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義仁設想中讓楊東旭有個歡樂的童年,以及更多的同齡朋友顯然很難實現了。
不過他不是一個古板的人,知道早慧的楊東旭似乎和同齡人玩不到一塊去。這幾年的時間也證明了這一點。
因此既然沒用,楊東旭也沒有表現出沒有同齡朋友之後那種孤獨寂寞,或者養成什麼偏執的性格。周義仁知道自己這個幹孫子的教育模式的確要改一改了。不然上學就不再是爲了自己幹孫子好,而是在耽擱他的時間。
還好這一點他發現的不算太晚,而經歷萬軍這個意外之後,楊東旭也真正的開始收心想要多學一點東西,而是不是利用自己聰明的腦袋多吃多佔時機也剛好。
“不愧是改革室的一把手,眼光的確獨到,不但知道往前看,也知道低頭看路。”週末楊東旭來到大四合院,楊東旭收心調課準備多學一些東西打基礎的事情,玄老頭顯然是知道了,對於周義仁的目光不禁有些讚歎。
“我幹爺爺自然厲害。”楊東旭一臉的驕傲。
對於周義仁他是打心裡佩服,所以然他有的時候和會和自己幹爺爺談一些大時代方向什麼的。但他就是紙上談兵只知道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可週義仁卻是腳踏實地匍匐着身子前進,對於時代發展的把控,以及那些能夠付諸行動的計劃和辦法,經常讓楊東旭有眼前一亮的感覺。
因此短短几年的時間,周義仁就成了改革室的一把手,還兼任着其他幾個重要工作。經常出入於中南海和站在權利金字塔頂端的那些人討論國家大事,國際大事,很是得一些領導人賞識。
“他厲害管你什麼事情?你要是有你幹爺爺一半的謹慎,也不會弄得現在差點引火燒身。”玄老頭哼了一聲。
“馬後炮誰不會,你不也沒我幹爺爺聰明嗎?咱們倆大哥不說二哥。”楊東旭撇撇嘴。
“我承認小周的確有本身有才學,就算放在古代做個丞相都夠資格?但老道我的眼光就差了?我要是眼光差,會教你學那些琢磨人心思和佈局的手段??”對於自己被周義仁比下去玄老頭似乎有些不服氣。
“這個......”楊東旭愣了一下。
此時回想起來玄老頭教自己學的那些對人心利用和把控,以及‘千門’的一些佈局手段,還有其他五花八門的技能技巧,好像並不是心血來潮閒的蛋疼。
如果說周義仁是想要從正途正把已經有點走歪的楊東旭掰回來的話,那麼玄老頭就是想要讓楊東旭即便是走歪了,也能有一技傍身以後不會活的比其他人差。
兩個人雖然出發點不同,但都是爲了他好,而且都是用了心思的。
“小子以前莽撞了,多謝玄爺爺的關心和厚愛。”想明白其中的道理之後,楊東旭起身對玄老頭行了一個大禮。直到現在他才知道,原來玄老頭看似嚴厲的背後,原來藏着對自己如此的關心和照顧。
楊東旭這一禮弄得玄老頭一愣,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你就是屬狗的,看到骨頭纔會搖尾巴?”對於楊東旭的感謝,玄老頭顯得十分受用,但言語上依然不客氣。
“無論屬什麼,以後都要給你養老送終,罵我等於罵你自己。”楊東旭哼了哼。
“你就是個混賬。”玄老頭瞬間火大。
可聽到楊東旭和自己頂嘴,玄老頭雖然火大,但原本被楊東旭一聲‘玄爺爺’弄的七上八下的心瞬間落回了肚子裡。
對於楊東旭的恭敬他一時間還真的有點不習慣,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心態的變化,玄老頭不禁在心裡罵了一聲賤脾氣。
“中午吃什麼?”對於玄老頭的發火楊東旭直接無視了,而是關心起中午吃什麼的問題。
“吃個屁,和你在一起久了,我至少少活十年。”玄老頭氣呼呼的站了起來,嘴上雖然說這吃屁,可還是起身向廚房走去。
楊東旭屁顛顛的跟在後面,他記得早晨的時候玄老頭弄回來一隻野雞已經清理好在罈子裡用作料泡着呢,貴妃罈子雞絕對是玄老頭的拿手好菜,和納蘭老頭不經常做的佛跳牆有的一比。
“你雖然出身農村,但性格太霸道了一點,什麼都想插一腿撈一筆,就算做皇帝都沒你這麼貪的,天底下好東西多得是,你能全弄到自己家來?”掀開罈子蓋向裡面看了一眼,玄老頭點了點頭,同時對楊東旭說着話。
一旁的楊東旭不好意思撓了撓頭,他也是最近才發現,原來只是個宅男的自己其實是一個貪婪的人。
重生前只所以是個普通人,沒有顯示出這方面的性格,主要是條件不允許。
這就像後世網上那些仇富仇官謾罵的人一樣,這些人只所以罵的那麼兇,不是因爲真的仇富仇官,而是在罵自己手裡沒錢沒權力。
要是有錢有權力,他們可能做得比被他們仇視的富人和官員更加的過分。現在楊東旭無疑是有了錢,也有了影響權力的能力。因此就貪婪的性格就冒了出來,什麼事情看到都想撈一把。
不過還好楊東旭足夠幸運,有周義仁這個可以把他引導走上正途的幹爺爺。還有玄老頭這個讓他即使走上邪路也能過得很好的長輩。不然即便他是重生者,以後會怎樣還真的不好說。
畢竟他的貪婪之心已經開始膨脹了,而且只看到利益,卻沒有看到身邊潛在的兇險。要是不知道懸崖勒馬以後肯定栽跟頭。
他只是重生了,並不是長生不死的,要是腦子不夠用被人下黑手,或者挖坑使絆子什麼的,一樣會身敗名裂,這個世界最缺的是聰明人,最不缺的也是聰明人。
仗着重生就可以笑傲天下?那你真的是想多了。連影響世界的偉人有的時候都會犯錯,你一個宅男重生者,敢說自己一輩子就能沒病沒災的舒舒服服活到80歲?
