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要怎麼辦啊。蔡明善聽着小孩的哭聲,再看到那‘女’人下手那個重,真的想馬上走過去拉人把小寶拉了過來。但是……他憑什麼呢？
正在蔡明善無奈的時候,一個穿制服的人走了過來，在外面說：“哎……讓讓,讓讓。你們圍在這裡幹嘛？剛剛是不是有人報警？”
向程新看到終於來人了,鬆了一口氣。但是,要是沒有證據的話，即便有警察來,也幫不上什麼忙，但是能夠問的他都問過了,現在只能好好地觀察之前那個明顯賊眉鼠眼的老頭，看看能不能找出什麼問題來。
蔡明善順着聲音地方向看了過去,注意到那個穿着制服的年輕男人，看起來有些眼熟的樣子。還沒等到他想起是誰的時候，對方就走了過去，站在那‘女’人前面說：“哎，到底怎麼回事？你，就是你，好好說說？幹嘛一直打小孩？”
“哎喲，民警同志，我這不是在教小孩嘛。不給他些教訓，他要是養成了小偷小‘摸’的習慣，那怎麼行？你說是不是？”姓何的‘女’人看了看民警，笑着說。
“小偷？這孩子偷你東西了？”趙德看了看那‘女’人問。
“不是我，是偷了他的錢包。我是孩子他媽，所以我纔要好好地教一下他。”‘女’人指了指站在旁邊的老頭說。
“偷了你的錢包？錢包呢？”趙德看那老頭的眼‘色’，就覺得不像一個多正道的人，有些懷疑地問。
“諾。那不就是我的錢包嗎？就是這臭小子偷了，現在還不認賬，死活拽在手裡不放呢。裡面有我的三百七十二塊呢。”老頭先是正經地回答趙德的話，隨後帶有不屑地語氣看着楊小寶，並指着楊小寶手上的錢包說。
“是嗎？”趙德看了看那老頭一眼，然後又看了看楊小寶，隨後纔想起這個小男孩是誰，在心裡感嘆：原來是他。再結合自己聽到的，回頭再看那‘女’人的時候，臉‘色’就不太好了。
但是趙德也知道，這時候他還是先做正事要緊。就又看了看站在旁邊看好戲的老頭問：“你說錢包是你，你有什麼證據？”
老頭聽到問證據，一點都不慌，倒是得意洋洋地說：“當然，我的錢包是黑‘色’的，而且裡面有三張一百，一張二十，一張五十的，兩張一塊的。你看看對不對？”
趙德看對方說得這麼篤定，料想也不會有錯。但是，他總覺得偷東西，跟他之前聽過的小孩的‘性’格不太一樣。不像會是做這種事的人，所以溫和地低了下頭，柔聲問：“小弟弟，錢包能給我看看嗎？”
“這是我在垃圾堆裡撿的。我沒說謊，也沒偷東西。”楊小寶雖然這樣說，但是還是慢慢地把錢包遞給了民警趙德。
“嗯。那我看看。”趙德翻了一翻，裡面的錢果然跟那老頭說的一樣，只不過，這錢包下面有些什麼東西粘着，好像是有些髒。再看了看楊小寶，雖然剛剛被打罵，哭得滿臉痕跡，但是那眼神卻異常的堅定，趙德心下有判斷。
隨後他拿着錢包，看了看圍觀的人問：“你們有沒有誰看到事情經過了？”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都搖了搖頭。蔡明善雖然也很着急，但是看到小寶沒再被打，他才靜了一下，也隨着那民警的視線四周看了看。然後，不經意他與向程新的眼神，對上了——
向程新偷偷地挪了挪，可惜人原本就不多，再加上他的身材要比其他人高大。擋肯定是擋不住的，就這樣與蔡明善直直地對上了。就在向程新咧開着嘴，準備跟蔡明善笑着打招呼的時候，對方卻移開了視線——
