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爺子平時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哪怕是程澤宇也已經有很久沒有見過父親這樣了。上一次,貌似還是在妹妹失蹤的時候。
當時雖然他年紀不大,但是那件事對於他們家的影響太大,以至於他至今還能記得每一個細節。記得母親的傷心欲絕,記得父親的痛苦無奈。正因爲如此,在看到這婦人臉上的胎記的時候,他也很快就想起了這個人的身份。
那個毀了他們家幸福的保姆!
“唔唔唔。”保姆很明顯也認出了他們。臉上迅速閃過很多情緒。驚訝,害怕,悔恨......
怔怔看着眼前的程老爺子和程澤宇。由於嘴巴還被堵着,想說什麼也說不出口。只能拼命的搖頭。
程老爺子直接上前,毫不憐香惜玉地將她嘴裡的破布用力扯了下來。
“說話!”陰沉着臉,咬牙切齒地道:“當年的事是不是你做的!是不是你!”
“我......”大概是有段時間沒說話了,乍一開口的時候聲音乾澀沙啞,輕輕咳嗽了幾聲之後才終於恢復了正常的聲音,“我沒有......”
除了這三個字她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只可惜,這話說的連她自己都覺得沒底氣。
程老爺子又豈是那麼容易騙的?
“你真的認爲我會相信你說的鬼話嗎?那你說說看爲什麼當年我女兒失蹤的時候你也失蹤了?”要知道,當年她的合約可還沒到期。結果就直接跑了。當時他只想到兩種可能。要麼是她也參與了綁架。要麼就是她的失誤造成了這一切,所以她害怕承擔責任而逃跑了。
“我......”
“我勸你現在就說清楚。不然的話你的兒子和孫子的安全我可不能保證了。”這個時候葉璟珵再度開口。其實早就已經找到了這個女人的兒子和兒媳婦一家。本來不想將無辜的人牽扯進來,但是非常的時期必須採用非常的手段了。
果不其然,一聽到自己兒子和孫子可能有危險,保姆瞬間變了臉色。
“不!你們不能這樣!這樣是犯罪的!”她大聲叫嚷着。拼命想要站起來。然而,雙手雙腳都被幫着,根本找不到平衡點,纔剛剛撐起來一點就再次跌了下去。“他還是個孩子啊!他那麼無辜!你們不能這樣!”
“不能嗎?你當初不就是這樣做的嗎?”葉璟珵冷笑着問。她當初拐走程老的女兒的時候怎麼沒想到是犯罪?怎麼沒有想到她也是無辜的。微微彎下腰和她對視,“相信我,我們可以做的比你還乾淨。”
明明很平靜的聲音,聽着卻莫名的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我......”保姆張了張嘴,什麼話都說不出來。雙手攥拳,心中還有着一絲僥倖。這些人不都應該是好人嗎?他們應該不會做出這樣違背良心的事吧。“我真的沒有做過。”
當初那個人和她說得清清楚楚,如果說出去的話,她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不識好歹。”祁天佑插話進來,將一疊照片扔在她面前。
保姆渾身顫抖地看着那一張張不同的畫面。從照片上可以看出來她兒子一家人都被綁在一個類似倉庫的地方。三個人縮成一團,臉上都有傷,應該是已經捱過打了。
“你們,你們太過分了!你們放了他們!不然我要報警了!”她歇斯底里地尖叫着。這一次是真的害怕了。她以爲他們是軍人,應該會奉公守法。他們說的要對付她兒子和孫子也不過只是說說而已。
可是事實證明,她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報警?可以啊,順便也交代一下你和你的家人當年所獲得的鉅額贓*款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你胡說什麼!”
“我胡說?”葉璟珵聳聳肩,“我既然敢說就表示我有證據。你做的那些虧心事我們基本已經瞭解清楚了。怎麼?還不想說實話?”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斂下眸子,還在做着最後的掙扎。
“這樣啊,那你說如果我把你的孫子賣給人*販*子,或者賣到山裡去怎麼樣?”男人冷聲問,“讓他也嚐嚐當初程寧馨所受到的苦。”
“不!”人*販*子幾個字終於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猛地擡頭,驚恐地瞪着他。希望能從他臉上看出一絲開玩笑的意思。不管怎麼樣,她對她的孫子是真的疼愛的。絕對不能讓孫子去受這樣的苦。然而,沒有,男人的表情認真的不能再認真,徹底打碎了她最後一絲希望。頹然垂下肩膀,“不要這樣,我,我求你。我,我孫子他那麼小,他是無辜的。”
“無辜?”男人嗤笑一聲,“你孫子再小現在也十幾歲了吧。當初被你拐賣的那個孩子可是隻有兩歲。當時你怎麼沒想到那個孩子也是無辜的?你毀了一個家庭的時候怎麼沒想過他們也是無辜的?”
一個接一個的問題,讓保姆無地自容,“我,我說,但是你們必須保證要保護好我的家人。不要讓那個人找上他們!”
當初做出這樣的事的時候就已經想着可能會有被抓住的這麼一天。起初還提心吊膽的。只是隨着時間的流逝,她漸漸開始相信她真的做到了。
可惜,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四十年後還是被發現了。
葉璟珵和祁天佑見她終於願意說實話了,不禁悄悄鬆了口氣。說實在的,他們還真不認爲自己能夠狠得下心來對一個孩子下手。就連這些照片也不過是找人給他們化了妝,做做樣子。並沒有真正對他們怎麼樣。
“我,我當時也是鬼迷心竅了。”保姆緩緩開口。整個過程中一直低着頭。不敢看周圍的任何人。尤其是程老爺子和程澤宇。她心裡清楚自己做的事對於這個家來說有多大的傷害。當初他們對她的好,她也一直很清楚。只是最終還是被利益所迷惑。
開了個頭之後,剩下的就容易多了。
整個過程中,顧筱筠都是默默的聽着保姆的陳述。第一次瞭解到關於自己母親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