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黑色的奔馳車內,漆黑一片。嘩啦啦的暴雨在車窗上敲打的正換。
陸景憂鬱的吸着煙。手機信號還沒有恢復。他現在擔心的是那些關心他的人。
剛纔趙姿已經說了,要將車裡的汽油留到下半夜取暖——賓州市此時夜晚的氣溫和。車內的燈、空調全部關了。只有微弱的原野亮光和陸景的菸頭在明滅。
徐詠碧早學着陸景將褲腿捲起來,實在黏糊糊的難受。白生生的、秀美如玉的小腿展露着。她擔憂的道:“陸景,我們會不會死?”說着話,她的肚子餓的咕咕的叫了幾聲。
陸景這時已經鎮定下來。雖然他還不知道文遊縣裡的通信以及恢復,但是,這並妨礙他判斷形勢。他之前的判斷是錯誤的。最多一兩天,救援的隊伍肯定就能來。
陸景勉強笑道:“餓不死的。明天肯定會有人來救我們的。我擔心的是外面的形勢。我們的消息都傳遞不出去。大家會擔心。”
“哦。小靈現在肯定急死了。我爸也會擔心我的。”徐詠碧輕輕的靠在陸景肩頭,她午飯沒吃多少,現在餓得渾身軟綿綿的。
陸景輕嘆一口氣。沉默了很久,忽而感覺徐詠碧有點冷,問道:“趙姿,還有多久你纔開空調?”
趙姿道:“我按照我們後天會被獲救的時間來計算汽油的量,再過一個小時。”
“詠碧,再忍一會。”陸景輕輕的拍拍徐詠碧的肩頭,將她抱過來了一點。將體溫傳給她。
好在今天中午時,衣服只是溼在了衣袖、褲腳。胸口背上還是乾燥的。
感受着陸景的體溫,聞着他身上的味道。徐詠碧輕輕的恩了一聲。心裡有些羞澀,但是陸景抱着她確實讓她舒服了很多。絕境之下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更何況,她心裡並不反感陸景。
陸景見車內的氣氛有些凝重,爲了避免徐詠碧胡思亂想,道:“詠碧,趙姿,講個笑話給你們聽,聽不聽?”
趙姿面無表情,一言不發的靠在駕駛椅上。節省體力。她預計三天之內,他們絕對會獲救。三天,他們肯定餓不死。因而,也不制止陸景說話。
徐詠碧怔了怔,擡頭看向陸景道:“你還會講笑話?”
陸景道:“看到過幾個有趣的。這個笑話是這樣的,有一架從國內飛往美國的飛機在太平洋上即將失事墜毀,空姐拿了紙筆給乘客寫遺言。這時,在機艙前排的一名女乘客忽而情緒失控,大聲說:我長這麼大還不知道做女人是什麼樣的。誰能讓我在死前體驗一次做女人的感覺。”
陸景頓了頓。
徐詠碧俏麗精緻的臉蛋上頓時佈滿紅暈,揚手拍了陸景的厚背一記,微嗔道:“你要死啊,這時候還有心情講黃-段子。”
陸景講得這個笑話。怎麼看都想是她目前狀況的改編版。她腦子裡不由的想起前晚她看到的陸景貼着小靈豐美雪-臀站立的場景以及她自己那個代入感十足的春-夢。
陸景這個笑話有點調-戲她的意味了。體驗做女人的感覺不是做那事嗎?本來這時候徐詠碧應該掙扎的脫離陸景的懷抱,只是渾身軟綿綿的不想動。只是嬌嗔了一句表示不滿。
陸景笑着道:“你聽我講完。當時機艙後面就有個男子站了起來,脫了身上的t恤衫丟到地上。把它拿去洗乾淨晾起來。”
徐詠碧一愣,霞飛雙頰。卻又不想承認是她之前想歪了,忍不住眼波清媚的白了陸景一眼。嘴角揚起一縷微笑,道:“你真是壞透了。”
陸景摸摸鼻子,講個笑話和壞透了有什麼關係。
…
…
陸景失蹤的消息讓賓州市、楚北省、京城、香港等地關心他的人憂心忡忡,好在確認他失蹤的幾個小時後,又重新傳來消息他只是被困在一座橋頭。
京城裡有電話打到了襄水市的第三軍區。很快,一個電話又打到了救災一線的部-隊指揮官那裡。
天微微亮的時候,幾輛卡車、衝鋒舟就已經從一片澤國的文遊縣城東出發,前往縣城外的舊橋救人——天亮之後的環境救人把握更大。
趙姿很是警覺,橋對面何晨的車子剛有動靜,傳來幾聲汽笛聲後,趙姿就按響車喇叭進行迴應。可以看到對面已經有人來了。趙姿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救援人員來了。
陸景和徐詠碧這時也醒了。昨晚說着話,迷迷糊糊的入睡。陸景歪在車壁上睡着,徐詠碧則是在捲縮在陸景的懷裡。
和陸景溫潤的眼睛對視了一眼,徐詠碧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從陸景懷裡起來,問道:“怎麼了?”