向程新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自己是鬆了一口氣，還是失望。不過讓他比較欣慰的是，這個民警，看起來也不是個糊塗人，倒也像能把事情‘弄’清楚，不讓明善白白擔心了。
沒錯，要不是向程新在後面趕來，隨後一直看蔡明善這麼擔心的樣子，他纔不會來管這等閒事。
“都沒人看到嗎？”趙德再問了一句，還是沒人出聲，就慢慢地走到那老頭前面說：“要不你們跟我回去，我再覈實一下？”
“哎喲，警察同志，這明顯就是我的錢包。就是這臭小子嘴硬而已，你直接給我就成了，那用得了去警局這麼麻煩？”老頭聽到趙德那樣說，趕緊說。
“是，是，這孩子不好管教，沒什麼必要多跑一趟，直接還給人家，就是了。”就連那姓何的‘女’人也覺得沒必要的在一邊附和。
“不是我偷的！”楊小寶一出聲，又被那‘女’人用力一拽，讓圍觀的人看着，都不免在心情裡想，果然不是親生的，不然哪能這麼下手。
特別是蔡明善看了，真想過去扇那‘女’人兩巴掌。所以早就把什麼向程新的忘了個乾乾淨淨。倒是向程新趁機在一旁目不轉睛地盯着蔡明善看。畢竟，這樣近距離的機會，他現在難找到了。
“哎，停停停！”趙德如蔡明善心裡所想的那樣，上前制住那‘女’人問：“我說，這事情都沒‘弄’清楚呢，你怎麼就認定了是孩子偷的了？”
“人家都把裡面的東西說得清清楚楚了，不是人家的，是誰的？”
“那也不一定是偷的。”趙德看了看那老頭得意地嘴臉，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不經意地手又動了動，那上面的東西仍然還是粘糊糊的……
“其實要是能夠驗下指紋的話，不就什麼都清楚了嗎？”向程新看蔡明善的臉‘色’，仍然是一副緊張擔憂的樣子，往前面瞅了瞅說。
蔡明善聽到聲瞅了瞅向程新，眼神有些意味未明。不過，很快他就被趙德的聲音吸引了過去。
“唉……沒錯，你們倆跟我回局裡驗驗看，既然是你的錢包，那錢包還有裡面的錢上面都應該有你的指紋的吧？走，走……”
趙德原本想說，唉，你以爲指紋是想驗就驗的嗎？但是他不經意間地一撇，看到那老頭的臉‘色’微變，所以馬上轉了話，附和起向程新的話來。
“這個，不用這麼麻煩了吧？我對於錢包裡面的東西知道的清清楚楚，不是我的，還有誰的？”老頭一聽，可急了，趕緊分辨說。
“那也不行，人小孩說了，不是他偷的，是撿的。”趙德趕緊說：“即便這錢包真是你的，那也可能是你掉了，被小孩子撿的。不能這樣馬馬虎虎地下了定論，免得以後把孩子給害了。”
那‘女’人看起來有些想說什麼不用了，但是趙德看了看張了張嘴的‘女’人說：“我說你真是孩子的媽嗎？你們倆的穿着打扮，看起來也相差太大了？還有哪有一來就認定自家小孩做了壞事的？是這樣做人家長的嗎？”
“這……”
何姓的‘女’人當然不會在這裡說什麼孩子是領養的，只是笑了笑說：“沒辦法，孩子太皮了。總做讓我們不高興的事，所以就對他嚴了些。”
“雖然說你們家長管小孩我們是不應該管的，但是也不能總打孩子。不然，太嚴重了，那也是犯法的。虐待罪，家庭暴力之類的重了，也能判個幾年的。”趙德看了看那‘女’人，故意科普說。
“這是自然，我們怎麼會虐待他。只是管得嚴了些而已。”‘女’人賠笑着說。倒把蔡明善看得那牙癢癢的，這‘女’人也真敢說！
“那就一起去局裡做個指紋鑑定吧，這個很快的。走吧？”趙德說完就要去拉小寶的手，小寶很高興地把手伸向趙德，隨後趙德就又看了看那老頭說：“那老人家，你也一起走吧？”
