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咖啡廳,陸景一眼就看到嫺靜而優雅的坐在15號座的邵秋蘭。她正看着窗外飛揚的小雪,明淨的側影成熟精緻,讓人心生嚮往之情。
“姐。”陸景情不自禁的輕呼一聲,快步走向邵秋蘭。
邵秋蘭轉過精緻小巧的頭顱,琉璃般烏黑晶瑩的瞳眸彷彿耀眼的寶石飽含深情的看過來,嘴角盪漾起一個清淺明豔的弧度。她聽出來是陸景的聲音。
陸景坐下來,握住邵秋蘭蔥白玉嫩的纖手,柔聲問道:“姐,等了一會吧?”
邵秋蘭輕輕的笑着,以她帶着些吳地軟語的聲音道:“只等了二十三分鐘。你的事情忙完了?”
“恩,今天的事情忙完了。”陸景笑着點頭,招手讓服務生送了一杯卡布基諾過來。
相互凝望着,繼而陸景和邵秋蘭都是會心的一笑。未見面之前彷彿有很多話要說,見面之後卻發現,其實什麼都不用說。
邵秋蘭攪動着咖啡,將調羹放到咖啡杯的瓷盤上,右手拿起咖啡,輕輕的一抿。心裡的甜蜜味道彷彿滿滿的溢到喉嚨處與咖啡的甜味混在一起,濃郁醉人。
陸景靜靜的凝視着邵秋蘭,心裡柔情涌動。她的素顏已近完美,不管做何打扮,從骨子裡都透着優雅、知性。她寫意的坐着,有着江南女子溫柔婉約的嫺靜風情。
同爲江南美女,她的容貌氣質要比宋雨綺勝出兩籌。
感覺到周圍似乎有些異樣的目光,邵秋蘭不好意思的抽回手,問道:“昨天晚上雨綺說的那個遊戲注資的事情最後怎麼樣?”
陸景笑道:“我沒管啊。都丟給雨綺處理。景華創投那邊應該會通過。”
那天突然接到小姑的電話說父母生病住院的消息。他還沒顧得上和負責創業投資的崔正陽打招呼。這次回到江州來,相關評審的流程才啓動。
邵秋蘭微笑道:“你就是喜歡偷懶啊。所以雨綺都得給她自己找助理才能處理的完你的日常事務。”
陸景笑着喝咖啡。“你是說明雪吧。她跟着雨綺學一段時間比單純的在行政秘書組裡面跟蹤一個項目收穫要多得多。”
邵秋蘭頷首,突然的想一件事來。笑道:“我聽方老師說你用起人來可狠着,就不知道讓人休息,別是也是這麼對雨綺的吧?”
陸景嘿然一笑,道:“這話怎麼聽得很怪啊。琴姐難道沒說我一般都是很溫柔的嗎?”
邵秋蘭迷惑的看着陸景,旋即反應過來他說的溫柔是什麼意思,俏臉粉紅的嬌嗔道:“這裡是咖啡廳呢,你胡言亂語說什麼。看我不封了你的嘴。”
陸景壓抑聲音笑着,肩膀都抖起來。美人當前,不胡言亂語調戲美女。難道一本正經和美女相敬如賓嗎?
正說笑鹿山上的餐廳命名的事情,當初陸景是說好了等邵秋蘭回來取名字,邵秋蘭突然的蹙起眉頭,不悅的衝陸景身後看了一眼,道:“那個人又進來了。眼光真是討厭。”
因爲美麗,她出入各種場合經常被男人用各種目光看着,被人盯着看倒也習以爲常,但是這種赤-裸裸的淫-邪目光讓她十分不服。
“誰?”陸景回頭看了過去,發現剛纔在走廊轉角處和他撞着的那個青年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回到咖啡廳。正用猥褻的目光掃着邵秋蘭。
陸景微微皺眉,心裡十分不快,叫服務生過來,寫了紙條。指指那青年,道:“你送給他。”
片刻後,邵秋蘭好奇的問道。“咦,陸景。你寫了什麼?那人臉色變了”
“我讓他注意素質,自己離開這裡。否則我會讓酒店裡清場。”陸景溫和的握住邵秋蘭的玉手。在他心裡,視邵秋蘭若珍寶,那裡會讓她受人欺負。
“那人啊,哪裡有什麼素質。你這完全是雞同鴨講,對牛彈琴。”邵秋蘭嬌俏的笑起來,握着陸景的手緊了緊。突然的想起九六年的時候,陸景送她去酒店睡在外面客廳沙發上護着她的情形。
周謀業看完紙條臉色就變了,怒氣衝衝的瞪了那青年一眼。要不是王志文在這兒,他都想衝過去教訓這小年青一頓。瑪德,什麼玩意兒?還清場,你清給我看看!
