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主任你好好玩,有需要的地方,我一定來找你。”楊銳說着客氣話,輕輕鬆鬆將楊昊丟在了一邊。
偏偏因爲一瓶啤酒一杯威士忌的招待,楊昊對楊銳的印象卻是非常好,有種想幫忙而幫不上的負罪感。
聽到楊銳的話,楊昊主任滿臉堆笑,連連說好,且道:“出版上有事,一定來找我,我在出版界幾十年,經驗還是有的。”
“一定一定。”楊銳笑眯眯的,同時在心裡感慨,現在腐蝕一名幹部,或者說,現在糾正一名幹部的思想,實在是有點太輕易了。
要是放在以後,一張高爾夫球卡外加兩瓶拉菲,都不一定能換來一個承諾,更別說是人情卡了。
當然,楊銳是不怎麼用得着楊昊同志的人情卡,但對他來說,一瓶成本幾塊錢的捷克黑啤酒,一杯成本幾毛錢的波蘭威士忌,實在只能說是順手。
這廂裡,蔡教授與貓和老鼠也談的很是融洽。
湯姆和傑瑞身爲洛克菲勒基金會的人,他們的工作就是不停的認識人,不停的交朋友,不停的琢磨人。
他們本來也是這種性格的人,而他們的工作有強化了這種性格。
簡而言之,湯姆和傑瑞喜歡交朋友,而他們的工作又要求他們交朋友。
所以,他們很快與蔡教授等人交起了朋友。
他們甚至於談到了捐贈的具體問題,對湯姆和傑瑞來說,這也只能稱得上是順手。
不過,具體到如何執行捐贈,或者是否有更深入廣泛的合作,那就不是現在談的了。
感覺愉快的幾個人,很快結束了略顯
聊起了閒話。
保齡球叮叮咚咚的撞擊,也因此顯的輕快起來。
楊銳同樣是步履勤快的玩起了保齡球。
對於這項運動,他本人是沒什麼經驗和天賦的,但他經過幾年的鍛鍊,身體素質極好,技巧上雖然差一點,依舊能和貓鼠叔侄打的風生水起。
中年老外傑瑞尤其高興,他的水平本來就比湯姆弱一點,兩人平時打球,負多勝少,但與楊銳比起來,常打保齡球的傑瑞就打的好多了。
“我喜歡這個體育館,我喜歡它!”又是一次大滿,也就是一次性全部擊倒10個瓶子以後,傑瑞興奮的大叫。
楊銳笑着完成了一次小滿,也就是一次未能全部擊中,但第二次補中以後,甩甩手道:“可惜我沒時間練習,要不然,用不着第二下。”
“哦,很驕傲啊,楊銳這樣的小夥子,在中國人裡很少見呢。”傑瑞哈哈的笑了起來,他長期在亞洲工作,頗爲熟悉改革開放以後的中國人。
楊銳聳聳肩,道:“以後像我這樣的中國人會越來越少,像你這樣的美國人……你們看起來是不會變了。”
“當然會變了。”傑瑞笑的更大聲了,道:“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從來不用避孕套,我那時候都不知道避孕套是什麼,現在的美國人,誰敢不用避孕套。”
說到性話題,湯姆立即有了精神,感懷的道:“我沒趕上好時候啊,不知道醫藥公司什麼時候能弄出新藥來,現在能治好病的藥是越來越少了,蔡教授,中國的醫藥公司有沒有什麼特效藥。”
他眼睛眨眨,說:“有特殊能力的特效藥。”
“你這麼年輕就要用特效藥了?”蔡教授也是個妙人,有時候。
湯姆頓時笑的比傑瑞更大聲了。
楊銳在旁道:“我們是做基礎生物學的,至少目前來說是這樣,所以,特效藥什麼的,大概是見不到了。”
“做特效藥豈不是更賺錢。”
“科研不是爲了賺錢。”蔡教授對此是很認真的。
楊銳道:“科研也不一定會窮,當然,很多科研人是比較清貧,但做特效藥而賺到錢的,也不是很多。”
“那當然。”湯姆喝完手裡的啤酒,道:“據我所知,很多做科研的學者,都不喜歡工業界的工作,有點看不起?”
嚴格說來,洛克菲勒基金會也是工業界的工作,劉院長連忙圓場道:“工業界的工作也是非常好的。”
他的英語水平僅限於此,圓場也不能圓的更好了。不過,爲了保證氣氛,大家都笑的很開心。
“短時間內,像是青黴素那樣的特效藥,恐怕是不會出現了。”楊銳就着之前的話題繼續道。
“不會嗎?”湯姆訝然道:“我聽說你的pcr技術,對艾滋病的治癒很有幫助。”
“對控制艾滋病很有幫助,但恐怕不能治癒艾滋病。”楊銳聳聳肩,到30年後,長效的艾滋病控制方案,不僅能過將艾滋病人的壽命延長三十年甚至四十年,也能讓他們結婚生子,但治癒艾滋病的目標,依舊是遙遙無期。
“這是你的專業判斷?”傑瑞很上心的詢問。
楊銳丟出手裡的保齡球,打出一個漂亮的大滿,道:“沒錯,你們有投資艾滋病的特效藥?”
“基金會確實有投入。你覺得,是否應該停止投入?”傑瑞不是要一個肯定的答案,但確實想聽聽楊銳的意見。
楊銳想想,道:“不能治癒是醫學界的問題,既然誰都無法治癒,那控制恐怕就是一個大趨勢了。”
“仍然有利可圖。”年輕的湯姆說了句實話。
楊銳輕輕點頭。
“這麼說,您的pcr技術,仍然會起到大作用。”
“pcr的作用不止能用於醫藥,不過,確實,我覺得仍然能起到大作用。”
“那要提前祝您成功了。”年輕的湯姆道:“我看了達爾貝科教授在法庭上的作證,非常漂亮,您理應拿回屬於自己的權利。”
“你們還能看到作證?在哪裡?”
“電視裡,諾貝爾獎得主的作證可不常見。”
“這麼說,你們也支持我。”楊銳用開玩笑的語氣道:“我以爲你們會支持杜邦。”
“沒人喜歡大財團,楊銳先生,相信我,沒人喜歡大財團。”湯姆笑眯眯的站了出去,開始新一輪。
劉院長好奇的問:“達爾貝科教授的法庭作證是什麼?”
“電視臺的錄像裡都有。”蔡教授微微一笑,再看楊銳道:“這麼說來,美國那邊的官司,快要結束了?”
“說不定還要再去美國出庭一次,我也說不上。”楊銳將去美國說的像是去天~津一樣簡單,聽的劉院長都有些眼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