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三月只剩下兩個月了,前世就是在今年的三月,秦天野出事了,身中數刀流血而亡,這一世,季蘇菲是無論如何都要扭轉這個局面的,她總覺得這世上有蝴蝶效應,何況秦天野不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反而恰恰是一個關鍵性的人物。
秦天傲從來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被人用槍指着腦袋,而且指着自己的人居然是季蘇菲,他的確是小瞧了季蘇菲,不只是自己,秦天野也是,季蘇菲遠遠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這麼簡單。
“蘇菲!”陸子豪出聲打斷了這個肅殺的畫面。
季蘇菲回眸看了一眼陸子豪,那一刻,陸子豪清楚的看到季蘇菲眼中的鋒芒,她果然不是一個輕易可以被人駕馭的女孩。
季蘇菲收起槍,秦天傲心裡有些慪氣,他倒寧願季蘇菲繼續用槍指着自己了,季蘇菲之所以會收槍,分明是因爲陸子豪的阻止,對她來說,陸子豪果然是不一樣的存在,他一直都覺得,自己纔是那個不同於別人的存在,如今看來,是他自作多情了。
對這種場面,顧齊禹絲毫沒有一點影響,他愛不釋手的擦拭着他得到的新武器,比起上次那款m24,他要更喜歡這款lwrcsabr,射程遠、精準度高不說,使用起來也是靈活方便。
顧齊禹突然愛上了這種生活,也許這纔是他的追求,從小他就羨慕別的小朋友玩槍,總想着長大了做警察了,就能有自己的槍了,可事實上,警察配槍都是受到限制的。
不似現在跟着季蘇菲,各種槍都能用到,尤其是他心愛的狙擊槍,不再是當作一個擺設,而是真正的實戰。
“蘇菲,要不要來比一場?”顧齊禹自從上次輸給季蘇菲後,總是有些不甘心,一直勤加練習,想要打敗季蘇菲。
季蘇菲沒有搭理顧齊禹,轉而問道:“我讓你辦的事,辦得如何?”
顧齊禹看了看其他幾個人,秦天傲知道他們兩個人有話要說,便是自行離開,走到門口時,還將陸子豪也一起拉走了。
陸子豪看着秦天傲靠在陽臺欄杆上低頭把玩着那把“沙漠之鷹”,沉聲道:“我不希望蘇菲冒險!”
秦天傲聳肩,揮了揮手中的槍,絲毫不擔心會走火,“我也不希望,事實上,她比我們想象的要更危險!”
陸子豪明白秦天傲的意思,地下室裡私藏了那麼多槍械,季蘇菲的身份絕對不是表面看到的這麼簡單,那些軍火幾乎可以組建一小支軍隊了,甚至可能還有他沒有看到的。
無論是何家或者陸家,季蘇菲根本就不需要放在眼裡,她要對付何家,完全可以更直接一些,她只是在用她想要的方式來一點一點毀掉何家,看着何家每一個人在痛苦中掙扎。
每當提起何家的時候,季蘇菲的眼中都帶着怨恨,陸子豪不知道季蘇菲的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麼,就只是因爲何家沒有認回她這個女兒嗎?
那麼那些軍火呢?從季家人看來,他們完全不知情,那麼季蘇菲又是如何搞到這批軍火的?她的背後都有什麼人?
正在這時候,白羽揚端着三杯熱咖啡過來了,三個人一人一杯的坐在陽臺的落地窗前,“白羽揚,季蘇菲與和何家的關係,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陸子豪覺得白羽揚絕對是早就知道這些內幕,白羽揚沒有絲毫的訝異,淡定的品味着咖啡,“知道一些,那都是她自己的事,我無權多問!”
“何家?怎麼回事?”秦天傲覺得,自己纔是被矇在鼓裡的那個人。
陸子豪和白羽揚對視了一眼,都沒有回答秦天傲,他們覺得這終究是一個秘密,秦天傲原本就與何家不算熟。
兩人的沉默,秦天傲也沒有追問下去,何家的事,他不會管,他現在只想管好他秦家的事。
地下室的房間裡,只有季蘇菲和顧齊禹兩個人,顧齊禹將一份資料交到季蘇菲的手裡,“這是我之前在部隊訓練的一個戰友告訴我的!”
“你去見過你之前的戰友?”季蘇菲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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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齊禹低頭咳嗽了一聲,“他不知道我的身份,我的容貌改變了,他認不出來!”