一邊站在旁邊反思,楊東旭一邊吞嚥着口水,兩個小時之後當罈子從火竈上端下來之後,楊東旭已經忍不住了。
他不是死心眼的人,也不是一個獨斷專行聽不進去其他人意見的人。所以既然知道錯了他會用心改正的,有了明確的方向他可以說是神清氣爽,這個時候再配上一罈美味的貴妃罈子雞,簡直就是人生如此夫復何求啊。
“老頭,這裡面放了不少中藥,應該是像我這樣的小孩多吃一點補一補好長個子,你半截黃土都埋到咯吱窩的人吃這麼多幹嘛?難道你想給我找個玄奶奶?”看着玄老頭下筷子撈肉,嘴裡啃着雞腿的楊東旭大呼小叫,趕緊把一隻雞翅膀撈到碗裡。
“要是放在我以前的脾氣,我一巴掌拍死你信不信?”滋溜一聲把酒盅的酒吸進嘴巴里,玄老頭毫不客氣把手裡雞腿的骨頭丟到一旁,把另外一隻雞翅膀撈進中級碗裡。
“把我拍死,你不就真的成了絕戶了。夜踢寡婦門,挖了絕戶墳,地痞流氓成名手段,你一下子就佔了其中兩大經典手段之一知道不?”
“小周簡直是造孽,怎麼把你這個小崽子從山溝溝裡帶了出來。”玄老頭伸手想要揍楊東旭。
不過一邊說話,一邊往碗裡撈肉的楊東旭瞬間端着碗跑開。按理說被玄老頭揍了好幾年了,應該習慣了。可玄老頭手底下有功夫這個真的沒辦法習慣,每一次他都能把楊東旭打的哇哇直叫,還不會留下什麼淤青暗傷。
“我家是平原沒有山,連個土山都沒有,只有一條河......”端着碗的楊東旭蹲在不遠處花圃的石凳上,一邊啃着骨頭,一邊不耽擱和玄老頭鬥嘴。
這樣的一幕這幾年經常出現在只有楊東旭和玄老頭兩個人的時候。楊東旭雖然心裡尊重玄老頭這個長輩。
但和玄老頭相處的時候,兩個人像損友的意思更多一點。似乎一天不相互挖苦一下,兩個人都渾身不自在一樣。
一個星期去上一天的課,這是周義仁和那軍民商量出來的結果,可一個星期六天不用上課的楊東旭卻變得更加的忙碌。
原本只是偶爾請教一下老師半吊子的德語排上了日程,中央藝術學院那邊周義仁也有熟人,於是楊東旭有了好幾個專職老師,從音樂創作,到樂器,再到歌唱技巧和種類格外齊全。
除了這個楊東旭還經常往表演系,以及導演系跑。表演什麼的只是多學學知道一點東西,這個是玄老頭讓他學的,人生就像一場戲,不會表演就不會生活,所以即便是楊東旭沒有當演員的夢,但演戲是必須要學的。
既然表演都學了,於是楊東旭乾脆把導演的一些知識,或者編劇的一些知識一起學了。技多不壓身趁着自己年輕記憶好,能多學點東西就多學點東西,反正以後也能用得着。
除了這些楊東旭還報了美術系和建築系。總之周義仁把後世父母給孩子報興趣班的熱情拿了出來,或者說怕楊東旭有空閒時間琢磨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他的熱情已經有點過火了。
根本不是再給楊東旭報興趣班,而是直接衝着全才班去的,相對於玄老頭什麼都教,只要幾樣精通其他了解就好。周義仁對楊東旭的要求卻是必須都學好了,不然竹板炒肉伺候。
所以很長一段時間楊東旭都感覺,自己好不容易從一個大坑邊緣幸運躲開,結果掉進了一個更大的坑中,而且這個坑短時間內還不準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