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趕緊拿着熱水壺去開水房打了一壺開水過來,倒在杯子裡晾涼了,讓白慧琪起身喝水。
說來也怪,一杯微燙的溫開水喝下肚去,白慧琪似乎感覺到身體上的難受勁兒也沒那麼厲害了。
她終於停止了呻吟。
沒有了噪音的干擾,沈慈滿意地繼續看起了電影。
吃完飯,周皓川去洗碗收拾碗筷,沈慈繼續捧着IPAD看電影;當週皓川料理完家務以後,就拖着沈慈的手,兩人一起去爬樓梯了。
半小時以後,見她有些微微喘氣,他便又帶着她回到了病房。
這時,白慧琪和溫俊剛剛吃完了飯。
周皓川也沒理會這兩個人,去打了熱水來,讓沈慈泡腳……
溫俊坐在白慧琪病牀旁的椅子上,默默地看着這兩個人的互動。
在過去,跟沈慈呆在一起的五年裡,他一直被她照顧得很好,也似乎從沒想過回報,只覺得她對自己的好是天經地義的,他就一直心安理得的接受着。
可直到這會兒,他親眼看到周皓川如此細微體貼地照顧着她……
溫俊發起了呆。
他大約有點兒明白過來,爲什麼僅在離婚八個月以後,她與自己就已經形同陌路了。
此時,周皓川又忙着洗櫻桃給沈慈吃。
因爲怕生鮮水果過於寒涼,他還事先把櫻桃泡在開水裡,等果肉完全變得溫熱了,才遞過去給沈慈。
沈慈抱着IPAD繼續看那部電影,嘴裡鼓鼓囊囊地咬着鮮美多汁的櫻桃,兩隻腳還歡快地在盆子裡踩着水花。
其間,周皓川又拿着熱水壺出去續了一次開水,低聲吩咐她擡腳,然後很小心地順着盆子的邊沿把熱水注入盆中……
看着這兩人如此合拍的默契,溫俊只覺得心底一片冰涼。
在病房裡枯坐到晚上九點,他乾巴巴地交代了白慧琪一句早點休息,然後就離開了。
在回去的路上,溫俊一直在考慮幾個問題。
一個問題是,爲什麼白慧琪在患病前和患病後,完全判若兩人?可沈慈卻始終如一?另一個問題是,他對沈慈和對白慧琪的感情到底是怎麼樣的?
這兩個問題讓他陷入了長久的思考。
晚上九點半,病房熄燈。
周皓川照顧着沈慈躺下睡好,替她蓋好了被子。
跟着,他自己也睡下了。
可到了半夜時分,周皓川卻被冷醒了。
他一驚,頓時坐起身來。
病房裡本來開着暖氣,所以沈慈身上蓋的被子也不算太厚。
隔壁白慧琪的病牀上亮着昏暗的牀頭燈,可白慧琪卻並不在牀上。
趁着微弱的燈光,周皓川看到沈慈躺在牀上蜷縮着身體,緊緊地卷着那牀薄薄的棉被,就像只瘦弱的蝦子。
他轉頭一看,陽臺上亮着燈,陽臺門竟然大大地開着……
也就是說,白慧琪去陽臺上的衛生間裡洗澡或者上廁所的時候沒有關門,導致病房裡的暖氣流失,外頭的冷空氣又盡數涌入了病房!
周皓川頓時有些惱怒。
他趕緊關上了陽臺門,然後把自己身上的被子蓋到了沈慈的身上。
可就在他挨近沈慈的時候,卻發現她雙眉緊蹙,面色潮紅;不但呼吸聲音過於粗重,頻率也較平時更急促。
周皓川心裡一緊,連忙用手試探了一下她的額頭……
沈慈發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