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千翔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外衫,從一旁的一摞絹帕中拿起一條。說了聲,“把手給我。”
白無憂將手遞過去,看着他溫柔的爲她擦拭手中的東西。將她的手擦好後,他才換了帕子去清理自己的衣服。
看到他隨便將用過的帕子扔到一邊,白無憂臉一紅,這要是讓護衛看到得多丟人啊!她的臉還要不要,趕緊拿了條幹淨帕子要將髒的包起來。
“我們之間的關係做這種事情很正常,爲什麼要怕別人看到?”絡千翔叫住她。
她忽然一呆,難道他是故意想讓桑言看到?
中午的時候,護衛們將車停到一旁的林蔭道上休息。鳳一在外面問,“少爺,你和小姐也下來透透氣吧!”
“好,我們下去。”絡千翔向一旁揉成一團的幾塊帕子看了一眼。
白無憂覺得根本沒必要用這種方式向桑言證明什麼,她在下車之前又拿起一塊帕子想把髒的撿起來。
車簾被人突然掀開,“翔哥哥,我來扶你下車。”桑言突然出現在車下,揚着臉看他,目光自動忽視了白無憂的存在。
“那你上來扶我。”絡千翔溫和的看向她。白無憂將手裡的帕子又放了回去,向一旁讓了讓。
聽到翔哥哥讓自己上車,桑言立刻眉開眼笑,手腳並用的爬上來。
剛要來扶他手臂,眼睛正好看到角落裡扔掉的幾塊帕子。看了一眼白無憂,似天真的道,“翔哥哥,你的車裡怎麼這麼亂?”
說完就體貼地挪到角落裡,伸手撿起一塊被揉成團的帕子。“擦了什麼啊?怎麼也不拿去洗洗。”
白無憂覺得自己的臉燒得慌,偷偷看了一眼絡千翔,卻見他依然一臉微笑的看向桑言。
“這這……”桑言早就不是沒結婚的純情小女孩,只看了一眼,就猜到帕子上的白色污跡是什麼東西。
髒上劃過嫌棄的表情, 手一揚,又將帕子扔了回去,“髒死了。”
說完才反應過來這是在翔哥哥的車上,紅着臉道,“翔哥哥我不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知道。”絡千翔面容不改,好像根本沒看到她剛纔的表情。
“翔哥哥,我扶你下去吧!”桑言又展開甜蜜的微笑,向他伸出手。
他躲開。
“桑言,本來翔哥哥是想給你個機會,讓你來服侍我和輕暖。可你剛纔的表情,讓我感到你根本做不來丫環的事。所以以後這些事情,還是由我的妻子來做。你下去吧!”
桑言懵在原地,翔哥哥要把他當成她的丫環使用?如果只是服侍他一個人,她當然願意,可是還有那個女人啊!她纔不要去伺候人!
她紅着眼睛跳下馬車,向着一旁跑去。
鳳三十這一路上已經被她煩死了,此時見她一跑,捂着肚子道,“哎喲,我肚子疼。”
最後站在最外圍的一名護衛只好硬着頭皮去追桑言,好半
天才把她勸回來。
白無憂將馬車收拾乾淨,鳳一也將絡千翔扶到路邊坐下。
好像在車裡坐久了,就會感覺到外面特別美好。白無憂看着四周碧綠的參天大樹,覺得這裡的空氣都比京城裡的要新鮮好多。
要不是還有好多事情在等着她,她真想在這山野之地長久的居住下去。
半個時辰之後,護衛們已經休息完畢,他們也重新上了馬車,繼續上路。
第六天傍晚,他們纔回到天羅國京城。
一聽到他們回來,雲在空和燕郊都跟在在意身後,跑到門外來迎接。連一直守在隔壁院外的四個護衛,也激動的跑了回來。
大家把白無憂和絡千翔迎進去,白無憂讓在意把桑言安排在一間獨立的房間裡。
“不,我要和翔哥哥住在一起,我要留下來照顧他。”桑言語出驚人。
大愛都面面相覷,最後一致看向白無憂。
白無憂無語,她看向絡千翔的眼神裡有了異樣,好像在說,你確定她能當你的“妹妹”?
絡千翔望向桑言一路上就沒消過腫的紅眼睛,“桑言,你累了,回房休息去吧!”
“不,翔哥哥都是因爲我才受的這麼重的傷,我一定要照顧你。”桑言的話讓白無憂一呆,她怎麼不記得絡千翔的傷是爲了救她受的?
難道他追她的時候撞到了石頭上不是真的?難道他爲了救她跳下山崖摔斷了腿也不是真的?是她幻覺了?