趙姿難得露出笑容,道:“救我們的人來了。”
陸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啊…,我們得救了!”徐詠碧疲倦而興奮的說道,“陸景,我們要得救了。”
看着徐詠碧精緻迷人的容顏,陸景笑道:“恩。記得啊,出去之後要給我畫一副畫啊。”昨天給徐詠碧講了書上看來的幾個笑話,她說給他畫一幅自畫像答謝。
“好啊。”徐詠碧輕輕的看了陸景一眼,生動的微笑起來,也不知道想什麼。
…
…
一個小時候,陸景三人登上了衝鋒舟,和何路遙匯合。奔馳自然是丟在原地,等日後再取回來。
陸景向營救的官-兵道謝後,拍了拍何路遙的肩膀,道:“辛苦了。”一切盡在不言中,何路遙在橋這裡守了一夜,這個情分他會記着。
何路遙疲倦的笑道:“應該的。”
迴文遊縣城的路上,陸景瞭解到詳細的情況。原來是安曉燕和曹嘉坐車去了文由縣城纔將消息傳了出去。文遊縣城這裡昨天晚上就恢復了通信。
陸景到文遊縣城的一所學校的安置點後,手機恢復了信號。安曉燕和曹嘉已經在這裡等候,相比於陸景等人的狼狽,她們倆就要從容得多。文遊縣這裡只是內澇,道路難以通行。物資、電力並不短缺。
“安主任,曹小姐,這次要多謝你們了。”學校的一間宿舍樓裡,陸景笑着和兩人握手,心裡鬆了一口氣。沒有讓大家擔心一整晚上。
說了幾句後,安曉燕請示道:“陸先生,現在文遊縣和懷遠古鎮可以做衝鋒舟聯通,我們要儘快返回嗎?”。
陸景正要說話,手機響了。陸景道:“吃過飯,稍微休息一下就走吧。有衣服的話給詠碧換件衣服。”說着話,陸景走到一邊接電話。電話是老頭子的機要秘書小張打過來的。
“你這孩子,二十多歲的人怎麼不讓人省心,下暴雨你去山區裡看什麼風景?還是佔哥兒給我說你出了事…”母親羅玉蘭在電話裡數落道。
陸景心裡暖暖的,一一應着。估計是丁靈她們把事情通知了佔哥兒和唐悅,這才傳到家裡去了。
又和父親通過電話後,陸景拿出手機給妻子衛婉儀撥了電話,不想竟然打不通。陸景這時才恍然,打電話的人太多了,通信基站估計都處理不過來。小張那個電話八成是專線撥進來的。
兩個小時候,陸景一行人返回了懷遠古鎮。一路上陸景斷斷續續的接了幾個電話。進了懷遠古鎮,手機信號才徹底恢復正常。陸景又接了幾個電話,直接和衆人一起到了臨時指揮部,懷遠麗都酒店。
麗都酒店的大堂裡,何晨同陸景用力的握了握手,喜悅的道:“回了就好。”
陸景謝道:“讓何書記費心了。”
何晨客氣了幾句,說道:“省裡面來幾通電話問你的情況,號碼我給丁助理說了。”
陸景這纔看到牆角邊等着的丁靈。陸景點點頭,“何書記,我知道。”說着,大步向丁靈走去。
何晨這纔有時間和兒子何路遙說話,認真的看了兒子幾眼,欣慰的道:“混賬小子,趕緊給你媽打電話去。”
“陸景…”丁靈再也忍不住,像只靈貓一樣的撲到陸景懷裡,大哭起來。直到見到陸景的人,她纔算是徹底的放下心來。這時,情緒怎麼都控制不住了。
“我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丁靈哽咽道。
陸景緊緊的抱着丁靈,溫柔的撫着她的背,安慰道:“別哭,小靈。小靈乖,別哭…”
半個小時候後,陸景返回遠秋園1號別墅。徐詠碧也跟着陸景回了別墅。陸景和徐詠碧說幾句話,就愛憐的將睡得沉沉的丁靈抱進了臥室裡,輕柔的將她放在臥室的牀-上。他拿來充電器,站在窗口不斷的接電話,打電話。
給大哥打完電話之後,陸景下一個電話打給了妻子衛婉儀。衛婉儀幽怨的輕聲道:“陸景,你要是出事了讓我怎麼辦?下次別去那些危險的地方了。不然,我…”
這番大有情意的話讓陸景呆住了。這是結婚以來衛婉儀說的情意最爲深重的一句話。
“婉儀,我會的。”陸景聲音有些柔的說道。說了一會話,陸景輕嘆一口氣,給關寧打了電話。又給秋蘭她們幾個打了電話後,陸景才按照何晨給的名單開始一一給趙省長、湯副書記等人回電話。
不時的,董坤城、陳創和等生意夥伴也打來電話。
一通忙亂的電話打完之後,已經是下午四點。陸景休息了半個小時後纔想起來,他昨天約了鬱揚見面,他應該已經到了懷遠古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