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銳要招人的消息,像是放了氣的飛艇似的,一天之內,就飄遍了北@京城。
第二天,楊銳就接到了來自武@漢的電話,是以前開會時認識的學者詢問此事。
自這個電話之後,綿綿不斷的長途電話就沒停過。
現在打個電話可不容易,要等不說,費用還貴。
但就是這樣,離子通道實驗室裡的電話,依舊是孜孜不倦的,一個接一個的打進來。
楊銳深切的懷疑,是否除了自己以外,所有人都有隻隱形的手機,然後時時刻刻的刷着朋友圈,並且po上了美食圖。
當然,單純的福利並不是吸引外地學者的主要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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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途電話裡,更多詢問的,還是京城的編制、戶口以及工作單位,免不了,還有人問到楊銳研究項目和經費的問題。
楊銳雖然不願意,依舊乖乖的守着電話機,回答各種重複或雷同的問題。
沒辦法,現在想挖幾名科研狗是很隨便的事,但想挖小牛,挖大牛就不容易了。
大牛不用說,那都是各個單位裡的香餑餑,如果不是楊銳的聲望正隆,詢問或者試探的電話都接不到。小牛同樣不容易,能稱得上小牛的,怎麼說都得三十歲了,再年輕的,還屬於發育未完全的牛犢,或許能比普通的科研汪強一點,但那又有什麼用呢。
此等水準的科研汪,楊銳在北大里一抓一大把。
所以,爲了得到來自外部的資源以供剝削,楊銳花費了半天時間在電話上。
之後,楊銳就以開始研究爲名,不再接聽電話了。
消息已經傳遞了出去,願意來的人,想來也能打探到消息了。再者,離子通道實驗室的電話依舊是能接通的,只是楊銳不願意再接聽了而已。
面試時間也以口口相傳的方式,傳遞了出去。
其中,既有楊銳的關係,也有蔡教授等人的關係。
學術界招人就是這樣子,很少有大張旗鼓的宣傳和廣告,因爲圈子很小,尤其是所謂的大牛,基本就是有名有姓的,雖然也有距離主流學術界較遠的,但要是按順序列一張表,鮮少有遺漏的。
當然,小牛的人數就多了,不過,小牛基本都能交匯到某個學者的旗下,純野生的小牛是不存在的,比如楊銳,就理所當然的被認爲是蔡教授的一系,而蔡教授的幫助,也確實是楊銳能在短時間內崛起的關鍵因素。
而今,楊銳弄起來的食堂,新添的編制,也都是有蔡教授的鼎力支持才能做到。
相比之下,同校的普通教授想要相同的條件,根本是不可能的。
而這種支持,在口口相傳的招聘流言中,也具有很大的力量。
學術派系是學術界重要的組成部分,中國有,蘇聯有,西歐有,東歐有,美國同樣有。
學術派系不僅提供學習的資源,同樣提供就業的資源和發展的資源。且不論灰色或黑色的做法,科研能力相同的兩名學者,一名是雅加達大學出身的博士生,一名是哈佛大學的某諾貝爾獎獲得者的博士生,他們收到的offer一定是不同檔次的。
就是楊銳,當日如果加入了富教授的研究小組,而非唐教授的實驗室,那他現在弄不好還在爲擁有自己的獨立實驗室而奮鬥呢。
相應的,包括唐集中在內的蔡教授一系,有了楊銳的加入以後,不僅毫無疑問的成爲了學校生物系的第一大派系,而且成爲了北大最具競爭力的派系,乃至於國內最具有競爭力的派系,這種力量,既能保障個人的發展,也能爭取更多的資源。
而派系內的成員的感受,用後世的話來說,就是單位氛圍好了……
不過,與普通的學術界招人不同的是,媒體界此時也在無意中的爲楊銳做廣告。
一年一度的諾貝爾獎獲得者名單,即將公佈。
楊銳作爲熱門人選,自然要被社會媒體大書特書。
畢竟,他是國內目前所能找到的,最接近諾貝爾獎的人,又剛剛經過了律博定事件。
雖然比起律博定後期的新聞熱度,是降低了許多,但對學術界來說,仍然屬於炙手可熱。
週一。
考試日。
楊銳站在離子通道實驗室門口,態度親切而禮貌。
能來離子通道實驗室的,都是提前電話溝通過的,當然,主要還是大牛們的弟子們居多,對於大部分的學者來說,北大自然是極好的單位,而北大離子通道實驗室——除了楊銳的年紀稍微有些令人不自在,其他堪稱完美。
參觀了離子通道實驗室的學者們,更是加深了此印象。
總價值超過兩百萬美元的設備,在北丶京城裡亦是第一流的,若是論高精尖的設備的話,離子通道實驗室更是可以說是頂級的,因爲大部分設備都是新購進的,無論是精度還是功能,都是極好的。
參觀過了實驗室,楊銳再將衆人帶到小院,笑道:“這裡就是我們的食堂了,離子通道實驗室剛剛實行新制度,自建食堂從而更靈活的滿足研究員的需求,大家現在看到的就我們的食堂地址,目前還比較簡陋,之後會逐漸完善的。”
“吃飯不要錢的食堂?”顯然有人聽過這個名聲。
楊銳笑笑,道:“怎麼能吃飯不要錢。吃飯是要錢的,只有菜不要錢。”
“肉菜也不要錢?”
楊銳微笑:“有什麼菜,大家嘗試一下就知道了,當然,今天就不會收大家的飯錢了,儘管吃。”
他說完,許正平就走上前來,招呼道:“大家請入內用餐。不要客氣。”
一行應聘者大約二十幾人,剛好填滿了院落,而離子通道實驗室現有的研究員,就只能等他們離開再吃飯了。
衆人排着隊,一個挨一個的打飯。
大師傅將鍋蓋打開,方便大家選擇。
紅燒肉、東坡肘子、回鍋肉、糖醋鯉魚、土豆牛腩……
知識分子們排列的整整齊齊的隊伍,在香味的刺激下,突然有些混亂了。
大家都是一大早跑過來的,弄到現在,也是餓了,油汪汪的食堂菜擺在面前,竟是令人充滿了食慾。
胖乎乎的大師傅戴着口罩,眉眼全是笑,直接將大勺子交給面前的人,道:“看中啥就舀啥,別一次弄太多,吃完再舀。”
對面的人握着三個大拇指粗的勺柄,有點不太習慣。
食堂大勺是多麼尊貴的權柄啊,竟然就這樣交到了自己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