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雨辰下令,歐陽心雲的大帳周圍百米內不得有任何人出現,這裡無異於是一個禁區。
他不過是爲了能讓歐陽心雲有個更好的修行。
但是,狄英飛與歐陽心雲相距不遠,狄英飛也在修行。他的聲勢遠沒有歐陽心雲這般驚世駭俗。
狄英飛修行玄武之法,單一但根基牢固,堅實!
坐在緩緩運轉的玄武大龜背上,嘴裡頌着經文,手印掐起在胸前變幻。萬般的氣象慢慢出現在他的面前。
一面由黑白的海水所組成的鏡子在他面前浮現,從外面望去,這海水漫無邊際,冒着森森寒氣。鏡子裡面的海平面好似隱藏着萬千的凶神猛獸般在鏡邊窺伺。
據卿雉介紹,這四大學院的力量來源除了與自身融合天地元氣息息相關以外,更與遙遠不知所蹤的四大神域有着神秘的聯繫。
早在學院建立之前,也就是數千年前那場神魔大戰之前便已經存在的臨仙門就是來自四大神域。
但神魔一戰讓臨仙門和梵僧界從此元氣大傷,再無往日風采。後來又經由一場神魔小戰,臨仙門才被分解,成了現今這個浪蕩的局面。
相傳,臨仙門和梵僧界在最後分解之後便離開了凡世,去到了神秘異常的十三天。那裡纔是修行者真正的世界。
天雲學院的每一任院長都有這麼個宏圖願望,但他們卻無一能被命運選中。
這面鏡子所對應的神域便是暗黑之淵。
暗黑之淵在臨仙門成立之前是一個獨立的世界,後來臣服於臨仙門,成爲了臨仙門玄武神祠的力量之源。同樣的,其他三大學院的力量之源分別是九霄青龍潭,歸葬白虎淵和涅槃死亡之地。
這四大勢力在神魔時期便是足以與臨仙門和梵僧界相抗衡的勢力,但臨仙門和梵僧界的合力壓制最終使得他們臣服,以供驅使。
現在天雲學院的修行之法代代相傳,卻沒有幾人能知道這個秘密。
現在,狄英飛面前的這面鏡子裡浮現了一股股驚天的黑色浪花,它像是一面牆,從天邊遠遠彈射而來,遮天蔽日。
而在這黑色
連接天地的雨浪之中彷佛有凶神猛獸伴隨滾滾而來,勢要將這天地都打碎。
狄英飛的表情略顯痛苦,手印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他在掙扎,嘴角溢出一股鮮血。在他面前的鏡子裡出現了一個猙獰的龍頭。這龍頭瞪着一雙巨眼死死盯着狄英飛,獠牙已經穿過鏡子,龍涎滴落下來。
“嗷!”
忽然,鏡子裡的天地傳來一聲驚天的咆哮,這條渾身長着倒刺般的鱗片的魔龍猛地向上躥起,發出一聲高亢的龍吟。
周圍的海水頓時翻騰起來,逆轉成了一條條黑白相間的鎖鏈從深海里飛起來,將這條往上飛竄的魔龍縛住,然後往下拉扯。
接着又有一些漆黑的海水從海底冒了出來,化作一根根大腿粗的鞭子抽打在魔龍身上。
魔龍痛苦地掙扎着,巨大的身軀瘋狂扭動,四周的海水頓時風捲雲涌起來,寒氣化作實質般的存在,從鏡子裡席捲出來。
魔龍還在抗爭,鞭子的抽打使得它鱗片有脫落,血肉可見。
越來越密集的鞭影,充斥在整片波濤洶涌的海面上。魔龍的竭力抗爭也漸漸減弱,龐大的身軀從雲天之上跌落,砸進海里,再次激盪起一蓬浪牆。
隨着龍吟的減弱,海浪的平息,這聲勢也減弱下來。
可這般駭人的景象早已是驚動了軍營裡的士兵,他們不敢貿然前來,只得通報上去,蕭雨辰和塗山也不敢進去查看,只得圍在外面急得團團轉。
狄英飛是歐陽心雲的好友,自然也是他的好友。這聲浪氣息表明狄英飛定然遇到了莫大的危機,他自然是擔心的,更何況在此戰亂的當口,他不希望狄英飛出任何事。
歐陽心雲早就終止了冥想,感覺到那第一聲龍吟之時他便飛掠而出,掀開了狄英飛所在的大帳。
狄英飛早已是昏迷不醒,身上冰冷刺骨,嘴裡鼻腔裡都有寒霜。手指也蜷曲在一起,渾身不停地哆嗦。
歐陽心雲顧不得其他,粗略檢查了下他的氣息,一拳擊碎了這面鏡子,止住了寒氣的外涌。金色的元氣滿滿灌入狄英飛體內,緩解他體內的寒氣。
蕭雨辰走了進來,看着滿面寒霜的狄英飛一臉驚訝。
“他怎麼了?”蕭雨辰關切道。
歐陽心雲抱起狄英飛放在牀上,答道:“他被反噬,中了寒毒!”
“反噬?寒毒?”蕭雨辰更加不解。
“這些以後你會知道的,現在你讓人在狄英飛帳裡不停息地升起爐火,保持高溫!”歐陽心雲一面吩咐,一面不停地打出自身元氣封鎖大帳裡的空隙,阻擋外面進來的風雪氣息。
蕭雨辰遵照行事,歐陽心雲也沒有繼續留在狄英飛身邊,而是換了人去照顧。
現在最要緊的是如何應對山下敵軍,他們圍而不攻,朝廷也沒有進一步的指示,歐陽心雲不明白上官悍雄究竟是何打算。
這一線峽谷的戰事尚未結束,可上官悍雄卻已經又在北方命令常山進軍天域南部,兩線作戰,使得天慶壓力驟然增加。
而學院更是傳來消息,有一股天域的勢力開始穿過疆界,已經入侵到天慶內部,這股神秘勢力已經斬掉了不少大將的性命。學院已經沒有多餘力量去調查和剷除,上官悍雄派了大量的修行者部隊將學院困住,根本施展不開。
糧草不濟向來是行軍打仗的關鍵因素,更何況是這樣的持久戰。
一線峽谷的守軍們從南方帶去的糧草已經所剩無幾,根本無法堅持到擊退敵軍。
現在連山上的野菜都已經沒有了,塗山上書請糧的摺子都已經堆積了許多,卻是石沉大海,杳無音訊。
沒有了糧草的支撐,大軍軍心勢必不穩,戰鬥力定會大大受損。
前去接應的部隊只看見橫屍遍野,倒下的朝廷旗幟和尚在燃燒的一些糧草。
“報告將軍,此次失蹤的糧草共計二十萬石,燒燬的估計有五萬石左右!”一名參將半跪在塗山大營,他身上還有些血跡,身形有些狼狽。
塗山深鎖着眉,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才問道:“我大軍還剩下多少軍糧?”
“回將軍,還剩下八萬石不到,只可供大軍七日之糧,而且這還是依靠周圍的野菜穀物添加!”參將如此應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