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碧湖集團執行董事、ceo姚星洲愣了愣,道:“董事長,碧湖集團是你的,憑什麼不能說句話?你和竹下會長的私交不是很好嗎?”
今年三十七歲的他是慕容澤招的心腹。慕容澤不僅給了他一展才華的舞臺,還給了他碧湖集團的股份。
誠然,慕容董事長這個人粗鄙不堪,說話咋咋呼呼,喜歡粗口罵人,“你媽x的”等話張口就來。各種各樣的毛病不少,但是對他來說是伯樂。士爲知己者死。
對目前碧湖集團的局面,他憂心忡忡。前段時間慕容董事長從竹下會長那裡打聽來的消息是:不要擔心。這件事情很快就會過去。
然而,現在碧湖集團所有資產被查封,拍賣。更糟糕的情況是亞太財團似乎放棄了慕容董事長。
慕容澤慘淡的笑了笑,滿臉滄桑,“星洲,我沒讀過什麼書,小學畢業就出來打拼。趕上了好時候,賺了一筆錢。現在叫第一桶金是吧?唐論語他們這些人一向看不上我。後來我搭上亞太財團的線,嘿,把他們壓得夠慘。”
見姚星洲要說話,慕容澤擺擺手,“星洲,現在亞太財團把唐家和裴家打壓得越慘,我的下場也就越慘。你讀過三國演義吧?知道田豐被袁紹殺了那段吧?”
田豐勸諫袁紹不要和曹操交戰被下獄。官渡之戰袁紹戰敗後,獄卒恭喜田豐會受到重要。但田豐卻被袁紹殺了。
“知道。”雖說是留學歸來,四大名著姚星洲好歹看過幾遍。心裡哭笑不得,慕容董事長這太牽強附會了。
這個故事只是說明袁紹心胸狹窄而已。和現在的局勢沒什麼關係。現在是亞太財團準備更換在國內的代理人:用黎家來取代碧湖集團而已。
慕容澤恨恨的道:“星洲。我在監獄裡等着看竹下會長失敗。”
姚星洲嘴角泛起苦笑,敢情慕容董事長是想罵竹下修一是袁紹啊!
問題是。現在是官渡之戰嗎?不是啊。是慕容董事長對竹下修一沒有拉他一把心裡又怨言。
…
烈日將黃海大學校園裡蔥鬱的槐樹曬的無精打采。暑假期間,校園內行人稀少。
黃海大學2號體育館中,咯咯吱吱的球鞋與木地板摩擦的聲音不斷響起,有點呲牙。室內籃球場上,十個混編的男女穿着籃球服分爲兩隊對抗。
“傾城,好球…”一個漂亮的三分球入網,旁觀計分的一個白胖子大聲叫好。
身高180的黎傾城在朋友中極其惹眼,打籃球很有優勢,得意的一甩馬尾辮。挑釁的衝裴嫣勾勾手。穿着休斯頓火箭隊服的裴嫣氣的翻個白眼。
齊賓鴻拿起球服抹了把臉上的汗,說道:“半場休息。等會再打。”一行人走到場邊坐下來喝水。
黎傾城坐到齊賓鴻身邊,兩條修長如白玉的長腿盤起來,彷彿打一個漂亮的蝴蝶結,眯着眼睛輕聲問道:“齊少,現在姓陸的不蹦躂了吧?哼!”
這段時間唐家和裴家很狼狽,多個項目被阻擊。美國三大評級機構惠譽下調了裴家的康橋集團下屬的保險公司的評級。裴家在歐美髮達國家的保險業務萎縮了約80%。預計已經虧損約10億美元。
齊賓鴻正拿礦泉水往頭上澆,笑着道:“這對陸景來說又沒什麼損失。”
黎傾城對那天的事情耿耿於懷。只是,他不會胡亂判斷。
黎傾城微笑道:“真沒損失?”
齊賓鴻嘿嘿一笑。沒說話。
陸景怎麼會沒有損失?陸景表明了支持唐家、裴家的態度,但是竹下會長還是以雷霆萬鈞之勢打壓唐家、裴家。更有拉攏黎家作爲幫手。對陸景的威信影響可是很大的。
黎傾城精緻耐看的臉蛋上浮起一抹灰心的笑意。
這時,齊賓鴻的一名跟班快步走過來,手裡拿着手機。“齊少,電話。”
齊賓鴻接了電話,隨即臉色大變。
“怎麼了?”