陸景見那個青年沒有絲毫要離開的意思,反而是不甘示弱的瞪過來,眼神就變得有些冷,撥了宋雨綺的手機。
周謀業不屑的哼了一聲,裝腔作勢的打電話啊,這誰不會。但是,五分鐘之後,周謀業就意識到他有可能真提到鐵板了。
一名西裝革履的中年人帶着幾名咖啡廳的服務員走到他面前,自我介紹道:“先生,你好。我是徐華路麗都酒店的總經理徐希章。我接到客人投訴你的不文明行爲影響到他的感官。我希望你能主動離開。我們不歡迎不遵守禮儀的客人。”
“什麼?”周謀業火了,站起來,臉紅脖子粗的瞪着徐希章大聲道:“你什麼意思?叫你們老闆來。瑪德,勞資是付不起錢還是怎麼的?個破酒店,還玩店大欺欺客這套把戲。”
徐希章不爲所動,臉上帶着職業化的微笑,客氣的說道:“先生,我就是徐華路麗都酒店的最高負責人。請遵守我們的規定。請!”
“哼。”周謀業齜牙冷笑,斜睨了徐希章一眼。
徐希章扭頭吩咐道:“去叫保安過來。”
王志文皺眉,淡淡的道:“小周,行了。”說着,看向徐希章,緩緩的問道:“是哪位客人投訴的?我和他聊幾句,可以吧?”
周謀業毛病是多了點,但是要是被掃地出門,他的臉面上不好看。
徐希章打量着王志文。四十多歲,穿着黑色西裝,風度翩翩,身上和來往麗都酒店的達官顯貴氣質很像,沉吟了一會,道:“好的。如果客人原諒你們的話,我沒意見。”
剛纔他在辦公室裡看報表,宋助理打電話來說有人投訴十四樓咖啡廳12號桌的顧客行文不端,要他把12桌的顧客清理出去。不過宋助理是笑着說話的,語氣似乎並不算嚴厲。酒店打開門做生意,遇事自然以和爲貴。
當然,要是眼前的中年人只是一般人,他肯定也不會這樣處理。
徐希章詢問了身邊的服務員幾句,很快就確定是15號桌的客人投訴到宋助理那裡去了。
王志文臉色平靜的喝着咖啡,等着結果。這點小事他自然有抱我化解。這時,羅位忠帶着身邊的女助理從咖啡廳外走過來。
王志文微笑着站起來。他今天是約了羅位忠見面。
官場之上想要被提拔,沒有過硬的後臺不行。像他這樣的狀態,想要由省裡下放到江州市裡去,只能是多拜碼頭,廣結善緣。沒準各方一妥協,大餡餅就砸到頭上來了。
他前些天去找湯書記彙報了幾次工作,效果不是很理想。現在,他自然想走走宋書記的門路。趙省長那兒,過兩天也要去彙報彙報工作。
羅位忠笑着和王志文握手,熱情的道:“王廳長,你好,你好。讓你久等了。”
王志文笑道:“羅總,你好。我也是剛到。”
羅位忠看到酒店的經理徐希章在這兒,開玩笑道:“徐經理,怎麼了,難道是王廳長喝咖啡沒買單,你親自過來處理?”
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來徐希章不是來給王志文服務的。
徐希章微笑道:“羅總說笑了。是15號桌的客人投訴。我正在調解。”
羅位忠往15號桌看了一眼,頓時臉色微變。
他和陸景沒見過幾次,但是有的人,見了很多遍,該忘記就忘記了;有的人,見過一遍,化成灰都需要認出來。陸景就屬於後者。
陸景身上那股英氣勃勃的特質,讓他只看陸景的背影就認出是他。當然,正對這邊的那位帶着眼鏡,氣質出衆的美女也是很好的佐證。江州城裡都知道陸景風流,身邊有衆多美女。
羅位忠當即低聲道:“王廳長,那個青年是陸景。”他接受王志文的邀請是得到他大舅授意的。他大舅有意攪亂局勢,讓王志文去江州。這個時候自然不能看着王志文稀裡糊塗的得罪陸景。
王志文愕然的看着羅位忠,見他又肯定的點了點頭,心中頓時發苦。他又怎麼會不知道陸景是誰呢?
他是打着多方妥協之後由他去江州的主意。也就是說他得罪省裡任何一股勢力,都有可能去不了江州。他一點都不懷疑陸景在江州市長一職的任命上對趙省長的影響力。
徐希章心裡也是一凜,不知道陸景會不會他的處理滿意。
他只見過陸景一次,單憑背影自然認不出陸景,但是做爲麗都酒店集團的高層管理幹部,大老闆的名諱他當然知道。顯然,剛纔是陸景給宋助理打了電話,難怪呢。
王志文狠狠的瞪了周謀業一眼,快步向不遠的十五號桌走過去。這得罪的真是有點狠了。周謀業這王八蛋盯着看的那個極品美女肯定是陸景的禁臠。
周謀業臉上垮了下來。他不知道陸景是誰,但是看王志文的臉色,由剛纔一臉的輕鬆、淡然變得無比的凝重,從臉色上都能看得出王志文的壓力。
似乎,他這個簍子捅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