顧齊禹頓了一下,“之前在部隊,聽他說起過這個人的傳奇故事,這個人是他的師弟,他在入部隊之前,和這個人是師兄弟,一起在一個高手門下練武,不過後來,他們走的路不同,他入了部隊,那個人卻入了黑道。”
“我這次去找他,只是藉口打聽一下這個人的下落!”顧齊禹說起口中的那個人,總有一些惋惜,同命相連的感覺。
季蘇菲擡眸看了他一眼,便是翻開資料,首先看到的是一個男子的證件照片,隨後就是各種打鬥姿勢的照片,長相不是十分英俊的那種,五官屬於白白淨淨的清秀型,身高不過一米七,身材卻是十分健碩。
“餘成山,27歲!”季蘇菲翻閱着資料,“還很年輕!”
顧齊禹差點沒淚奔,一個十六歲的少女說一個27歲的成年男人還很年輕,這種感覺怎麼聽着都很詭異。
“擅長各種冷兵器!”季蘇菲挑眉,果然是習武的,擅長的也是冷兵器,“他的事,多少人知道?”
季蘇菲漫不經心的問道,前世,組織從未盯上餘成山這個人,上一世餘成山可謂是一生平庸,碌碌無爲了一輩子,若不然以他這麼厲害的伸手,早就被組織盯上了。
“沒有多少人知道,他出師後,就想着在社會上混個名堂,先後跟着幾個黑道大哥,卻一直都只是個小弟,大約是因爲不懂人情世故,所以一直被擠兌,後來輾轉去了香港,跟着洪興幫混,得到了洪興幫老大的賞識,他還以爲這輩子出頭了,就將這份喜悅和他師兄,也就是我那個戰友分享,可惜……這份喜悅沒有能維持多久,他替那個老大做事,卻被那個老大出賣背了黑鍋,最後被道上的人追殺。”
“他逃出來了!”季蘇菲看完資料後,“現在在哪裡?”
“佛山,他偷渡回了大陸,一直躲在佛山,這是我好不容易打聽到的消息,躲了三年,一直都不敢露面,直到去年年中才敢和他師兄聯繫,日子過不下去了,借錢的!”
“你有辦法帶他過來見我嗎?”季蘇菲覺得自己最近時間緊湊,恐怕沒有時間親自去會會這個武林高手了。
顧齊禹覺得季蘇菲佈置的這個任務有點難度,她自個兒要招兵買馬,卻把事兒都推到自己身上,難怪人家說,做大佬的只要動嘴皮子差遣人,做小弟的永遠都是聽令行事。
“我也就是從我戰友那邊知道他這麼個人的存在,我若是貿然去找他,他恐怕不會信服我!”顧齊禹一邊說着,一邊靠着桌子點燃一支菸。
季蘇菲想了想,“餘成山自出師以後,就選擇了在黑道打滾,如今我給他這個機會,他不可能不要,何況……你告訴他,有寒社的庇佑,他不必再躲躲藏藏,他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他!”
顧齊禹聽到季蘇菲說這句話的時候,渾身汗毛都打顫了,猶記得那日,季蘇菲如惡魔一樣站在自己的面前,說着這樣一句話:“你想要的,我可以給你,你能給我什麼?”
不知道餘成山在面對季蘇菲這個問題的時候,會如何回答!
顧齊禹覺得,他一定會這樣回答: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想到那滑稽的一面,顧齊禹忍不住的笑起來,直到感覺到一股寒氣竄上來的時候,才發現季蘇菲正用看白癡的眼神一樣看着自己。
“咳咳……這事兒我盡力!”顧齊禹站直了身子道,“明兒一早我就訂機票去佛山!”
“辛苦你了!”季蘇菲很有良心的說了這麼一句話,“我會讓白羽揚爲你準備要帶過去的東西!”
“可以帶槍嗎?”顧齊禹試探性的問道。
“我也很想,如果你有這個把握和能力!”季蘇菲淡淡的說道。
顧齊禹聳肩,很明顯,他不想爲這點事冒險,帶槍若是被查出來,只怕他好不容易出了監獄又要被送回去了,而且這一次,私帶槍械,這個罪名可不小,警局的那幫人會玩什麼手段,他心裡很清楚,一定會嚴刑逼供這槍械是從哪裡來的。
顧齊禹不是個沒義氣的人,他覺得就算是被抓住了,他也絕對不會出賣了季蘇菲,再者,顧齊禹擡眸看了一眼季蘇菲,他絕對相信,這個少女這般從容淡定的模樣,一定會在自己開口之前滅了他的口。
秦天傲、白羽揚還有陸子豪三個人正坐在陽臺聊天,秦天傲的手機突然響起,他頓了一下,隨即在聽清楚手機鈴聲後,眼中掠過一抹不耐煩,漫不經心的拿出手機低頭看着上面的來電顯示。
白羽揚的鏡片下閃過一道精光,端起咖啡杯優雅的送到脣邊,“怎麼不接電話?女朋友的?”
