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楚陽的話,袁時脣角泛起個微微的弧度,他之前也只是聽孫邵謙說起楚陽的本事,自身是沒見過的,這次親眼所見對楚陽倒是有了很大的期待。
另外兩名風水大師對視了一眼,眼中都帶着複雜,這位年輕的大師掐算出來的事情他們根本就推算不出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大約過了兩分鐘,周子期抿了抿薄脣,淡然的開口道:“不知道楚大師有沒有興趣當我的風水顧問?”
“只是風水顧問那麼簡單嗎?”楚陽保持着似笑非笑的神色看着周子期。
周子期目光深沉,他想了想嘴邊露出一個輕笑說:“楚大師想必心中已經有數,近期我身邊危險至極,就看大師有沒有冒險的興趣了,報酬方面你可以儘管提。”接着他話鋒一轉道:“當然,若楚大師不想涉險,周某也不會勉強。”
“兩位大師,你們考慮清楚了嗎?”周子期見楚大師深思,他看向張大師兩人問。
兩人此時心裡也是糾結萬分,他們並不知道周子期要他們做什麼,只告訴他們一定會有性命之危,他們並不想涉險,但若是留下以後必將和周子期交好,更有利於他們在港島風水界的聲望。
“我這段時間手上還有事,所以只能對周總說抱歉了。”張大師旁邊那名四十多歲的王大師思考之後笑着對周子期抱歉道。
他是知道一點點周家事情的,周家的水太深,一個不小心就要陷進去,說不定還會連累家人,他的背景和袁時根本就不能相提並論,雖然利益很大,但也要有命享用才行。
張大師差異的看了好友一眼,見他糾結中又帶着最後的決斷,他也早過了想要冒險的衝闖年齡,於是要歉意的笑着對周子期說:“抱歉周總,我最近手上接了兩個風水案子還未處理,想來也無法應邀了。”
“沒事,希望我們以後還有合作機會。”周子期淡笑着點點頭,這兩位風水大師對他來說本就如同雞肋,要不是爲了掩人耳目他也不會邀請兩人洽談。
兩人又和周子期客氣了一番就被請出了包間,那兩名黑衣保鏢也自覺的出門站在外面守着,包間裡也就只剩下周子期、楚博汶、袁時和楚陽四人。
“楚大師看我最近有性命危險嗎?”周子期眸光深邃的看着楚陽問,沒有帶着任何的情緒波動,彷彿生死對他來說猶如吃飯喝水般的簡單。
楚陽擡頭實話實說:“你印堂發黑,眉宇間被一層灰敗之色籠罩,可謂是烏雲蓋頂之兆。”頓了頓他收起臉上的笑意,又說:“如果不能破解困局,你必活不過今年。”
楚博汶聽聞怔了怔,臉上的凝重之色也越發的濃,他這個弟弟是從來不說大話的,既然敢這樣肯定的說,就一定是有道理的。
周子期心頭一跳,沒想到這次會這樣的兇險,他還是惜命的,只是從小到大遇到的危險就沒斷過,也沒什麼好過分擔心的。暴風雨完了之後才能見到彩虹,這次他將命作爲籌碼下注,賭贏了以後也就能平靜了。
“那楚大師接這個風水顧問嗎?”周子期開口問道。
楚陽點點頭,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說:“接,陪着你冒險的人中就有兩個熟人,我又有何懼。”他可不想再讓二哥重複上一世的結局。
“楚大師果然爽快。”周子期聽楚大師決定加入,對自己那個以身涉險爲誘餌的計劃更有信心了幾分。
“我看看你的手相。”楚陽目帶認真的看着周子期。
周子期點點頭,將左手伸了過來,楚陽拉開看了一遍,左手食指迅速的變成暗黑色,冒出的冰涼寒意第一次那麼濃烈,腦中也浮現出一行預示。
“你說的那個大型拍賣會是不是在七天後?”楚陽放下週子期的手蹙着眉頭對袁時問。
袁時頓了頓回道:“嗯,就是下週一。”
“周少那天也要參加拍賣會?”楚陽將目光移向周子期問。
“那天的拍賣會對我也很重要,我必須參加。”周子期也不隱瞞,見楚陽臉上的表情隱含着複雜,他問:“楚大師看出什麼來了嗎?”