“那……那……”那老頭子看趙德說真的，一點都不含糊，臉‘色’有些不大好了。左看右看，也不知道在看什麼。最後，那老頭沒法，乾脆罵起趙德來：“你說這東西明明是我的，還非要去驗什麼指紋？！難道我這麼老了，還騙人嗎？！不是我的，我怎麼清楚裡面有什麼？！”
趙德看了更是眯了眯眼，大有問題啊！所以反倒更熱心了，走上前一步說：“老人家，這個其實很方便的。用不了多少就能驗出來的。耽誤不了您，多少時間的。驗了之後，什麼都清清楚楚了，無論誰有沒有說謊，有沒有說實話，都明明白白了。”
“哎，還是太麻煩了。我還有急事，你現在給我就好了！”那老頭一副着急地樣子，改口說。
“我看，不會有人心虛了吧？”向程新原本注意力只在蔡明善身上，這邊扯得越久，他能看得就越久，所以之前也沒再出聲，但是看蔡明善那掩飾不了的擔心，還有對那老頭的不屑，才又說話了。
那老頭聽到這話，愣了一下，隨後四處看了看，指了指向程新的方向說：“年輕人，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是嗎？”向程新看到蔡明善也跟其他人一樣的盯着他看，也知道對方早就發現了他，再遮遮掩掩地躲在別人後面也沒了意思。
所以向程新走上前一步，在大家的注視下說：“大叔，誰是不是‘亂’說，只要去驗一下指紋就好了。那個，是不會騙人的。我們說得再多也是空的。你要是不敢去的話，我就懷疑，是不是你看人家小孩撿到了錢包，然後又不小心看到裡面有多少錢，再加上發現附近沒人看到，就非要小孩拿給你，是不是？”
“你……”聽着向程新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再加上說驗指紋的事，那老頭有些惱羞成怒了，指着向程新說：“就這麼三百塊錢我還看不上眼，走了！就當送給你們了！”
然後在大家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溜煙地跑了……
“……”
一下子，大家都沒說話。倒是向程新還記得這事，所以咳嗽了兩聲，看着趙德說：“看來，事情應該是我的那樣了。”
“嗯。”趙德點了點頭，隨後看了看滿懷期待的小寶，又看了看錢包說：“雖然這個錢包你是撿到的，但是既然有人報警了，那我就把它拿回去，看看有沒有來領。”
趙德說完，看了看小寶那失望地樣子，又看了看那‘女’人，補充說：“不過叔叔看你這個聰明能幹，給你獎勵十塊錢，好不好？”
畢竟趙德知道，要是把錢包的錢全還回去了，那肯定也是落到那‘女’人的手裡的，不如給些小錢，那‘女’人也就不好意思拿走了。
“謝謝叔叔。”小寶揚着他的小臉，睜大了眼睛望着趙德說。
而那‘女’人看沒事了，扔下一句，不要玩野了，記得回家就走了。畢竟，她原本就不想跟這小子‘浪’費這麼多時間的。
“我知道了。”小寶應下了，卻沒叫那‘女’人。語氣有些生疏，又些怕的樣子。
隨後大家看事情完了，也就作爲一個談資走了。很快，這裡只剩下小寶，趙德，還有向程新與蔡明善了。
趙德看了看有些奇怪地看了看向程新與蔡明善兩人，默默無語地對視着，覺得有些怪異。但是想到其實不關他什麼事，所以又看了看小寶問：“小弟弟，你剛剛拿着這錢包，是準備拿去做什麼？”
“我，我餓。”小寶小聲地說：“我每天都吃不飽，準備留着吃飯的。”
