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租房子可不像後世那麼方便,直接去找房產中介就行了,林熹和倪凌薇一幢一幢地走過去,眼睛則盯着牆上的小廣告,仔細尋找這心儀的房子。
林熹本想提議去居委會的,轉念一想,就算去那邊也不一定就能解決問題,還得一幢一幢的跑,既然如此的話,還不如直接去找呢!
不得不說,林熹和倪凌薇的運氣還是很不錯的,他們在十號樓前的電線杆上看到一則廣告,於是便徑直找了過去。
站在308的門口以後,林熹擡手輕敲了兩下房門,等了一會以後,門打開了,一個慈祥的老人站在門口,小心翼翼地看着兩人。
倪凌薇見狀,連忙上前一步,對老人說明了來意。
老人聽說是來租房子的,便將林熹和趙怡讓進了屋裡。
倪凌薇和那位老人家前後聊了十來分鐘就談妥了租房事宜,約定第二天一早就來籤協議,同時繳清一年的房租。
上車以後,倪凌薇對林熹說道:“其實老人根本不想離開這兒,你看得出來吧?”
林欣聽後,先是一怔,隨即輕輕點了點頭。剛纔倪凌薇和老人談的時候,林熹都聽在了耳朵裡。關於房子的租金,兩人基本沒怎麼說,老人忙着介紹這介紹那的,不捨之情一眼就能看出來了。
“兒女們都認爲把老人接到城裡去,就是讓他們享福了,孰不知他們最捨不得的是生活近一輩子的這片土地和街坊四鄰,這些,做兒女的往往是感覺不到的。”倪凌薇若有所思地說道。
林熹聽到這話以後,久久地沒有開口,倪凌薇無意間的感慨觸動了他的心絃。前世的時候,林熹在事業走上巔峰的時候,也提出讓父母和他到應天去。老爸、老媽都沒有同意,他本想再做一番工作的,後來想想也就作罷了,現在看來當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倒是正確的。
看到林熹不開口,倪凌薇也沒有再說話,桑塔納在沉默中駛向了市委招待所。
林熹和倪凌薇、倩雪一起吃了晚飯纔會了學校,趙怡見到以後,先是表現出一副不理不睬的模樣,但到第一節課下的時候,實在按捺不住了,便轉過頭來問林熹下午去幹了什麼。
林熹中午之所以不願趙怡跟過去,就是不想讓她知道傢俱城的事情。倪凌薇是成年人,就算對林熹的做法很好奇也不會拿到嘴上來問,而趙怡則不然,她要是跟過去的話,一定會問東問西的。
那樣的話,林熹可就爲難了。如果不實話實說的話,就只能編假話騙對方,這兩個做法都不是林熹希望採取的,於是乾脆來個釜底抽薪,不讓她跟過去,這樣就沒有問題了。
既然不想提工藝品廠之行,那林熹只能拿幫倪凌薇租房子的事做擋箭牌了。
打定主意以後,林熹便低聲把幫倪凌薇找房、租房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由於在教室裡,兩人之間有一段不短的距離,再加上林熹說這話的時候,刻意壓低了聲音,趙怡聽得不甚清楚。
林熹的話音剛落,趙怡便迫不及待地說道:“什麼,你說凌薇姐和倩雪在學校附近租房了?”
林熹剛纔的聲音很小,別說其他人,就連趙怡也聽了一個大概,現在可好,趙怡這一嚷嚷,幾乎班裡的所有人都聽到了。
這話本來被人聽去倒也沒什麼,但“租房”這兩個字卻刺激到了一羣高中生的神經,所有人都有意無意地將目光投射到了林熹和趙怡身上。
郝欣妍剛從外面進來,根本沒聽清趙怡的前半句話,而後面的“租房”這兩個字卻聽得清清楚楚,她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泯中雖實行寄宿制,但對於走讀生管理得並不那麼嚴格,郝欣妍一直有想去外面租個房的打算,畢竟一間宿舍裡面十來個人太擠了一點。想不到趙怡竟然捷足先登了,這讓驕傲的郝欣妍心裡很不舒服,面沉似水。
趙怡之前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留意,當意識到全班猛地靜了下來,大家都有意無意往他們這邊看的時候,她的臉刷的一下一直紅到了脖子根,這時候,就算傻子也能想得出來,大家把她剛纔的那話聽成什麼了。
趙怡狠狠地剜了林熹一眼,然後便迅速轉過頭去了。
林熹則是一臉無奈地攤了攤手,心裡暗想道,這可不是我的錯,我剛纔說話的時候很小聲,絕沒有第二個人聽到,倒是你,一開口就搞得全班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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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林熹的角度來說,他自身確實沒有任何問題,但趙怡顯然不會站在他的角度想問題。轉過身去的趙怡心裡暗想道:“林小熹,都是你的錯,說話的時候聲音不能大一點呀,害得我在全班同學面前出醜,這帳我一定要和你好好算算。”
郝欣妍從班級的門口往座位上走的時候,心裡鬱悶得不行,當走到近前,看到趙怡臉上的表情之後,使得他越發堅定了之前的判斷。這不是典型的欲蓋彌彰嘛,否則的話,這臉怎麼會紅成這樣呢?郝欣妍的心裡如此想道。
當天晚上兩個小時的自習,泯中雙姝的心裡都不淡定,以至於教師在講臺上究竟講了什麼,她們幾乎一點印象也沒有。儘管兩人都在走神,但想的事情卻並不一樣,趙怡想的是如何找林熹興師問罪;而郝欣妍想的更多的是,身邊的這個女孩和那個男孩之間的關係究竟發展到了什麼地步。
林熹雖然沒爲剛纔發生的事情傷神,但他也沒有心思上自習。從周全勇的話中雖覺得他有一定的把握,但不到最後敲定的那一刻,林熹的心裡都沒底。這樣一來的話,後天的清源東盛傢俱店之行就顯得尤爲重要嗯了,林熹此刻的心思全放在了這件事情上。
第二節晚自習臨近結束的時候,趙怡悄悄傳了一個紙條給林熹,上面寫着,下課以後,等會走,我有事問你!
林熹回了一個“好”字,然後將紙條反遞過去,臉上則掛着一副不以爲然的笑容。趙怡見此情況,恨得不行,爲了寫這個紙條,她可是猶豫了很久,現在某人竟然是這樣一副表情,實在太可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