“那天你必有危險,在加強點保護力度吧。”楚陽摩挲着下巴鄭重的說。
周子期眯了眯眼,全身散發出一種冷冽的氣勢,他答道:“我會的。”
幾人又談了談拍賣會的安全部署問題,楚陽就和袁時一起離開了包間。
封塵彥見楚陽兩人面色都帶着凝重,他心中已經猜出結果,嘆了口氣對楚陽說:“決定參與了?”
“嗯,從明天開始我就跟在周子期身邊做風水顧問。”楚陽頷首微笑着說。
“y國有個大項目要談,我過幾天要過去一趟。”封塵彥眉頭緊鎖,他在考慮要不要推了單子留在港島陪楚陽,賺再多的錢也沒楚陽重要。
兩人在一起這麼久彼此之間的默契很深,所以楚陽一見封塵彥的表情就知道他擔心的是什麼,他伸手撫平封大少皺着的眉,安撫的笑着說:“放心吧,我心裡有數,你儘管去y國就好了。”
“要周子期命的人有好幾撥,除了傭兵殺手外還有降頭師和巫師。”封塵彥慎重的提醒,他在和周子期對視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對方身上帶着的陰邪之氣。
楚陽點點頭:“我也察覺他身上有股邪氣,我觀他是被下了鬼降和黑巫術,只是還沒發作,要找到源頭纔好破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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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人這都能看出來?”袁時聽兩人談話心裡的震驚久久不能消去,封塵彥本就是個無與倫比的天才,天人合一境界的修爲他還能想得通,可楚陽和他同樣是先天境界爲什麼就能準確的看出周子期身上中的術法?這點讓他驚訝。
袁時今日初見周子期時他只能看出對方印堂發黑必有大劫,身上籠罩着一股暮靄的灰氣,證明被人下了術法,可是具體的術法他也只能憑心篩選,讓他沒想到的是二十歲不到的楚陽既然有這樣的天賦和能力,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楚陽詫異的看着袁時問:“很難嗎?不就是幾眼的事情。”看出周子期身上被下了鬼降和黑巫術確實是靠他自己判斷的,他那時並未動用左手食指的能力。
“走了,明天見。”袁時現在一點都不想再和這對變態的夫夫交流,他完全被打擊到了,他直接白了兩人一眼就摟着他家小二回家去求安慰了。
楚陽見袁時兩人肉麻的摟着上了車,本來想繼續討論下週子期問題的他只能轉頭對封塵彥聳聳肩說:“走吧,封大少。”
封塵彥失笑的點點頭,兩人就離開交流會的現場回了自己的住處。
第二天一早封塵彥就坐着早班機離開了港島,他要先回b市處理點公司的事情再去y國,他心裡默默的打算以最快的速度處理完事情,回來護着他家桃花不受損傷。楚陽也隨便收拾了下行李就去了周子期的住處。
周子期住在港島的富人區,這裡被港島幾名風水大師聯手佈置過風水,在楚陽看來佈置的還不錯,至少引氣東來是做到了。不過引海氣入整片別墅區主要還是袁時的大作,他也是憑着這個風水案例一舉成爲袁大師的。
他的別墅佔地面積很大,後面除了游泳池等設施外,還有一個跑馬場,據說周子期的最大愛好就是賽馬。
因爲是非常時期,別墅的周圍都隱伏着很多保鏢,實力基本都在明勁,安防系統做的也很完善和到位。
“楚大師請跟我來。”昨日跟在周子期身邊的一個保鏢將楚陽領了進去。
進到客廳後,楚陽就見周子期將一臺筆記本放在腿上專心的工作,楚博汶靠在一個沙發上閉目養神,袁時正拿着手機按,估計是和孫二發短信。
“楚大師你隨意。”周子期此時戴着一副黑色的邊框眼鏡,顯得整個人沒有那麼冷然,目中的銳利也被鏡片遮掩,他擡頭對楚陽微笑了下又繼續投入到了工作中去。
楚博汶睜開眼睛用手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楚陽過去,袁時擡頭看了楚陽一眼點頭示意了下又繼續玩手機。
楚陽隨意的走到他二哥身邊坐下,接着就見周子期又擡起頭來對楚陽問:“楚大師知道我家裡的情況嗎?”
