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泯州大酒店出來的時候,何勝強一臉的憤恨之色,對走在身邊的林熹說道:“我今天終於知道什麼叫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了,我本想借今天的機會提醒一下福樂居的人,想不到李茂全這貨竟然如此不識擡舉,氣死我了!”
林熹聽後,笑着搖了搖頭,順手遞了一支菸過去。
何勝強接過煙,點上火以後,大口大口地抽着,好像香菸和他有仇似的。
接下來的兩天,展銷會的走勢和林熹之前預料的一般無二,不光人多了,而且購買意願也顯得很是強烈,只不過在價格上卻是絲毫不讓、分角必爭。
雖說市裡要求各參展商不得在價格上做讓步,但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在一定範圍內,給予適當的讓步,這也是人之常情。
展銷會落下帷幕之際,林熹和何家兄妹計算了一下訂單,全套秋之韻十二單,其他組合傢俱十單,單獨下單的有五十餘份,再加上羅亞歐的三十套辦公桌椅,東盛在本次傢俱展銷會上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
在組委會公佈的最終訂單排行榜上,東盛位列福樂居之後,排名第二,這讓不少業內人士都有一種大跌眼鏡之感。
何勝強將手中的東單悉數交給妹妹,然後對林熹說道:“我們是第一纔對,我看了一下福樂居公佈出來的訂單,其中有十五套組合傢俱是南粵福財集團訂的,這一定就是那騙子搞出來的,這根本不能算數呀?”
林熹聽到這話以後,只是微微一笑,並沒有搭腔,轉而對何勝強說道:“何哥,我倒覺得這第一不第一無所謂,下面我們要做的就是按訂單上的時間交貨,否則的話,好事反而能變成壞事,並且還會給市裡帶來影響。”
林熹的顧慮很有道理,本次傢俱展銷會是市裡牽頭搞的,下單的大多是泯州的平頭百姓。如果最終東盛不能按時交貨,不光對自身信譽是致命的打擊,而且也有給政府臉上抹黑的嫌疑,那可就是實打實地兩頭不落好了。
聽到林熹的話以後,何勝強也收起了和福樂居一爭長短的心思,點上一支菸以後,冷靜地說道:“在這之前,我讓賀學軍、陳爲民和張軍和他們熟悉的木匠師傅打了招呼,招人的難度不大。漆匠那邊,展銷會開始的第三天,我就讓何璇過去找過周工了,他說,如果有需要的話,他帶人過來搞,也沒什麼問題!”
“哦!”林熹聽到這話的時候,輕嗯了一聲,稍稍放下了一點心。在這之前,他就和何勝強談過這事,他擔心對方不能引起足夠的重視,現在看來是他多慮了。
“既然如此的話,那還有沒有別的問題?”林熹問道。
“資金這塊也不用擔心,展銷會上我們收了百分之二十的訂金,足夠應付了。”何勝強說道,“現在最大的問題的是,場地不夠,東盛那邊的情況你也知道,一下子要應付這麼大的訂單,肯定不行。”
林熹聽到這話以後,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這確是一個問題,之前,他也考慮過,有了一個初步的計劃,但是不是能這麼搞,他還想聽一聽何家兄妹的意見。
林熹雖有前瞻的理念,但對於當下行情的把握,何家兄妹纔是行家,他可不敢簪越。
展銷會結束以後,張福的臉上總算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在這之前,他本以爲福樂居登上展銷會銷售第一的寶座根本沒有任何懸念。當清源的東盛橫空出世以後,張大老闆頓覺心慌意亂,其中沒有少拿銷售經理李茂全出氣,最終多虧了拿下南粵的袁總一口氣訂下了十五套傢俱,福樂居才得以反敗爲勝。
雖然最終的結果令張福很滿意,但這事也留下了尾巴。
袁總只是代表南粵福財集團和他草簽了一個協議,並沒有最終敲定,這其中讓張福感到最不安心的是,至今他還沒有見到袁福才的一分錢,爲了招待好對方,他反倒搭進去了一筆不小的費用。
儘管袁福才和福樂居一下子訂了十五套的傢俱,但張福卻並沒有從中賺一筆的意思。他看中的是袁福才正在搞的精裝修商品房,既然是精裝修,那就少不了傢俱。如果以後他們都能用福樂居的傢俱,那還愁沒有錢賺嗎?
張福之所以能把福樂居做到如此規模,還是很有點眼光的,放長線釣大魚的道理,他再清楚不過了。
將手中的訂單放在一邊,張福對坐在一邊竊喜的銷售經歷李茂全說:“你去約一下袁總,就說晚上我請他吃飯,另外你含糊地提一下訂金的事情。雖說我不在乎這兩個小錢,但總不能因此壞了規矩吧!”
