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
蘇愚和冰封前塵聽見,就在兩人不遠處的地方,斷斷續續的傳來了人類的呼救聲,不論怎麼聽,這個人都只剩下了最後的一線生機。
他快死了!
“我們要過去嗎?”冰封前塵覺得目前的這種情況下來看,兩人絕對不能操之過急,按兵不動是當前最好的選擇,畢竟對於劇毒巫洞這個副本的環境,兩人應該都不怎麼了解,貿然的前進,很有可能導致團滅,畢竟他們不是一般的五人組隊伍,而是雙人。
冰封前塵只看見蘇愚消失在他面前的背影。
“這傢伙永遠都不知道好好聽別人說話。”冰封前塵自己無奈的嘆了口氣,也追了上去,誰讓自己跟着對方乾的,
腳下的情況與初步踏入這裡時一般無二,清脆的骨裂聲,讓人不禁懷疑這裡曾經到底埋葬了多少具屍骨,他們又是否真的在這片地下安靜的長眠,而不是擁有着爬出來的願望,這些問題,也只有死人才知道。
冰封前塵覺得這裡的溫度正在不斷的降低着,越是朝着這個洞穴的裡面行走奔跑,就越覺得渾身上下的冰涼越發嚴重,似乎就像是有着死去的人,趴在自己的肩頭,透露着冰涼的呼吸,他們全都是在這片地區埋伏許久的亡魂,他們盡心盡力地期待着新同伴的來臨,並且希望這些新同伴可以永遠永遠地留下來陪着他們。
當初這羣人在這裡死去的時候,究竟是帶着怎樣的悲嗆。
他們迷迷糊糊的就弄丟了自己的生命,甚至不知道自己爲何而死?大多數人有着自己的家庭,有着自己愛的人和愛自己的人,可當他們想要回頭抓住自己的所有的時候,卻被人一把摁在了地上,化爲枯骨。
蘇愚跑得很快,率先找到了發出求救聲音的那個人。
那是個普通的NPC士兵模樣的人物,他的右腿被不知名的力量直接切除了一半,在傷口處不斷的冒着純黑色的血液,“咕嚕咕嚕”的聲響,讓人一下子就明白了,這個傷口當中蘊含着常人難以想象的嚴重毒素,對方的面容堅毅,背靠着一段已經乾枯到失去了水分,硬的和石頭沒有什麼區別的木樁子,對方看見蘇愚急急忙忙的跑過來,本能性的想要撤退,隱藏身形,以免來到這裡的是不懷好意的暴徒,可當他想要行動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雙腿已經成爲了累贅。
“你是誰。”受傷的NPC具有極高的警惕性,蘇愚的外形特徵看上去的確是人類,但那些秘法巫師也是人類,在這場爭鬥當中,人類這個身份已經並不值得完全相信了。
當然,在身受重傷的他心中還埋藏着對於自己不對的一絲希望,雖然在受重傷的這段時間當中,他曾經理性的分析過自己被救援的可能性幾乎爲零,但是人在絕境的時候,總是不忍心將所有希望都排除在外,如果自己運氣好,肯定能夠得救的吧,他幾乎每天都能有這樣異想天開的想法,縱然知道這樣的可能性並不大可,他還是忍不住的朝着這方面去想。
他每天都在無盡的絕望和痛苦當中,深受折磨,傷痛給他帶來的折磨,讓他回到了自己人生最脆弱的那段時間裡,這段時間心態上的任何一個變化,都可能讓他直接面臨死亡,在這個寂靜無聲的終日只能與亡魂,與枯骨相伴,任誰待久了都會有瘋掉的可能。
修譜西斯同樣也是如此。
他是個正常的人。
在這裡的每一分,每一秒,對他來說都是一種折磨,或許是他肩頭上的責任,才讓他擁有了苟活下來的原因。
“人類,見習騎士,奶騎。”蘇愚走上前去,將自己一生的騎士套裝展現在對方的面前,對方在這個呆了這麼久的時間,對於任何人的警惕,心裡恐怕已經達到了一個巔峰,任何一個細微的風吹草動,都有可能成爲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蘇愚正在不斷努力的放慢,減輕自己的動作,以免引起對方的巨大情緒反應。
“我是一個人類,一名人類騎士,千萬不要激動,你身上的傷很重,像這樣的傷口,情緒越是激動,毒素蔓延的速度就越快。”蘇愚好心的提醒他,上輩子這裡的劇情任務,並不是自己負責的,蘇愚也僅僅是知道一個大概的流程和狀況,總而言之,絕對不能操之過急的向對方詢問,要將他的情緒安定下來,讓他的心裡狀態迴歸到最爲安定的氛圍。
對方對於劇毒巫洞的瞭解並不算多,但是對方卻是從這個洞穴的那一步,逃脫出來的,在原本的劇情線當中,玩家必須要靠着這個斷腿的NPC士兵記憶當中的道路再次進入到洞穴的深處,才能夠算是真正踏入劇毒巫洞這個副本的大門。
想要從修譜西斯這裡獲取情報的難度並不高,只要給予對方一些安慰,並且表示願意帶他離開這裡,但是想要離開這裡,就必須要進入洞穴的更深處等等一系列的謊話理由,對方從這兒的恐懼當中逃出來沒多久,每天處在這樣的環境當中,心中早已種下了恐懼與慌亂的種子,只要一點點的觸動,就可以讓這顆種子瘋狂的生長,生根發芽,成爲參天大樹。
“人類,你是人類。”修譜西斯突然間抱着腦袋,仰天長嘯,他等待這一刻已經等待的太久了,他沒有足夠的腦子再去驗證蘇愚的身份到底是不是真實的了,反正對方已經說過自己是人類了,如果真的是其他異族,恐怕自己也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
修譜西斯掙扎着想要用雙手去抱住蘇愚的大腿,“請帶我離開這裡吧。”
對方乍一看就是那種能夠在這種地方來去自如的狠人。
“帝國已經佔領這裡了嗎,他已經發現我們這一批士兵的失蹤了嗎?”修譜西斯有着太多太多的問題想要詢問,軍人的意志力和對於國家的歸屬感,對於家人的思念,讓他硬生生的在這種環境當中支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