麼忘記關了？這個手機就是那種半公開的號碼。他一共有三個手機。兩個在秘書那。一個私密的在自己這裡。不過今天秘書走的時候他在用這個手機打電話。所以也就留在桌子上。連關機都忘記了。
皺着眉頭。原本不想接。不過。打電話這人似乎一點禮貌都沒有。按說響三四聲。如果不接的話就應該掛了。但這個人卻是鍥而不捨的一直在打。
羅天佑終於耐着性子。按下接聽鍵。聲音多少有些不耐煩：“哪位？”當聽見對方說自己是一名熱心羣衆地時候。羅天佑所有地好心情都給破壞掉。什麼什麼。“羣衆”也能有市長的電話號碼了？他差點當即就把手機關掉了。幸虧對方立即說了一件他十分感興趣的事情。兩名南方來的化工企業的領導。正在某某酒店總統套房裡開淫亂派對。說着對方就掛斷了電話。
羅天佑放下電話。嘴角掛着一絲冷笑。熱心羣衆？別忽悠人地智商了好不好？但是對方表達出來的信息。卻讓他不得不重視。
化工企業？羅天佑心裡在猶豫着。對方能把電話打到自己這裡來。顯然是事先經過了一定的瞭解。想必也知道自己跟丁書記不和的事情。這在江南市官場上並不是什麼秘聞。說不和倒有點擡高自己的意思。事實上是自己被丁忠言壓制地幾乎喘不過氣來。
結合今天丁書記態度的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羅天佑的手拿着手機。翻到公安局長的電話那裡。猶豫着要不要打給他。
這時候妻子上廁所之後過來。然後伸頭看了一眼：“老羅。剛剛誰來電話？”
“啊。沒事。你回去睡覺吧！”羅天佑揮了揮手。趕蚊子似的：“一會我可能要出去一趟！”說着把手機按下了發射鍵。
“慄局長嗎。我是羅天佑。嗯。是這樣。有羣衆舉報某某酒店的總統套房有賣淫嫖娼活動。現在正是咱們江南市招商引資的重要階段。咱們不能容許這種抹黑江南市形象的事情存在……所以。不管他們是誰。都給我帶回來！”
慄天華聽得直皺眉。開頭還以爲羅市長是想讓自己去保護那些嫖娼的客商。沒想到話鋒一轉。竟是要自己親自帶隊去抓。這裡面一定有問題。
慄天華是羅天佑的心腹。當然知道自家老大被壓制地很慘。但今天的晚宴他也聽說了。感覺心裡挺爽的。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羅市長輕易是肯定不會安排自己去做什麼的。像這種賣淫嫖娼的事情實在不應該由他一個大市長親自過問。但他就是過問了。意思還很明顯。你去把人給我抓回來。
慄天華沒有半點猶豫。立刻答應下來。然後直接帶了一幫人衝到了那個酒店。肖揚和石志龍三人遠遠的把車停在道邊。周圍還停着五六輛車。足以看出這家酒店的生意火爆程度了。
飯店的大堂經理一見市公安局長親自帶人來抓人。一聽是要去總統套房。頓時毛鴨子了。能住總統套房的。當然不會是一般人。事實上這次住總統套房地人他是認識的。因爲這夥人每次來都是住在這裡的。而且還聽說他們跟市委書記的關係十分密切。所以就連今天晚上這兩個女人。都是他給找的。現在市局局長要親自上去抓人。酒店經理立刻面露難色。
“慄局長。您看……咱們江南大酒店也是江南市的老字號了。丁書記的很多重要客人都住在這裡。今天晚上總統套房住地。也是丁書記地客人。您看。這裡會不會是有誤會了？”酒店經理也沒辦法。不得不把市委書記的虎皮拉出來。如果今天讓公安局地人把那兩個人帶走的話。恐怕明天他就不用幹了。
慄天華是從部隊轉業下來的。轉業前在部隊級別也很高。冷冷的看了一眼酒店的經理：“你跟我說這些沒用。他們究竟有沒有嫖娼活動。檢查一下不就知道了？如果打擾了你的客人。我親自給道歉！另外。不知道你上學過沒有？聽沒聽說過王子犯法庶民同罪？”說着一扒拉酒店經理。一揮手。那些早就等候多時的警察有從樓梯走的。又坐電梯的。直接就衝了上去。
慄局長則悠閒的坐在酒店的休息區。眯着眼睛看着酒店裡養殖的熱帶魚。實際上他心裡比誰都着急。他跟羅天佑那是一條船上的。肯定是下不來的。他也沒想過下來。部隊出來的人。性子耿直。不願意糾纏那麼多彎彎繞繞的。也沒想過再拼命往上爬。當個省會城市的公安局長。慄天華已經十分滿足了。今天晚上的事情。其實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關鍵就看背後的人是怎麼推動這件事的。聚衆淫亂。按照我國法律。實際上已經夠判了。
關鍵是自己這麼做。等於在打丁書記的臉了。尤其是在這個狗日的酒店經理把丁書記搬出來的情況下。自己還讓人上去了。不過再想想丁忠言把羅天佑逼得慘樣兒。慄天華心又穩了起來。心說再壞還能怎麼的？大不了老子回家賣紅薯去！
現在唯一希望的。就是他們沒有得到消息。讓自己人撲個空。
不過慄天華的擔憂並沒有實現。不大一會的功夫。八九個如狼似虎的警察。已經帶着兩男兩女下來了。四人皆是衣冠不整的樣子。穿得亂七八糟。再一看那兩個女人凌亂的頭髮。和四人到現在還朦朧的眼神。經驗豐富的慄天華心裡一動。心說莫非還吸毒了？要真是這樣可就爽了。就算丁書記在不滿。也不敢當面表示出來什麼了！
“馬上帶走！”慄天華無視酒店經理那張快哭出來的臉。一揮手。這時候。從門外忽然衝進來一幫記者。脖子上挎着照相機。一個個臉上帶着興奮的表情。慄天華差點被突如其來的閃光燈狂潮給晃壞了眼睛。剛要發怒。一個挺漂亮的女人激動的拿着麥克對着攝像機說：“我是主持人小美。今晚我市成功破獲了一起賣淫嫖娼的案件。根據爆料人說這四人還有吸毒現象。讓我們的鏡頭對準他們……哦。看起來是有些神志不清的模樣。好像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讓我們採訪一下這次行動的負責人……”
慄天華哪裡有過這種經驗。雖然直覺告訴他自己最好還是守口如瓶。但這個女主持人長的很迷人。眼睛似乎會說話一般。不過慄天華還是皺着眉頭。說：“現在一切都沒有定論。還需要我們回局裡審問過之後才知道。”
女主持人對這個回答顯然並不滿意。露出迷人的微笑。“沒關係。慄局長可以談談您個人的看法嗎！”
慄天華臉色一僵。對方連自己是誰都知道？那個爆料人還真牛啊。實際上這倒是他冤枉了肖揚了。慄天華是政法書記。兼任公安局長的。同時又是市委常委。一個媒體主持人要是不認識他。那才叫怪事呢。
“對不起。在沒有證據之前。我無可奉告！”慄天華覺得自己的回答並沒有錯。不過他沒注意到。攝像機雖然看似對着他。但實際上一直都在拍那兩個男人的臉。恨不得讓地球人都能看見他們是誰。市裡電視臺。這會可不興打馬賽克的。這下。堂堂的顧總出名了。至於那兩個模樣還不錯的小姐。則被人下意識的忽視掉了。除了鏡頭掃了兩下證明他們的存在之外。再就沒給露臉的機會。也不知這是幸還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