李茂全聽到這話以後,忙不迭地答應下來,然後站起身來就往門外走去。
何璇聽完林熹的話以後,一臉驚異,情不自禁地失聲說道:“你要在泯州建東盛分店,並且還建在福樂居的旁邊,你……你腦子燒壞了吧?”
何璇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沒忍住,把最後一句說了出來。
林熹聽到這話以後,並沒有開口,只是微微笑了笑,然後將頭轉向了何勝強。
何勝強看了林熹一眼,然後說道:“林熹,我雖不覺得你是腦子燒壞了,但你總得給我們一個理由吧?我覺得眼下藉着傢俱展銷會的氣勢,我們應該將東盛做大做強,使其成爲清源當之無愧的老大。”
林熹聽到兄妹倆的話並不急着開口,點上一支菸以後,輕輕地吸了兩口,然後沉聲說道:“林哥,以眼下的情形來看,你覺得還有別家能夠撼動我們老大的地位嗎?”
何勝強聽到這話以後,先是一愣,隨即便正兒八經地思考起來,過了好一會,他纔不由自主地搖了搖頭。
林熹見狀,接着說道:“何哥,我們不眼高於頂,但也不要妄自菲薄。用你的話說,本次展銷會,東盛纔是銷售冠軍,那自然如此的話,我們還需要在蝸在清源這個小縣城嗎,那未免也太低調了一點吧?”
不等何勝強回答,林熹接着說道:“我想在泯州建分店也有另外的考慮,這次下訂的大多數貨主都是泯州城裡的,我們乘機在這開分店,借他們的口一傳十,十傳百,再加上之前展銷會的影響,泯州不見得就沒有我們東盛的一席之地,你們覺得呢?”
何勝強和何璇聽了林熹的話以後,面面相覷,他們雖覺得對方說得沒錯,可又覺得有種不可思議的感覺。
在展銷會召開之前,兄妹倆想的最多的就是在展銷會上露臉以後,爭取將東盛的影響力在清源提升到一個新的高度,從而讓東盛獲得一個巨大的提升。
儘管何勝強和何璇也希望東盛能夠做大做強,但真在泯州開設分店和福樂居當面鑼對面鼓的競爭,他們壓根想都沒想過這個問題。
林熹把兩人臉上的表情看在眼裡,緩緩地說道:“我沒覺得福樂居有什麼大不了的,否則怎麼還會中漢奸的圈套呢?”
由於袁福才一直梳着三七分頭,並在上面塗滿了摩絲髮膠之類的東西,林熹等人提到他的時候,一律以漢奸一詞代之。
林熹說完這話以後,便不再開口了,自顧自地抽起手中的香菸來。他很清楚,要想讓何家兄妹拓寬眼界不是僅憑他三兩句話就能搞定的,這需要他們自身去領悟。
過了好一會以後,何勝強纔開口說道:“要想在泯州開分店,並和福樂居開在一起的話,那就得有點規模,這可是一筆不小的費用,這錢該從哪兒來呢?”
何勝強和何璇都知道林熹之前拿出來的那六萬塊的來路,再加上照林熹說的這樣搞,可不是幾萬塊錢就能擺平的事情,何勝強比較現實,將這最重要的問題提了出來。
“何哥,這只是我的一個初步想法,究竟可不可行,我們這兩天再好好考慮一下,至於說錢的問題,這個你不要擔心,我來想辦法。”林熹信心滿滿地說道。
說完這話以後,他猛地想想起了什麼似的,接着說道:“何哥、何璇,有個前提我先交代一下,不管這個分店搞不搞得起來,我們之間的股份都不會發生變化。”
“林熹,這似乎有點……”
何勝強剛說到這,林熹就做了一個擺手的姿勢,搶着說道:“何哥,如果你不同意這個前提的話,那這個分店肯定就不搞了。”
何勝強聽林熹說得擲地有聲,一下子不知該說什麼了,擡頭看了妹妹一眼。
“哥,剛纔林熹不是說了嘛,他只是提了一個初步的意見,這個分店究竟能不能搞,我們再好好考慮一下,其他的等考慮成熟以後再說吧!”何璇開口說道。
何勝強和林熹聽了何璇的話以後,都輕輕地點了點頭。
林熹之所以強調股權不發生變化,並不是意氣用事,他已經打定主意了,要想在泯州像模像樣的搞一家分店的話,那只有通過銀行貸款了,他準備將清源的東盛抵押出去。
這樣一來,他和何家兄妹之間的股權自然不會發生變化,甚至他還需要再讓出來一點。用清源的東盛做抵押貸款,等於風險共擔了,而何家兄妹還得再管理泯州的分店,相對他這個甩手掌櫃來說,當然要多佔一些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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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熹此時沒有把這事提出來,只是覺得時機還未成熟,等何勝強和何璇想通了再說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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