“吃不飽，你家人不給你吃嗎？剛剛那‘女’人不是你媽媽嗎？”趙德自從上次也多少知道小寶的事，但是，再怎麼說，即便是領養的，那也是他們的孩子啊！
“有，有給的。”楊小寶低着頭不好意思地說：“但是我，我餓得很快。所以……總吃不飽。”
“也是。”趙德嘆了一口氣，畢竟像小寶這年紀，正在長身體的孩子，吃得多那是正常的。但是他也不能幫上什麼，所以只好跟小寶說：“要是你再餓，你就去派出所找叔叔，叔叔給你買飯吃，好不好？”
“其實，小寶你肚子餓的話，可以來我家。我家隨時都有飯吃。”蔡明善聽到小寶與趙德的話，‘插’了進來說。
“這……”小寶雖然小，但是也知道，不能隨後要別人的東西。剛剛那錢包只是因爲是從垃圾堆裡撿的，他纔會想要偷偷地拿起來自己用。
“哦，原來是你。”趙德看了看蔡明善，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兩百塊錢說：“你家的蔡家膳食房我去過幾回。很不錯。你要願意幫他也‘挺’好的。我這裡是兩百塊，你先拿着，也算我的一份心意。”
“這不用了，我也是自願幫這孩子的。”蔡明善推了推趙德塞過來的錢說。
“那你們生意不是虧死了。拿着吧。”趙德說着，把錢塞進蔡明善口袋說：“下個月我還會拿給你的。所以，小弟弟你要再餓就去這位哥哥家吃飯吧。”說完也不管別人什麼反應，騎着他的摩托車走了。
倒是向程新在一旁看着無語，不就兩百塊嗎？能吃上一頓飯嗎？還非在這裡推來推去，要是明善要的話，給他二百萬都可以的。
可惜，蔡明善明顯沒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瞅也沒瞅他一眼。倒是溫柔地拉了拉小寶地手說：“小寶是吧，跟蔡哥哥來吧，以後肚子餓了，就來蔡哥哥家吃飯吧？”
“這……這個，我，我沒錢的。”小寶不好意思地說。
“沒事，小寶可以幫哥哥的忙。那你幫哥哥做事了，自然哥哥就要給你飯吃，怎麼樣？”
蔡明善想着，其他的就算了，但是小寶空閒的時候，可以過來幫着送送外賣什麼的，也不用都送，就隨意送些份量少的，近些的地方去。這樣的話，小寶也就可以安心地在他們那吃飯了。
“真，真的嗎？哥哥……”
向程新看着慢慢走遠的一大一小，果然都沒人給他一個眼神，嘆了一口氣，才慢慢地跟着後面走。也不是跟，只是剛好順路而已。
但是顯然向程新知道只是順路，蔡明善可不知道，所以，走了好一會之後，蔡明善有些生氣地停了下來，看着向程新說：“你跟着我們幹嘛？”
畢竟要說起來，原本看在向程新剛剛在小寶這一事情上幫了忙，蔡明善也不想去追究爲什麼向程新會在這裡的，會不會跟他有關什麼的。但是，一直跟在他後面，就讓他有些不自在了。
因爲只要聽到後面‘踏踏’地皮鞋聲，再想到是向程新。蔡明善就隱隱約約地覺得有一股視線一直在後面盯着他，讓他即便在跟小寶說話的時候，也靜不下心來。
“這，順路，順路而已。”向程新看了看蔡明善那樣子，趕緊澄清說。
“那你先走。”蔡明善停了下來，拉着小寶側開身，讓了讓路說。
“好。”向程新也不含糊，往前面快步走去，目的地還特意改了，以免蔡明善看出他是住在哪，又覺得不高興。
蔡明善看向程新那麼幹脆地走了，心裡也有些絲絲疑‘惑’，難道這次真的也只是偶遇？可是，向程新家明顯是G市的，若不是跟他有關的話，他來這裡，又爲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