“不知道。”楚陽搖搖頭道。
周子期像是早有猜測般的看着楚博汶說:“博汶,你將我的情況都和楚大師說說吧,也不用避諱什麼。”說完對楚陽點點頭又繼續低頭工作。
楚陽算出周子期這次的大劫也是因家中親人而起,想來也是些糟心的污濁之事,不過多瞭解也有好處,能幫助他儘快的找到下術法的元兇。
楚博汶站起身爲楚陽倒了一杯果汁,然後開始向他說起周子期的家世及困局。
原來周子期是周老爺子的長孫,他爸排行老大但卻不擅長經商,走的是文藝路線,喜歡追求些不切實際的東西,當然,家中有的是錢,這點消耗周家也供得起。他媽媽家世中等,和他爸的結合也是因爲設計,而且還有一羣的極品親戚。
周子期有兩位小叔和幾個堂弟對他繼承人的位置都虎視眈眈,現在最大的威脅是他的二叔,這次想要他命的人也是他二叔。
周子期最大的依仗就是周氏現任的董事長周老爺子,現在遺囑已經立下並經過合法公正,周子期繼承百分之八十的家產,其餘的百分之二十由家中其他幾人平分。
其他人現在想要得到周氏的繼承權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周子期死,而他的爺爺只是觀望和考驗,一點阻止的念頭都沒有,當然,如果他二叔等競爭對手被他除去,他爺爺也不會阻止。
最悲催的是他還有一家子的豬隊友,他爸爸全世界到處飛去尋找自己的真愛,對周氏和他的事情一點都不上心,他媽媽想盡一切辦法的爲孃家謀好處,他的親弟弟周子希也對繼承人的位置宵想已久,這次還和他二叔合作想將他除去。
楚博汶被派來保護周子期也有一定的原因,周子期的二叔和m國高層的關係很好,而他更偏向於和大陸發展友好關係,因爲周氏掌控着的資源太過龐大,所以周子期的安全是個很被重視的問題。這次和楚博汶一起來保護周子期的人中的還有九名精英,他是負責人。
在半個月前周子期已經被國外的僱傭兵暗殺過兩次,雖然全部被楚博汶等人解決,但敵人並未放棄。據可靠消息他二叔夥同家族裡的幾人已經重新僱傭了一批世界頂級的僱傭兵繼續暗殺行動,而且還請了非普通人前來,反正情況是兇險萬分。
楚陽聽完楚博汶說完周子期的大致情況只覺得這人活着真累,周圍遍佈着豺狼虎豹,一個個的還都本該是最應該親近的人,難怪周子期的性子會這樣的冷淡和孤傲,這樣的環境下沒出個大變態已經算是好的了。
“楚大師是在同情我嗎?”周子期把手中的事情處理完將電腦放下,他拿下眼鏡有些疲憊的閉目靠在沙發上用手捏了捏眉心說。
楚陽淡笑一聲說:“沒有,只是佩服你在這樣的環境下生長還能將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裡很了不起。”這是他的心裡話,像是楚家這樣家中之人沒有爲錢權爭鬥的家族太少,他算是很幸運的一個。
“其實沒也什麼,習慣就好了。”周子期睜開眼睛,剛纔的疲倦之色已經全數褪去,好像又充滿了戰鬥力,“這次將該清理的都除去,以後我就輕鬆了,也算是一種投資吧。”
“這倒是。”楚陽贊同的點點頭,要是他處在這樣的環境裡也許也會像周子期這樣努力的活着,擊敗一切想對他自己不利的人,只爲將命運和自由靜靜地掐在自己手裡。
