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數息,當一道猩紅色的鞭子落在馬屁股上時,這匹高頭大馬偉岸的身影在馬車前方轟然倒塌。
失去了支撐的馬車在地面鑿出了一個大泥坑,然後被迫停了下來。
馬兒吐着血沫,在地上苟延殘喘。
第二輛馬車也在後面停了下來,卻是沒有任何的動靜,像是在等待什麼一般。
冷風從林子裡吹來,嗚嗚作響。不時有怪嘯在四下裡響起,這密集的林子裡定然有不少的飛禽走獸。
大約過了四五息,馬車後面追來了四匹馬,馬上坐着四個男子。
這四人皆是帶着只露出眼睛的青色面具,手裡緊握着腰間的鋼刀。
馬是戰馬,否則不會在追擊了這麼久之後也只是輕微地喘氣,而這四人身上的那股殺伐果斷的氣質卻證明了他們就是軍人,且實力均是不弱,乃玄黃後期的好手。
四人下馬,抽出刀劍,慢慢向馬車逼近。
四下裡安靜極了,沒有任何動物的聲響,只有靜得可怕的詭異。
當兩人一左一右靠近第一輛馬車的時候,空中傳來一鞭“啪”的聲音。
只見一條猩紅的鞭子閃電般從車簾子裡甩了出來,抽出一道勁風向左面的黑衣人襲來。
猝不及防之下,這黑衣人只得將刀豎在胸前,硬生生地接下了這一記甩鞭。
但是他低估了這一鞭子的威力,不僅將隔空飄散的樹葉抽爛,還將他生生地逼退了數步。握刀的虎口打顫,感覺就要脫離掌心,而刀身更是有一道明亮的鞭印。
另一人抓住此空當,一把掀開車簾,猛地一刀朝裡面劈去。
玄黃圓滿的實力在十二分的爆發下足以劈裂整駕精鋼骨架的馬車。但他的這一刀卻是在車窗處被逼停。
一隻腳掌擋在了他的手腕處,使得他的力量根本無法傳達下來。
這一腳的震盪之力讓他瞳孔瑟縮了一下,在他還未來得及反應之時一隻女人的手便伸了出來。一把抓住他的手將他半個身子順勢拉進了馬車。
後面的兩個黑衣人謹慎地圍住馬車,不敢貿然行動。但當馬車裡久無聲息之後兩
人一左一右同時一刀向車窗裡刺去。
這出刀的速度和力度均不弱,刀光閃爍間已經刺破了車簾,向對面刺去。
兩人見刺了空,兩刀又向相反方向劃去。力量猛然將車架四角都撕裂,然後整個車蓋子被掀飛起來。
也直到此時,兩人才發現,那飛起來的車蓋裡面竟然藏了個人。難怪此前沒有傷到他。
“找死!”那藏在車蓋裡的人鼻子裡冷哼一聲,已經落下。
他的兩條大腿分別擱在兩個黑衣人肩膀上,雙手舉着這個車蓋。
只感覺肩膀一沉,兩人對視一眼,左右手刀身一轉,就往他腿部切去。
兩聲沉悶的踢踏聲傳來,兩人在劃刀之後的瞬間被大力震退,肩膀處留下兩個清晰的腳印,而他則是再次飛了起來。
斗大的車蓋翻轉下來,被他踩在腳尖。
他身形雖裝扮成了男子,但銷消瘦的身形卻是女兒身。
前者,馬車還是馬車,沒有碎裂,沒有刀斧激斗的痕跡。
但馬車裡面卻是一番短暫急促的戰鬥。搖晃的車身,元氣的綻放,讓外面的黑衣人不敢衝進去,只得警惕地看着。
忽然,又是一條鞭影從簾子裡面攢射而來,黑衣人腳尖輕點,身子便飛起老高,踩着鞭子往前行去。
“嚯!”
一刀劈在馬車蓋子,一腳猛地踢蹬,整個車蓋便被他踢開,露出了馬車內的情景。
裡面正扭曲地躺着一個黑衣人,七竅流血,早已生機全無。四周滿是血跡和抓痕,一條鎖鏈將他琵琶骨穿透,鎖在了馬車骨架上。場面慘不忍睹。
站在車頂上的黑衣人雖然已經見慣了生死的慘狀,但此刻所見卻是讓他瞳孔猛然一縮,他感覺到了濃濃的危險。
一掌擊在車頂上,身子向後翻滾。但恰在此刻,他卻感覺到自己的腰間被什麼東西束縛着。餘光一瞥,那赫然是一條血色的大蟒。
猙獰的頭顱,猩紅的蛇信和大張開的嘴以及嘴裡的獠牙,渾身猩紅的點子讓他不寒而慄。
腰間的力量越來越大,這條蟒蛇越纏越緊,就要勒跨他的丹海,再
這樣下去他的丹海就會被捏爆,最後身死。
黑衣人已經沒有任何可以發力的地方,唯有偏轉手裡的刀,將它斜着向下一刀插去。他想要切開蟒蛇的身子,然而這時一個白色的人影很突兀地從馬車上方飛起,緊接着又是一道鞭影向他飈射而來。
“哐當!”
鞭子抽落了他手裡的刀,而他也被蟒蛇捲了起來,在地面掙扎。
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這馬車裡的人竟然如此厲害,還有這條畜生竟然這般力道,要想活命是萬不可能了。
自爆?
黑衣人瞬間想到自爆,可當他強撐起丹海,元轉所剩不多的空間準備引爆時,他的刀又飛了回來。不過卻是對着他的咽喉處斬了下來。
只聽得“咔擦”一聲,他的脖子應聲而斷,鮮血噴灑而出。這條渾身讓人冷汗的蟒蛇也放開了他的屍體,回到這個白衣飄飄的女子身邊,吐着蛇信看着後面正在打鬥的三人。
幾乎只是在頃刻之間就瓦解了這兩人,女子也似乎只是輕描淡寫般,毫不費力。這讓躲在樹上的鐘青寒多少有些震驚。
若是他的話,面對這兩人都要費上些力氣,但在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女子面前卻是如家常菜一般。鍾青寒竟有些自嘲,自己原本還擔心他們不是對手,現在看來卻是自己多餘了。
這時,又聽得後面一聲嬌喝,那男子裝扮的人從身後拔出了兩把藍色的短劍。劍身是彎曲的,不過手肘般長短,但奇怪的是劍身似有靈性般竟然可以在兩端隨意滑動。
僅剩的兩人眼見那女子一出手就滅了他們,心生膽怯,但眼前這女子也絲毫沒有留手的意思,索性不如拼了,伺機再逃。
兩人暴喝,後腿一蹬,兩道身子如獵豹般飛竄了出去。同時,兩刀一上一下,一左一右,互成犄角,殺意頓生。
他們快,但那女子卻是更快。
她手裡的劍飛轉了起來,將面前的樹葉削開,已經旋轉成了一臺滿檔的風扇般的雙劍被用力地朝前擲出。女子的身影跟着滑了過去。
在兩人的刀貼着他面龐切割過去的時候,他一個後仰便躲避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