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即便是以蘇愚這種兩世爲人,安靜泰然的性格都已經堅持不下去了。
如果再這樣放任不管一個年輕的生命就會這樣無情的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自己明明有能力去拯救,卻不作爲,這樣…未免太讓人心寒了,那種從頭涼到尾的那種透心涼啊,被全世界拋棄在了一個無人的角落裡,任由你吶喊的再怎麼大聲,卻依舊是無人理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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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涵坐在地上無力地呻吟着他的雙手和雙腳都被人使用麻繩給緊緊的綁住了,這種特殊的繩結是在登山時纔會使用的,越是掙扎就會綁的越緊,原本是失足登山者活下去的希望,但現在卻成爲了一個女孩兒的絕望。
薛涵全身上下都在努力地掙扎着,想要解開這個繩結,卻發現四肢被勒的越來越緊,手腕子上,已經出現了明顯的紅色印子。
她很絕望…薛涵的嘴巴上被貼上了透明膠帶,她是sz大學音樂系的學生,薛涵自己一輩子,連做夢都沒想到自己學的專業居然能夠在這會兒派上救命的用場。
她擡頭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兩個黑色風衣,兩人臉上並不是什麼街頭小混混的神情,而是一種淡漠的感覺…這種感覺在薛涵看來就像是一個身經百戰的殺手,像自己這種程度的綁票,對他們而言,根本就不算什麼震驚的事情。
薛涵曾經在報考音樂系之前主修過一段時間的心理學系,所謂心理學,最基本的騷操作便是通過一個人的表情和衣着特徵推斷性格,薛涵根本不難看出…站在自己身旁的這兩個黑風衣就是類似殺手這種職業的人。
他們靜靜地站在自己的身旁,像是兩尊石像一樣一動不動,薛涵整個人是背靠在牆上的,這面牆壁是曾經一個別墅所燒燬遺留下來的,牆上還能感受到一股燒焦的味道,原本純白的牆壁上沾染了不少灰塵,變得烏漆嘛黑的,在這些黑色的影子當中似乎還能夠看見幾個掙扎的人影,看久了就覺得那是當年那場火災裡的死者。
薛涵這個體位只能看見兩個黑風衣,可越是這樣盯的時間越長,越是覺得他們兩個人讓人心驚膽跳。
兩個黑風衣身上都瀰漫着一種奇怪的感覺,薛涵覺得如果自己非要用語言來形容那種自己感受到的感覺,那麼,就只有殺氣二字了。
明明是炎熱的夏天,隨隨便便走在路上一不小心就會出一身汗的天氣,薛涵卻覺得自己從頭到腳肩都是冰涼的,一種叫做死亡的感覺不斷地追逐着她。
一刻也不願意停歇。
薛涵不知道爲什麼,這兩個黑風衣並沒有阻止自己發出這麼大的聲音,反而是故意讓自己這樣,薛涵越往這個方向想去就越覺得自己頭皮發麻,這件事情的背後似乎另有隱情,而自己則就像一個即將要被犧牲的可憐的人,最終…自己怕是會成爲一句枉死在荒郊野外的女屍吧,想到這裡,薛涵發出的聲音都小了很多。
她很浮躁,但是空氣當中傳來的溼熱卻讓薛涵冷汗不停。
現在的時間已經快要到晚上了,薛涵喊了那麼久都沒有冒出兩個人來隨便用腦袋瓜想想就知道這裡絕對是什麼人煙稀少的地方,早知道自己就不該進那個巷子,就這麼直接被人敲暈了,綁了丟在這裡。
空氣中,除了自己之外,傳播的只有靜靜的風聲,還有兩個男人的呼吸聲。
他們的呼吸沉穩又漫長,時時刻刻都在減少着體力的流失,這種呼吸方式只有國家級的運動員纔會時時刻刻的在生活中也保持着,以這樣的方式可以用最大的儲存量保證體力的充足。
這兩個黑風衣就像是兩個蹲在陷阱旁的獵人一樣,自己就是放在了陷阱上的一塊肥肉,而這兩個獵人最後的目標則是一頭兇猛的野獸。
“今天的月亮真好看……”薛涵最終逐漸放棄了叫喊,因爲她終於開始意識到這裡是個偏僻的地方,估計認自己怎麼叫喊,除了最後那隻一定會來到這裡的野獸不會再有其他人了。
野獸的結局將會是被分而食之。
自己這一塊肥肉的結局,估計也差不多。
總之,薛涵正在不停的腦補自己死亡時血濺千里的畫面。
平時自己看書上說,一個人在臨死前可能會看見自己的靈魂出竅,薛涵到現在都覺得自己的神智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也沒有意識潰散的表現,恐怕那個臨死前就是死亡的前一秒。
薛涵盡力的將自己的頭皮也過去,不讓自己的眼神落在兩個黑風衣身上。
只要一看見他們就覺得心寒的發慌。
沒有一個將死之人會對死神笑臉相向。
生命的誘惑力,不管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都是巨大無比的。
薛涵擡頭看着月亮,真的很圓很圓,也挺亮的,要是自己這會兒正坐在宿舍的牀上看着月亮倒也挺美好的。
可現在…自己躺在冰冷的土渣牆上,身邊站着兩個足以冷死人的黑色風衣,他們的一言一行不管怎麼看再加上多少動詞的修飾都不像是個好人。
這種日子,明明有一種更加美好的過法,可自己卻像是被關在那扇大門的外面,等大門被關上的那一刻開始,裡面的一切都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了。
月亮越是圓潤,薛涵的心就像是被刀割一樣的痛苦,薛涵總以爲自己不是那種看着別人幸福會在一旁詛咒或是拿出一個巫毒娃娃進行邪惡儀式的人,可現在,她是這麼這麼的渴望着別人的幸福,恨不得,能夠隨便抓一個無辜的路人來踢自己承受這種重任一般的罪責。
薛涵從小到大那種自以爲是的堅強,在最殘酷的現實面前被摔的粉碎,就像是碎裂的玻璃一樣,碎的很徹底,每一點都碎裂一地,沒有一點點補救的機會。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一陣陣輕微的腳步聲從不遠處的拐角傳來。
附近很安靜,薛涵正處於六神無主,腦子最清醒的時候。
“有人來了?”薛涵想着。
這個人就是他們要的獵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