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爲受到的挫折太多，儘管寇欣瑤還是衝勁滿滿，越挫越勇的樣子，不過她還是一再地降低了自己的要求。
所以，聽到楊然不正面的問答，她有些着急。
“賣歌就太虧了，楊然，你不要着眼於賣歌這點小錢，能有一個大公司願意培養你，幫你積累能力和人氣，這對你未來的發展很重要呢！”寇欣瑤急哄哄地說道。
她在此之前做過很多功課，知道很多明星成功的開始都不是偶然，他們都經歷過長時間的訓練和蟄伏，相反，那些因爲偶然事件一鳴驚人的天才們，反而都成了快速隕落的彗星。
寇欣瑤自然不想楊然成爲閃耀一時的彗星，更何況，楊然現在也不夠出色。
除了那個因爲題材特殊，楊然直接送給了周破虜老爺子的軍中綠花，楊然交給了寇欣瑤的兩首歌，征服和茉莉花並沒有如楊然想的那樣受到唱片公司的青睞。
且不說茉莉花這首實際上已經和時代的步伐相去甚遠的老歌，單論征服這首歌，能夠第一眼看出它潛力的能有多少？
本身這首歌的歌詞寫得就有些平淡無奇——從整體結構來看，而楊然還是用稚氣十足的男聲來唱它，沒有前世一代歌后娜姐的演繹，這首歌的優秀恐怕也被遮掩了六成光芒。
所以，也怪不得別人公司不識貨，楊然給的歌本身就有那麼一點點瑕疵。
“寇姐姐，你的想法和努力其實我都明白！”楊然安慰着有些着急的寇欣瑤，他笑道，“但你也知道，我還小呢！不合適去京城他們家公司去當練習生。”
寇欣瑤不解地說道：“不用來京城，他們公司在羊城有培訓基地的。”
這個世界的娛樂產業真的很發達，一箇中型的娛樂公司竟然還開了好幾個城市的分部，楊然聽了都有些咂舌。
不過，那又如何？
楊然跟寇欣瑤語氣很平靜，不過很堅定地說道：“寇姐姐，我不會給任何一家公司做練習生！”
楊然可是有着大反派系統的男人，即使沒有，重生者的尊嚴讓他不能接受被人控制的處境。當然，寇欣瑤不需要知道這一些。
楊然用來說服寇欣瑤的，是他要通過高考和藝考上國內頂尖的藝術院校，而不是退學或者耽誤時間在接受公司培訓上面。
“寇姐姐，你知道我媽的想法，她特別希望我能考個好成績，爲她爭光。”楊然笑道。
“倒是我想得不夠周到了。”寇欣瑤冷靜了下來，她明白了楊然的選擇，確實是自己的錯。
寇欣瑤暗暗地自責，要知道，她一開始的目標是想找一個大的娛樂公司來捧楊然，甚至幫楊然出唱片的。結果頻頻受到打擊之後，自己的期望一再降低，反而對這家娛樂公司苛刻的要求感到欣喜若狂，這也未免太妥協了一些！
相比之下，楊然理智的分析，幫她擺脫了這樣的情緒，寇欣瑤對楊然佩服之餘，也暗暗責怪自己：“你都比人家大了快十歲，白活了這麼多年哩！”
但寇欣瑤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女孩，她平復一下心情。一下子安靜下來，楊然能夠聽到寇欣瑤在那邊翻紙刷刷刷的聲音，還有寇姐姐好聽的呼吸聲。
楊然正好奇着，寇欣瑤又在開口了。
“如果是這樣，我覺得我們可以不用考慮這家公司了！”寇欣瑤的語氣恢復了自信，她跟楊然幹練地說道，“其實在這之前，有兩個公司有聯繫過我......”
原來，寇欣瑤也並不是一直遇到挫折，還是有幾家公司向她拋出了橄欖枝，而且，還是業內的龍頭經紀公司。
只不過，人家可看不上楊然，而且，也並非想要楊然完整的兩首歌！
像華人兄弟公司，它有一個簽約的藝人，曾經是七十年代後期娛樂圈的歌后級明星，現在雖然名氣有些下降，但依然活躍在樂壇。
她就看上了楊然那首風格復古、但曲調優美的茉莉花，想要買下來給自己的新專輯做主打歌的備選！就算選不上主打歌，那收錄進新專輯也是妥妥的。
別看是過氣的歌后，她要是出專輯，依然有好多四五十歲年齡段的粉絲捧場，專輯銷量不見得比那些剛出道的小年輕差！
不過，畢竟是大經紀公司，爲了捧自己的歌手，即便是單買，華人兄弟開出的價格依然很有誠意。
至於另一首征服，他們都提不起興趣。
“不過，另一家公司倒是想買我們的征服，他們對征服做了詢價。”寇欣瑤笑道。
“給了什麼樣的價格？”楊然好奇地問道。
“我當時還沒有給對方答覆，不過考慮對方在業界的名聲，應該不會很低。”寇欣瑤說的那家公司也是業內一家出名的唱片公司“雨碟”，旗下也有簽約的藝人。
“可以考慮單賣。”楊然沉思了一下，他知道自己這兩首歌確實是風格迥異，想要捆綁銷售並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那行，我先給他們報價，有新的進展再給你電話！”寇欣瑤幹勁十足地笑道。
“寇姐姐，你不要急於求成，好好休息，也不要要求自己太嚴格。”楊然沒有讓寇欣瑤馬上掛上電話去工作，他勸導道，“我給你活動經費了，這不是讓你省着花的，該用就要用，可別耽誤了自己的身體！”
愣愣地聽着小了自己近十歲的男生絮叨，寇欣瑤沒有覺得煩，而是心裡莫名地感到暖暖的。
說實話，她在和楊然相處的時候，總是感覺不到年齡的差距——雖然她很明白，但有時候，她總覺得在氣氛上，自己容易被楊然牽着走。
只不過，這種感覺並沒有讓她感到不適，楊然對她感受的照顧，反而讓寇欣瑤慢慢習慣上了這種感覺。
而她不知道，習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放下電話，楊然準備起身，卻愣住了，他看到楊寶元老爺子在看着他。
老爺子笑得很淡然，跟他平時一樣，只不過，在這一剎那，楊然竟然覺得老爺子的那雙依然渾濁的雙眼，彷彿變成了孫悟空的火眼金睛穿透了空間甚至時間的限制，將楊然剝光......
楊然有一種可怕的被看穿的感覺，隱藏在這個軀殼背後的、原屬於另一個世界的靈魂戰慄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