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愚心頭不由自主的逐漸浮現出了一種類似老父親背兒子孝順之後所產生的溫暖,那恐怕就是一種讓人心一柔順並且覺得內心暖洋洋的親情,小傢伙…開始變得越來越懂事了,完全不像第一次見到的那樣,居然還敢用龍炎燒自己。
蘇愚輕輕的拍了拍自己的鎧甲,像是在表達對於尼古拉斯.狗蛋的善意,寵物系統還沒有出現,就算這會兒小傢伙走掉,他也什麼都做不了,想要留住一條巨龍,必須要留住他的心,否則等到這條巨龍成年以後,蘇愚估計非但心都留不住,而且連身體也留不住。
每一頭成年巨龍的身體都跟一座小山一樣,一甩尾巴就可以摧毀幾幢小房子。
這樣恐怖的肉體力量也是被所有人追求並且又感到害怕的。
尼古拉斯.狗蛋害怕自己的奴僕直接凍死在這片冰天雪地,導致自己以往的日子可能會變成沒有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條件,這樣的日子對於一頭龍族的貴族來說可能會餓死,所以他非常大方地將自己的熱量分享給了卑賤的奴僕——蘇愚。
“打狗也得看主人,龍族的奴僕背後往往站着一條偉大的巨龍。”尼古拉斯.狗蛋大言不慚。
尼古拉斯.狗蛋非常完美的繼承了血統當中延傳下來的關於龍族先輩的驕傲,這種讓人厭惡的態度一絲一毫不差的都被他給繼承了,可是…蘇愚很確定,小傢伙如果敢用這種態度出去混的話,恐怕會被人乾的墳頭草三尺高。
不過願意將一頭巨龍幼崽打死的玩家怕也是一個鐵頭娃。
蘇愚在上輩子倒還真見過這麼一個鐵頭娃,以爲一頭巨龍幼崽是一隻高級別的蜥蜴獸,就這麼風輕雲淡的砍死了類似蜥蜴的巨龍幼崽,結果莫名其妙的獲得了屠龍者的稱號,在後來在劇情任務當中,碰見巨龍的時候,直接引得巨龍一陣震怒,一口龍炎噴死了他。
蘇愚身上的寒意已經被驅散了不少,最少思維已經可以靈活運轉,就連身體上的暖意都多了很多。
雖然身邊的積雪變得越來越厚,溫度也是在一點一點的降低,但是蘇愚的意識卻是清醒的可以給自己講繞口令。
“呼呼呼呼——”
“呼呼呼呼——”
一陣陣亂花漸欲迷人眼的暴風雪突兀地從天空當中吹了過來,它們寒冷而又堅硬,像是鐵塊兒一樣撞擊在蘇愚的腦門兒上。
-2…
-2…
-2…
這些小小的冰晶所造成的傷害依舊是不容小覷,若是被長時間的擊打,恐怕生命值也是會被降低到一個恐怖的程度,蘇愚趕緊舉起自己的樹人盾牌,擋在面前,樹人盾牌因爲是樹木在這片冰天雪地,溫度極低的世界當中,反而獲得了更高的防禦力加成。原本的外表上面多了一層堅硬的冰晶,這樣的防禦力完全阻擋下了所有從天空中落下的冰晶。
但即便是這樣,這些冰晶的數量依舊是多到讓人難以輕鬆面對。
蘇愚能夠感覺到手上傳來一陣陣巨大的壓力。
這樣的局面,若是能夠由一個團隊來面對,自然要簡單的多,由兩個近戰職業,比如騎士和戰士進行短暫時間的抵擋,再由輸出職業進行攻擊即可,但蘇愚既然頭鐵的選擇了自己單刷,那就要拿出單刷的本事。
很多事情,脫離了團隊,一個人去做,就要變得困難了許多。
人們對於一個人努力的人只會看他的成果,而不是看他努力的過程,能夠成功,則說明你是一隻獨行的猛虎,不能成功,那也只能說明你只是一個不合羣的呆瓜罷了。
蘇愚能夠感受到從手臂上傳來那股令人脫臼的力量,他大喝一聲,將右手抵在了左手胳膊上,把樹人盾牌舉在自己的頭頂,這樣可以將所有的攻擊都盡數抵擋,但就像是在奧運會上舉槓鈴的運動員,這樣的姿勢也必須要承受最大的阻力,將一件物品距離自己的頭頂,則需要耗費最大的力氣,不論是對於重力還是對於手臂來說都是一種巨大的挑戰。
“咚咚咚——”
蘇愚能夠聽見樹人盾牌上傳來的錯落有序的聲響,冰晶核盾牌撞擊的聲音一刻都沒有斷絕,反而撞擊的速度開始變得越來越快,撞擊的力度也在慢慢的增強,樹人盾牌表面所凝結這個冰晶早就盡數開裂了,但作爲青銅裝備當中的扛把子,樹人盾牌依舊是頑強的站在自己的崗位上不斷踐行職責。
