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如茵草地眺望遠處的藍天白雲令人心曠神怡。衛東陽拿着推杆將高爾夫球準確的推進洞裡。
凌雪月微笑着把球杆交給球童,摘下白手套,“這局又是你勝了。咱們回去歇一會。”她穿着白色的運動服身材窈窕,該大的地方大,該小的地方小,保養得若三十歲的精緻麗人。
衛東陽對凌雪月沒有其他的想法,更多的是將她看做一個可交往的異性朋友。當然不能否認她淡雅、高貴的熟婦氣質對他頗有吸引力。
“建行總行的祝副行長那裡我已經打過招呼。他們今天上午開會討論景華通信涉嫌詐騙貸款的事情。”凌雪月坐在白色的塑料椅子,吸着果汁看着天邊的白雲,悠然的說道,“我覺得陸景是早有預謀要把你拖進去。從他說服你投資怡家超市和京城快遞開始,他就在謀一個局。”
衛東陽將擦汗的毛巾遞給球童,拿着冰咖啡喝着微笑道:“或許吧。這種事情說不清楚。但是這次是清除嚴家在建行系統勢力的好機會,我沒有不利用的道理。”
凌雪月取笑道:“不只這個吧?有沒有討好你未婚妻的意思?易,嚴兩家的恩怨我可是知道一點的。”
“也不盡然。”衛東陽笑着喝咖啡。事情發展到現在很多脈絡都是清晰的。首先是嚴景銘主動挑起事端動用嚴家在建行的影響力要求清查景華通信的貸款。
既然嚴景銘可以不顧忌他的看法,他爲什麼不能還擊?他和易妍玲的婚姻已是定局,嚴家的力量對他個人而言就是潛在的敵手。現在有如此良機又怎麼可以放過呢?
市建行的江副行長公然挑釁劉行長的權威,不把江副行長壓下去以後還怎麼駕馭部下。劉行長在建行系統的影響力越大。衛家在建行系統的影響力也就越大。
至於衛家和嚴家是否會交惡,現在談這個問題爲時過早。一定的裂痕肯定是有的。但是相比於擴大在建行系統影響力的利益而言。這點所謂的裂痕可以忽略不計。
在這件事情上他暫時還沒有看出陸景的目的。表面上陸景似乎是在被動的應戰,但是以他所瞭解的情況來看陸景應該是在謀劃什麼。否則他要洗脫景華通信身上的涉嫌欺騙貸款的嫌疑還是很簡單的,不用搞到現在進入司法程序。
“凌姐認爲陸景的目的是什麼?”
凌雪月笑道:“這我哪裡清楚。他此前似乎和嚴景銘並沒有什麼恩怨。要說他做局坑嚴景銘也太假了。他要真能謀劃到那一步,我現在就退休回家得了。”
頓了頓,心裡忽然一動,“你說他有沒有可能是做局坑魏曉華?前幾天魏曉華在定海四中校門口被人被打成了熊貓眼,昨天莫心藍拜訪我的時候說是陸景找人做的。”旋即自己笑起來,“應該沒這種可能。這件事根本就傷不到魏曉華。”
衛東陽也笑起來,“不猜了。等結果吧。”說着。擡起手腕看時間,已經是上午十一點二十七分,建行總行的行長會議也該結束了吧。
…
叮咚的輕音樂如同流水般歡暢,窗廚邊人造的小溪從假山、假石潺潺流過。
莫心藍優雅的用勺子舀着碗中的港式甜點雙皮奶,“來京城這麼久,我還不知道有這麼一家正宗的港式餐廳。”
“你平常不要總是忙於工作,要多享受生活。”黃鴻奇抽出紙巾擦擦嘴,“對新虹百貨你佔盡優勢,還有什麼可以擔心的?”
莫心藍笑着搖了搖頭。一縷長髮落到胸前,她伸手用尾指將頭髮撩到肩後,風情動人,“不是這樣。我現在才知道錯了方向。天藍國際成立的根本目的是壓制陸家在京城資本的發展。但是昨天我接到消息。與陸家關係密切的盛泰電器已經將分店開到了江州。
而進軍零售業的怡家超市更是在京城地位穩固。天藍國際在平價超市這一塊的月銷售額只有怡家超市的四分之一。
可以說我最初的目的是失敗了。”
黃鴻奇笑着點點頭,“做生意還是以賺錢爲第一要務。鬥氣大可不必。你現在的盈利很可觀吧?”
“還行。”莫心藍微笑着道,心裡不屑的想道:“虛僞。你通過我借錢給陸景不就是想讓他的資金鍊崩潰嗎?要不是他在江州欺負你的孫子。你能這麼幹?當初我找你拆借資金你開的是什麼條件?”
黃鴻奇的助手將電話拿過來,黃致遠放下筷子。拿起手機聽了一會,掛掉電話。
“上午建行總行的決定出來了。市建行打算着手撤銷對景華通信的指控並準備在近期進行內部整頓。唉。可惜了。”
莫心藍愣了一下,心情瞬間變得有些糟糕。有些人也太沒用了,都到這個份上了,還能讓景華通信翻盤,失望的問道:“怎麼回事?”