“鳳一,把桑言小姐帶回房裡。”絡千翔臉色一黑,好在自己受傷時輕暖都在身邊,要不然他還真就說不清楚。
桑言雖然不想走,還是被鳳一強行帶離。雲在空和燕郊擔心的看着白無憂,誰都看得出來這個叫桑言的女子就是來和她搶絡千翔的。
再加上絡千翔前幾天突然失蹤,回來時還摔斷了腿,又帶了個這樣的女子回來,想不讓人誤會都難。
雲在空不滿地道,“絡少爺,輕暖是個好女子,還望你珍惜。”
絡千翔擡頭,“這樣的話就是老爺子不說,我也知道。這世上的女子,我只珍惜她一人。”
雲在空張嘴想問問他,那他帶回來的女子是怎麼回事,見白無憂一臉淡然,拱了拱手先行回去。
鳳三十將絡千翔扶到塌上,見在意進來,在與她擦肩而過時,偷偷握了一下她的手。在意臉一紅,他已經跑了出去。
將熱水送進來之後,白無憂拿起一塊乾淨的毛巾給絡千翔擦臉擦手。又換了盆乾淨的溫水,將他身上的髒衣服脫下來。
將塌上的紗帳放下,站在塌邊幫他擦拭着身子。擦着擦着她就覺得絡千翔的呼吸有些不平穩。
“怎麼了?”她問。
“沒……”他有些羞澀。
他的手輕輕捏住她閒着的那隻手指,“輕暖,輕點。”她一驚,這纔看到他滿身都是一道道的紅印子。
她羞愧的只看
了一眼,就不敢再看,忽然就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虐待傷患的壞人。
看到她難爲情的小模樣,他笑了一下,“擦吧!我受得住。”
她啐了他一口,這話聽着怎麼這麼親密,讓人不想入非非都難。
心慌意亂的給他套上乾淨衣服,爲了緩解臉上的滾燙,她端起水盆出去倒水。
絡千翔這幾日一直坐在馬車上,再加上腿上有傷,也確實是累。
一隻手支在靠背上,感覺還像坐在馬車上一樣有些發暈。等了半天也沒見白無憂回來,便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的就感覺有人上了塌,他還以爲是白無憂回來了,只是動了一下又繼續睡。
等白無憂端着一碗藥膳回來時,就看到在自己的塌上,竟然睡着兩個人。
絡千翔一手支着靠背睡得很香,在他的裡側一個蜷縮在一起的女子,正抱着他沒受傷的那隻腿。
她的神色變冷,咚一聲將藥膳放到桌上,立刻將塌上的兩人全部驚醒。
“輕暖?”絡千翔一懵,他迷迷糊糊間明明感覺塌上睡了個人,可是輕暖怎麼站在地上?就算此時,他也能夠聽到身後的呼吸聲。
其實以他的武功,就算再受傷房裡進了人,也沒有不知道的道理。只是他潛意識裡認爲這是在白無憂的房裡,能夠進來的除了白無憂就是在意。
“桑言,你怎麼在這裡?”等他看清身後是誰時,睡意尚在的他已是一臉陰鷙,眼睛裡都帶了幾分戾氣。
“翔哥哥,我……我是來照顧你的。”桑言眼圈一紅,又要使出眼淚神功。
“滾出去。”他忍住想要一腳踹下去的衝動,將自己的腿從她身旁挪開。儘量控制自己的情緒,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麼嚇人。
桑言沒動,倒是先哭了起來。“翔哥哥,我只是想要過來照顧你,爲什麼她可以,我就不可以?”她指向白無憂,有怨恨的表情從她臉上一閃而過。
絡千翔看着這個從小看着長大的女子,當初他不是沒受過她,卻被她無情的拋棄。
如今只因爲孟衍對她不好,就巴巴的跑出鳳族來找他。對於她給自己的這份信任,在他剛一接到雪鷹傳書時,他就信誓旦旦的想過,一定要護她周全。
可他那種相護卻不是這種,那是一種以哥哥的姿態站在他的身前,替她掃平對她不利的一切。
“因爲她是我的女人。而桑言你是我的什麼,你心裡最清楚。”他從她身上收回目光,落到白無憂身上,給他一個祈求原諒的眼神。
白無憂覺得頭好疼,這個桑言如果以後都這麼不知輕重,她保不準不會將她趕出去。
“翔哥哥,我也想做你的女人。”桑言鼓起勇氣,下了很大決心才說出口。
她記得那晚孟衍對她說,你要是覺得我對你不好,你可以去找絡千翔。他當年那麼愛你,那麼想要得到你,想來今天他也依舊會不改初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