蘇愚算了算時間,這波攻擊差不多快要結束了,整個寒冰之窟前半段大部分都是這樣,來自自然環境的攻擊,背後自然是有人操控的,但操控者絕對不會出現。
冰晶依舊是窸窸窣窣的掉落下來,這些玩意兒像是被老天所厭惡,又像是不值錢一樣的到處亂丟,因爲樹人盾牌格擋了所有的傷害,所以蘇愚的生命值除了一開始減少的之外,並沒有再次削減。
這樣的攻擊大致持續了將近三分鐘,而這三分鐘每分每一秒都有一種度日如年的感覺。
全身上下所有的肌肉都能感覺到略微的痠痛,這也是在短時間內用力過度的一種表現。
有很多事情,即便是努力了,都是很難做到的。
但《榮耀世界》似乎就是給了很多屌絲這樣能夠逆襲的希望,寒冰之窟雖然說是一個十級的副本,但本身要求的是五人,蘇愚上輩子能夠見到的最強者,公會“龍族”的主人,那個人稱“路主席”路明非的傢伙,就是在遊戲的前期一個人通過了這樣難度的副本,並且用同樣強橫無敵的姿態拿下了烈焰峽谷和劇毒巫洞所有的個人首殺,每次的副本通過記錄顯示上,都只有他一個人的痕跡,並且他將自己的通關錄像大肆流傳,似乎就是爲了讓別人欣賞他的身影,而事實上…這些通關錄像也成爲了那個時間段裡觀看次數最快破億的錄像,直到遊戲的中後期,除了某些史詩級守城戰役之外,都沒有錄像能夠以這樣快的速度瀏覽量突破億。
而這一次…蘇愚懷揣着自己的無敵信念,做出了同樣的選擇。
他沒有看路明非的通關記錄,因爲上輩子的蘇愚知道,想要達到那樣的程度,即便是將自己的腦子打爛掉,恐怕都是不可能的,那樣的強者已經完全超脫了自己所處的現實,甚至超脫的想象的範圍,蘇愚聽見身邊的很多朋友都在不停地討論那位最強公會的主席,他的手段,如同鬼斧神工等等…蘇愚在自己的上輩子面對這樣擁有奇蹟般神話的人物,甚至都不敢出聲反駁和抵抗,也完全不認爲自己能夠達到這樣的人物的一成水準。
那時,他是和四名隊友組隊一起通過的寒冰之窟。
而且通關也只是險些通關,足足有三個人都在最後的關頭面臨了死亡的局面。
蘇愚很不巧,就成了那三個死者當中的一位,最後只能在復活泉水當中,看着團隊影像,默默地看着剩下的兩個人拼搏努力。
這種只能看着別人不辭辛勞完成自己未完成的事情的感覺真的是很差勁。
那時候的蘇愚…得知“龍族”主席路明非能夠一個人單刷過寒冰只哭的時候已經驚掉了下巴和眼鏡,這種驚訝程度並不亞於自己獲得了一張3億元的彩票,很多對於自己來說遙不可及的事情,對於別人或許只是努力就能成功的結果。
而現在…蘇愚目光灼灼的看着前方,這個結果和道理對於自己來說同樣適用。
蘇愚早就脫離了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者了,他現在可以一個人簡簡單單的解決掉“雪鷹聯盟”的數十位成員,可以在惡魔角鬥場當中,一對一光明正大的輕鬆虐死千里冰封,蘇愚從重生開始就已經與上輩子的那羣強者擁有了同一條的起跑線。
有很多人認爲重生之後便可以爲所欲爲,因爲知曉了未來,就可以在未來當中肆意妄爲。
但是…大部分人的重生都只是因爲上輩子過的太憋屈了,或許是憋屈到連老天都看不下去的程度了,才願意給出一個重生的機會。
蘇愚在自己很小很小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這個社會上的很多人從出生開始就已經比自己好了很多很多,最起碼都不用爲一種叫做錢的東西而發愁,只需要撒個嬌或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便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蘇愚眼中十分渴望的幸福,在他們的眼中則是唾手可得的。
而現在…他重生了。
蘇愚人生的起點挪移到了和那些人一樣的位置。
他們在慢跑…蘇愚則是堅持着每分每秒都在百米衝刺。
他不敢停下…他面臨了一次讓自己失望至極的失敗,這種感覺不想再體會第二次了。
所以蘇愚唯有快馬加鞭的奔跑。
越快越好!
