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逐

放逐

雲斌已經做好迴風雲門迎接晴天霹靂的準備,沒承想等到的卻是和風細雨。

鍾毓不唯沒有責怪他們,還拿出個精緻的錦盒賞給雲斌,“師父這有一套翡翠麻將,可以說是咱們家的傳家之寶,你拿去吧。”

雲斌誠惶誠恐地接過盒子,聽見老頭子以波瀾不驚的語氣說,“鳳染,老三也在你雲山叔那待好幾年了,你去替他,讓他回來吧。”

“好,”蕭鳳染淡定地笑笑,“我明天就走。”

完,就知道老頭子不會放過他們。雲斌默默無聲地退下,一時不知該怎樣接招。

“四哥,明天你真的走啊?”夜半無人私語時,雲斌低聲問着。

“當然。我巴不得離這裡遠點。”蕭鳳染冷笑。

“是啊,這可好了,從此海闊憑魚躍,天高任你飛了。”雲斌無奈嘆息。

第二天,雲斌在機場送走了蕭鳳染。

望着天空遠去的銀鷹,雲斌覺得老頭子真是大錯特錯了。把老虎從籠子裡放出來容易,再想關進去可難了。

蕭鳳染走後,高峰迴到了風雲門。本來就十分沉默的他此番回來後更加沉默,無論老頭子安排他做什麼,都是默默做完,簡單交待,再無聲退走。大概一個人心裡安定了就再無所畏懼,所以高峰雖然是沉默着,卻是淡定從容。私底下雲斌和他倆人感情迅速飆升,揹着老頭子,經常沒事就一起出去喝杯小酒啥的。

就這麼着,轉眼一年過去,高峰生日快到了。

這天雲斌神神秘秘地跟他說,“三哥,你快過生日了我送你分大禮。”

大禮?什麼大禮?高峰心裡隱隱猜到一點,又有點不太敢相信。

就這麼莫名其妙地任由雲斌開着車帶他走高速,穿土路,顛簸五六個小時,來到一個隱藏在山區裡的度假村。

車停下的時候高峰不由眼前一亮,萬萬沒想到在重重大山的掩映下,還有這麼一處人間勝景,眼前的亭臺樓閣,在羣山的環抱中美好的似人間仙境。

“怎麼找到這麼個地方的?”高峰詫異地看向雲斌。

“跟我來就是了。”

雲斌熟門熟路地停好車,無視了門口迎賓的小姐,帶高峰穿過大堂直接從後門走了出去。

想不到正面的二層樓後竟然別有洞天,都是一排一排的小木屋,這些小木屋看似參差不齊,但細心的高峰很快發現小木屋的排列是很有講究的,越往裡,小木屋就越少,顯然是爲貴賓準備的。雲斌帶着他來到最後一排並列着的兩間木屋前,掏出把鑰匙交給他。

高峰猶在驚疑不定,雲斌朝其中一間指了一指,輕推他一把,自己轉身進了另外一間。

還沒有站穩,身後一股勁風襲來,雲斌本能地縮頸藏身,躲開這一招,對方卻合身撲上,雲斌無奈地向後倒在牀上,低叫道:“四哥,你能不能不像頭餓狼似的?”

蕭鳳染恍若不聞,一把將雲斌身上昂貴的襯衫撕開成兩半。

雲斌驀地想起從前看到的八卦雜誌,說女人昂貴的內衣買來就是讓男人撕的。

忍不住噗哧笑了出來。

“笑什麼?”蕭鳳染紅着眼停了手,把人帶進自己懷裡問道,“想不想四哥?”

嗯,雲斌滿面嬌憨地點點頭,“想的。”

兩個字秒殺了蕭鳳染。

某人立刻從百鍊鋼變成了繞指柔,剛纔的餓狼樣子也不見了,只顧將人帶到懷裡細細撫慰,百般溫存。

直到天色黃昏,蕭鳳染才放人離開自己的懷抱。

雲斌洗了個澡,從衣櫃裡拿出衣服換上,問蕭鳳染,“待會兒幫我看看賬?還有這裡你也住了幾天,發現什麼問題沒有?”

蕭鳳染知道雲斌很拿度假村當回事,也就不敢怠慢,有什麼想法都說了出來。

所謂會短離長,雲斌防着別人知道,連夜就要趕回去。

蕭鳳染再是捨不得,現在也無可奈何,只得放人,臨出門之前,淡淡問上一句,“度假村是和彭長江合開的?”

雲斌心裡咯噔一下(我覺得你真的真的快要捱揍了兒子),低低答應了一聲,只覺得額頭汗都冒了出來。

回去的路上,高峰爭着要開車,雲斌也就讓了他,自己坐在旁邊的位置上默默鄙視自己,真是一點出息都沒有,本來是要贏他,現在贏就勉強算贏了,卻還是怕他得厲害,同樣都是男人,他有的自己也有,怕個毛。可是自我暗示兼鼓勵了半天都沒用,雲斌發自內心地只想望月狂吼一句:我好怕蕭鳳染生氣啊。

“怎麼了?斌斌?很累?”高峰眼望着前路問道。

“三哥,你說我怎麼那麼怕四哥啊?”對自己鄙夷到了極點,雲斌也就豁出去問了。

高峰先是微微一愕,然後笑了,很溫和平靜地說:“房玄齡也很怕他老婆。”

“房玄齡是誰?”雲斌很沒有文化地問。都沒有反映過來高峰所說的“也”和“老婆”兩個字。

高峰耐心地把房玄齡是誰給雲斌講了一遍,又講了一下吃醋的來由。

雲斌聽得津津有味。卻是在故事講完半天才反應過來,“三哥,你是什麼意思?”

“斌斌那麼聰明不知道我是什麼意思麼?”高峰彎起了嘴角。

“三哥,那你說是二哥怕你還是你怕二哥?”反應過來的雲斌立即還擊。

高峰的臉嗵地紅了,什麼話也答不上來。

倆人回到老宅是凌晨兩點左右。高峰把車遠遠地熄火停下,兩人偷偷摸摸地從圍牆翻了進去。

很好,沒驚動任何人,雲斌一臉志滿意得的笑,輕手輕腳打開房門。房間裡的燈應聲而亮,韓冬笑望着他道:“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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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斌呆呆的,腦海裡也只剩下這串標點。

韓冬端坐如山,看着面前擺着的棋盤親切招呼道:“小師弟,過來下棋。”

下棋?

下棋?

下棋!?

雲斌被蕭鳳染折騰了一下午,累得要死,回來的路上雖然是高峰開車,但是他怕自己睡着了會引得高峰也想睡,於是一直強打精神陪高峰說話……

現在要下棋?

韓冬也不催他,就那麼抱膝坐着微笑着,但是雲斌森森地感到了笑容背後的壓力。

行吧,下棋。

雲斌坐到桌邊,拈起一枚白子。圍棋本來他就下得不好,一點都不感興趣,小時候是鍾毓強迫他學的,他自己對於圍棋與老千之間的關係分析了一番,最後確認作爲一個高級老千也許是應該博聞強識、兼收幷蓄,遂按捺着性子學了點,終究是不喜歡的,水平自然也不高。此時韓冬非跟他下,雲斌看着眼前黑白相間的一片越看越迷糊,偏偏韓冬耐性好得很,一個子一個子擺得來勁,雲斌勉強支撐着又下了一個多小時,天快亮的時候終於睡着了。

作者有話要說:存稿一點都沒有了,這些還是我從早上寫到現在寫出來的,當然,中間我還喝了一口水,咬了一口麪包,寫了幾個字,聽了兩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