齊賓鴻深吸了一口氣。道:“慕容澤被魯東省廳抓了。涉及到煙東市的一個城中村改造項目。”
黎傾城一愣,立時心情大壞。譏誚的道:“真卑鄙。”
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黃海的時候,唐家的突破口居然放在了魯東第三大城市煙東市。
…
黃海大學西門內的第三招待賓館的包廂中。圓形玻璃餐桌上放着八道精美的菜餚。
穿着粉色圓領襯衫溫柔清秀的張靜雲嬌怯的再一次舉起酒杯道:“景哥,我敬你一杯。謝謝你安排人在新加坡給我的照顧。”
她其實想謝陸景幫她解除了和崔七月的婚約。她非常、非常的不喜歡崔七月。
唐詩經笑了起來。對這個嬌怯的女孩,她很有好感。張靜雲剛剛已經敬過她的酒。
陸景笑着點頭,喝了杯中的紅酒。
他比張靜雲大三歲,從唐詩經那兒算,張靜雲喊他一聲景哥沒什麼不妥。張靜雲今年六月從新加坡學成歸來,結束她的研究生學業在黃海大學擔任英語系的助理講師。她已經辦理完成所有的手續,在黃海大學分了一套房子。
和張靜雲一塊吃完飯,告辭後,陸景和唐詩經在黃海大學裡的樹蔭下漫步走向校內的一家咖啡店。路上有一點燥熱。唐悅、墨靜雯、餘樂在咖啡店中等他過去。
“詩經,唐叔叔接下來就是和黎家打擂臺了吧?”牽着唐詩經的手,陸景笑着問道。
上午,碧湖集團慕容澤被抓的消息,他和唐詩經都是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
黎家想要順順當當的把碧湖集團的資產接收沒那麼容易。想必,唐論語把反擊的突破口放在煙東。竹下修一,齊文敏。黎逸明都沒有料到。
畢竟,這裡是黃海。
唐詩經溫婉的在陸景臉龐上啄了一口。嫵媚水靈的臉蛋上有着嬌豔的成熟美人風情,“陸景,我爸還是想試試。你不怪他吧?”
對陸景的想法,她猜得倒一些。簡而言之:就是唐風集團和康橋集團壯士斷腕,先輸一陣。接下來,陸景就會出手。但是,演戲總得像一點。
陸景笑着搖頭,“和華銀行那邊支援的資金,我已經和許雪打過電話。詩經。唐叔叔出了一手奇兵佔據優勢。我可以離開黃海了。”
唐詩經微怔,見陸景微笑着點頭,心裡略微的鬱結立即消失,清爽愉悅的感覺從心底涌起。陸景明白她父親的意思。這種只可意會不能言傳的隔閡終於消失。
陸景不能明着說:你們唐家先放棄一部分利益,向亞太財團的竹下修一“認輸”,回頭我給你們找回場子。
試想一下,要是她對陸景說:你把景華通信賣掉,我回頭幫你拿回來。
這句話說出來陸景會怎麼想?和華不是陸景一個人的,唐家也不是她父親一個人的。
唐詩經美麗的眼眸動情的看了陸景一眼。緩緩的抱着陸景,將頭依偎在他胸口,聽着他的心跳。
她是解語花,陸景一樣善解人意。
…
齊賓鴻和朋友們在黃海大學打完籃球。洗澡換個衣服後,開車返回江南別墅區6號別墅。
和管家柳伯打了個招呼,急匆匆的進了上了二樓。在父親的書房門前平息了呼吸之後方纔推開門。他父親很討厭做事不穩重的人。
書房裡光線明亮。父親齊文敏正在書桌上寫大字,一筆筆很有精神。力透紙背。齊賓鴻看了一會,輕聲問道“爸。情況怎麼樣?”
齊文敏放下手裡的毛筆,笑道:“什麼情況怎麼樣?你說慕容澤的事情?”
齊賓鴻點點頭,“竹下會長要是保不住慕容澤,黎逸明肯定不敢繼續收購碧湖集團的資產。否則,慕容澤的今天就是他的明天。沒有黎逸明的配合,亞太財團想要順順當當的打壓唐論語、裴高峰根本就不可能。”
齊文敏讚許的笑起來,“嗯,不錯。不過,這件事我們着什麼急?要着急的是竹下會長和。黎逸明”
齊賓鴻一愣。
齊文敏拿起毛筆繼續寫字,低着頭道:“且等等看。”齊家只是暗中幫忙壓渠道而已。
…
黎逸明在黃海的住所位於靜北區的湖海山色別墅區。二樓小會客廳中,一臺筆記本電腦插着無線網卡,屏幕上正在視頻通話。
“竹下會長,你必須要拿出一個解決方案來。否則的話,我們之前達成的協議就得作廢。黎家在黃海、魯東的能量不夠。”黎逸明氣急敗壞的說道。
視頻中,竹下修一正享受着一名和服美女的按摩服務,臉上帶着如沐春風的笑容,“黎總,不要上火。這件事我自有主意。”
視頻分隔的畫面中,吉永宏樹面無表情的聽着,實則心裡對黎逸明小題大做極爲不滿。
黎逸明這個人太精明。恐怕賴掉和亞太財團的協議正是他心底的想法。
拉鋸了幾個回合,黎逸明看似被安撫住,臉沉如水的掛掉了視頻。這時,跟着他多年的助理在門口冒頭,“黎總,傾城小姐來了。”
“請她進來了吧。”黎逸明吩咐了一聲。看到進來的美麗侄女,一臉陰靄的黎逸明臉色浮起笑意,押了口茶,笑問道:“傾城,什麼事?”
“明叔,我在黃海大學打球的時候聽齊賓鴻說慕容澤被抓了?這對我們黎家會不會有影響?”黎傾城已經換過了一身籃球服,穿着黑白搭調的裙子。高挑、時尚。
黎逸明笑着擺擺手,“沒事。會哭的孩子有奶吃。”
黎傾城聽得一愣一愣,她還不知道黎逸明剛在竹下修一面前“哭訴”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