深入骨髓的寒冷就像是這個世間最禍國殃民的妖女一樣,她們打扮着精緻的妝容,然後**衣裳,一顰一笑之間都在散發着最成熟的魅力,她們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要拉你去睡覺。
蘇愚感到一陣陣睏意瀰漫上了心頭,寒冷的力度在一瞬間就增加了不少,已經完全超脫了一開始的感覺,蘇愚似乎感覺不到了胸腔當中尼古拉斯.狗蛋所傳來的熱量,小傢伙的身體好像同樣被這股寒冷所感染,變成了一塊堅硬的幼生小龍冰雕。
無處不在的寒冷取代了之前難得一見的溫暖,讓人從腳底板到天靈蓋都覺着一陣陣的崩潰。
蘇愚覺得自己的耳邊似乎浮現出了令人忘懷的樂曲,而且還有着曼妙的身軀在其中不斷地熱舞。
這種意外的享受,就如同古代的君王一樣。
沒有人可以在這樣的環境下拒絕紙醉金迷的奢靡生活。
蘇愚面前的暴風雪當中,模擬出了一具具與人類類似的身軀。
身邊的氣溫開始變得越來越低,白茫茫的霧氣籠罩了視野當中所能看到的一切景象,蘇愚雙眼微微的眯着,似乎已經看見了,在這風雪當中出現的來客。
那是一具具素白的身體,也唯有這樣的身體才能配的上冰肌玉骨之類的稱呼,她們的身體好像就是這暴風雪,每一寸肌膚上都籠罩着不少雪花和冰晶,在脆弱的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有些耀眼,背後則是披着如瀑布般傾瀉而下的雪白長髮,那銀白色的身體,還有身後的長髮,沒有一處不在透露着這等生物的美麗,她們在這片冰天雪地當中,正在翩翩起舞着,姣好的身軀不免讓人浮想聯翩,正常人難免的會感到雞動。
從而產生類似“我好想和某某某睡一覺”之類的後續過程可能進行強迫手段的思想。
蘇愚眼神一冷。
這些像是女人一樣的生物則是生活在這片冰天雪地當中的妖魔鬼怪、魑魅魍魎。
她們是雪女,在冰雪中誕生,最終也會在陽光的消融下慢慢的在冰雪中消亡。
她們是雪中的妖魔。
一個人若是在暴雪中迷失,則會因爲低溫產生各種各樣的幻覺,最終因爲身體機能陷入自我保護,昏昏欲睡而死。
雪女的一切都像是一場因爲幻覺令人致死的暴風雪一樣,她們的身軀無時無刻不斷催發着一種心理暗示——你想睡覺!
而在現實當中也曾出現過有關雪女的傳聞。
扶桑島國在靠近北方寒冷並且常年積雪的地方就經常會出現這種冰雪當中的妖魔,這些如同雪花般素白純淨的女魔頭殺害了大量扶桑島國的居民,每一位居民在死亡的時候明明身體都已經被凍僵,發白,甚至碎裂,但無一例外,臉上都帶着幸福的微笑,也正是因爲這樣,有關雪女的傳聞也是深深地印刻在這個國家的神話傳說當中。
這段歷史既讓很多人感到好奇,也讓很多老人覺得恐怖,因爲這曾經是他們最恐怖的青春。
“雪女最大的愛好就是勾引到了虛僞的人類,隨後將他們凍死在暴風雪中,並且還要引發人類心中隱藏着的慾望,讓他們到了死亡的最後一刻都沒有認爲自己已經死了。”蘇愚喃喃自語,“真是不錯的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