“楚大師你看出我身上被人下了術?”周子期目中帶着好奇的問道。
楚陽知道這是袁時要讓周子期更重視自己提前說了,他也不矯情,臉色未變的答道:“是,如果我判斷無誤,你中了t國降頭師下的鬼降和巫師下的黑巫術,這些術法應該都是你家裡的人想法引到你身上的。”
這就是作爲某些大家族子嗣的悲哀,周家恰巧曆代奉行的原則就是強肉弱食、優勝劣汰、適者生存。
“鬼降和黑巫術是什麼?”周子期倒是聽說過降頭師,但是對鬼降並不瞭解,巫師和黑巫術就更不清楚了。
“所謂的“鬼降”就是降頭師養小鬼施法時當助手,不但能靠小鬼增進財運事業,還可以襲擊或陷害,通風報信。”
楚陽頓了頓又解釋道:“降頭師找到已夭折尚未破身的小孩,取得其生辰八字,使用法術勾魂,並在其墳前種植一種藤菜。降頭師唸咒焚符,一段時間後小孩的靈魂附在藤菜上,取下一截刻成小木偶,着上墨和硃砂,同時不停的唸咒。最後將木偶藏在以巫術秘練而成的油脂裡浸泡。木偶有一黑一白,也就是一男一女。木偶製成後就能驅使煉製的小鬼,向施法對象直接下鬼降即可,待到術法成熟之時,就可以用小鬼引導意外取你的性命。前提是需要你的生辰八字及身上的物件,比如說頭髮這類的東西。”
“黑巫術是一種邪術,主要用來詛咒施法對象。只要通過巫蠱娃娃來實現,施法者要用紅繩緊勒纏繞人偶,一邊重複喊出咒語,然後用針或釘刺入人偶重要的器官部位,當術法成熟之時,被施法的對象這些部位也會遭受損害。”
“而黑巫術的前提也是要被施法對象的生辰八字,有信物施法效果會更佳,所以你被下了這兩種術法,想來也是你家族親人所做。”楚陽最後又補充了一句。
如果不是家裡的人是不可能知道周子期生辰八字並拿到他的頭髮或者經常佩戴的物件,不過這樣的做法也確實太過狠毒,楚陽是見不慣的。
周子期冷笑一聲,臉上多出了幾分凌厲之色道:“他們還真看得起我,不但僱傭了頂級傭兵殺手暗殺我,既然還請了降頭師和巫師一同下手。”
“想必是你將他們逼得太急,而你身邊的安保措施又做的比較到位,他們想多幾分成算,一勞永逸吧。”楚陽接口道。
周子期沒想到楚陽一言就點出了關鍵,前段時間他不斷的遭到暗殺和各種意外,他回報了那些人一番,如若他不死,就是那幾人亡,所以狗急跳牆,那幾人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對他除之後快了。
“楚大師有解鬼降和黑巫術的辦法嗎?”周子期臉上沒有絲毫的擔心和害怕之色,他相信楚大師既然能看出來,想必也定有破解之法。
楚陽心中佩服周子期的定力和魄力,面對自己被下了這樣的術法和詛咒能面不改色的人不多,像周子期這樣的人只要能衝出此次困局,一定會蛟龍出海一飛沖天的。
“自然是有的。”楚陽並不否定,接着他聳了聳肩道:“但前提是先找到施法者,所以我們的任務還是很艱鉅的。”
“任務艱鉅才更有意思不是?”周子期一向喜歡挑戰,已經用命做了賭注,玩再大他也玩得起。
“合作愉快!”楚陽就喜歡這種上道又內心堅定的客戶。
“合作愉快!”周子期脣邊露出一抹頗有深意的笑容,對幾日後可能會發生的事情既然期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