“有兩個副行長幫景華通信說話。特別是分管風險投資的祝副行長也幫忙說話,他的意見分量很重。”黃鴻奇喝着港式羅宋湯,慢慢悠悠的說道。
他對建行總行的處理意見只是有些可惜,沒到暴跳如雷的地步。
莫心藍再喝着港式甜點雙皮奶時突然感覺到微微的苦澀。竟然是這樣的結果。她再一次感覺到對手的難纏。
昨天晚上從調查組流出的消息。景華通信擁有幾項關於數字手機電路設計的幾項實用型技術專利,但是這樣就可以認定景華通信是高科技企業嗎?這樣就可以認定貸款評估時沒有貓膩?
她失望的嘆了一口氣。嚴景銘的能量看來並沒有想象的那麼大。
…
匯海大酒店一間奢華的包廂內,江副行長坐在會客廳裡有種心力憔悴的感覺。中午吃飯的時候他已經知道總行會議的最新決定。如果市建行要進行內部整頓,他必然是首當其衝。
“唉。當初是鬼迷心竅,怎麼就聽信了嚴景銘那小子的話。不查景華通信的那筆貸款什麼事都沒有。還以爲能坐上市行長的寶座。現在連副行長的位置都保不住了。”
嚴昌思站在窗戶邊抽菸,沉默了一會還是開口問道:“老江。什麼情況?”
“昌思,咱們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這次我的位置怕是不保啊。你要做好被調查的準備。對面的反擊不會這麼快就結束。”說着,站起來準備離開。
嚴昌思過來相送,他拍拍嚴昌思的肩膀:“小兒誤人啊。”語氣很有些不滿。
嚴昌思送別了江副行長,拿起電話打給兒子嚴景銘:“你在哪裡?我限你一刻鐘滾回家裡去。”
說着,憤恨的掛了電話。江副行長話裡的意思他很明白,要是他這次位置不保。自己也會受到調查。
“你除了會玩女人,你還會幹什麼?二十四歲的人,天天鬼混,到處搞事。你嚴景銘的面子值幾個錢?你以爲你是大爺啊?王八蛋!氣死老子了,我tm怎麼會有你這麼混賬的兒子。好了,你老子現在的公司垮了,你甘心了,你舒服了。小兔崽子!你再給老子惹事,就給我滾到國外去呆兩年。”
嚴昌思住的別墅內。嚴昌思正在憤怒的咆哮,說到氣處順手把茶杯丟了出去。客廳外面的傭人連大氣都不敢喘。
嚴景銘低着頭理了理衣服,等他父親罵了一刻鐘勢頭稍弱時說道:“爸,這也不能全怪我。當時莫心藍遞了一份材料給我。上面言辭鑿鑿的說景華通信的貸款有問題。我才遞給了江叔叔,否則我那裡會幹這樣的事。江叔叔要不是想着升行長,他也不會這麼賣力。
爸。現在不是罵我的時候,你是不是給叔叔打個電話。先保住江叔叔的位置再說。再說。就憑一份第三方的價值評估報告也不能說明什麼。就算5億元的貸款額度沒有大問題,但是低息貸款的政策是給高科技企業的。景華通信算不算高科技企業還不是要市裡的調查組說了算。
只要景華通信不被市裡認定爲高科技企業。他們還是涉嫌欺騙貸款。那幾份數字手機的技術專利能說明什麼,掩耳盜鈴的東西。”
嚴昌思鼻子裡冷哼了一聲,剛纔臭罵了他一頓,現在倒不好誇他腦袋靈活,“你平常沒這個表現吧?”
“那是你沒有發現我的優點。”嚴景銘應了一句,心裡越發的感激齊靜瑤。這都是她的分析。
嚴昌思不再說話,拿起手機給弟弟打電話。京城市的馬市長和弟弟走得很近。
…
江副行長頹然的坐在辦公室裡,不捨的看着辦公室裡已經習以爲常的佈置,現在看在眼裡是那麼的親切和令人嚮往。他已經做好了被帶走調查的準備。
“你好!”桌子上的電話鈴聲響起,江副行長手哆哆索索的拿起電話,嗓子幹得差點說不出話來,腳有些發軟,他不得不坐到自己日常辦公的真皮椅子上。
“小江啊,是我。”
是總行柳副行長的電話。聽到電話里老上級親切的聲音,江副行長心裡五味雜陳。
“總行的黃行長剛纔和我溝通了,景華通信的事情對建行的影響很壞,我們內部的決定要慎重,不忙着撤掉對景華通信的指控,要等市裡調查組的結論。但是我們內部也需要重新再審視一遍我們的工作。”
“這…”江副行長激動的說不出話來,居然還可以死裡逃生,腦筋飛速的轉起來體味領導的意思,“柳行長,請您指示,我保證完成任務。”
“恩。我接到舉報衛東陽有幾筆貸款不怎麼合乎規矩吧。你查一查。擔保人都不具備資格,景華通信的這筆貸款還是有問題的嘛!
你要拿出你平常快速、準確、專業的態度來做事情。”
“好的,我保證完成任務。”江副行長欣喜若狂,按照這個思路下去,作爲放貸給景華通信的審批人劉行長不是也有可能追究責任,但是事情怎麼會突然出現轉機呢?
掛掉電話,柳副行長嘴角浮出一絲笑意,他就喜歡小江這一點,站隊不馬虎,有專業水平。這樣的能員當然要保住。
他聽說央行有位領導和黃行長溝通了一下,改變了黃行長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