秦天傲冷冷的瞪了白羽揚一眼,白羽揚卻是玩世不恭的笑了,王府花園的別墅一直是他在打理,季林瓏經常去王府花園的事,自然也逃不過他的眼線。
秦天傲將手機丟到白羽揚的面前,“你知道該怎麼說!對這種事,你應該是比任何人都來的遊刃有餘!”
白羽揚把玩着那隻響個不停的手機,和陸子豪對視一眼,若是在過去,白羽揚在陸子豪和秦天傲面前,多多少少有些以他們爲尊的那種心態,白家畢竟比不得他們兩家那麼強悍,更何況自己也不是那麼名正言順。
可如今,白羽揚在面對他們的時候,多了幾分自信和霸氣,雖然他依舊仰賴季蘇菲的生存,但是至少他體現了他本身的價值,他毋須顧忌白家,對陸家和秦家,更是毋須在意,他可以真正的看朋友一樣看着這兩個人。
“這種事也要我來幫你處理,真不知道我是你的執事還是季蘇菲的執事,即便是蘇菲,也不會讓我處理這麼私密的事情!”
白羽揚調侃着,秦天傲的臉黑了一片,原本心情就因爲刑天幫的事情比較壓抑,實在是對白羽揚的調侃沒興趣。
白羽揚接通電話後以一種溫柔的膩死人的嗓音道:“寶貝,這麼晚打電話,想我了?”
果然,那邊的季林瓏聽到這一聲“寶貝”後,整個人都迷糊了,也分不清那邊的聲音到底是不是秦天傲的,只覺得今日秦天傲的聲音特別低啞性感。
“我……我……哪有,我就是問你剛回來,習慣不習慣而已!”季林瓏羞澀的回答,“你幹嘛突然叫寶貝,感覺好奇怪……之前你都是叫我林瓏的!”
“哦……林瓏……”白羽揚曖昧的朝着秦天傲眨了眨眼睛,伸手推了推鏡框,腹誹秦天傲果然沒有浪漫細胞,追女孩子都不會。
“抱歉,和朋友一起聚會,喝了點酒,有點情不自禁,原諒我酒後吐真言!”
一句酒後吐真言徹底的沉溺了少女的芳心,化作一池春水,秦天傲和陸子豪同時朝着白羽揚投去鄙夷的目光。
“真的假的?這是說好話哄我呢?誰信你,油嘴滑舌!”女孩子總是有些口是心非,季林瓏也不例外。
“那我要怎麼做,你纔信?”
白羽揚當真就陪着季林瓏“風花雪月”的“談情說愛”了好一會兒,兩人才依依不捨的掛了電話,陸子豪和秦天傲早就忍受不了的走到一旁去了。
“我只是讓你幫我回了她,你話真多!”見白羽揚掛了電話,秦天傲微微蹙眉,冷聲道,他甚至覺得那手機經過這兩個人的膩歪,都被污染了。
白羽揚推了推鏡框,“我可是爲你好,隨便讓別人接你電話拒絕女孩子,會引起女孩子懷疑的,你也不想失敗吧?”
秦天傲沒說話,的確,這事兒是他和季蘇菲的協議,他若是失敗了,不知道季蘇菲會不會也突然撤出。
“很有迷惑女孩子的潛質,當初我應該直接選你去做這件事,比起秦天傲,你應該更容易得手!”季蘇菲突然走進來,淡漠的說道。
白羽揚站起身,微笑着對季蘇菲點頭,鏡片下掠過一道精光,“我也是不希望大小姐你失望而已!”
“只是太假了!”季蘇菲走過白羽揚身邊的時候,說了這麼一句話。
的確,白羽揚說出的那些話,他自己都不信,何況別人會信,戲演過了,就假了。
“早點休息吧!”季蘇菲看着白羽揚,淡淡的說出這麼一句話。
白羽揚點頭,談到休息,秦天傲很自然的跟着白羽揚走向二樓的那個自己之前住過一段時間的房間,一切都顯得那麼自然一樣,完全沒有一點拘束。
陸子豪有些頭疼了,之前那次來季蘇菲這邊做客,他們是在酒店過夜的,想起那時候的自己,不知道爲什麼,對季蘇菲就是有一種莫名的敵意,也許就是那種敵意,偏偏的讓他忍不住的對她好奇,纔有了今日他不小心的愛上了她。
陸子豪摸了摸鼻子,“不介意我今晚留下吧?”
“白羽揚會安排你房間的!”季蘇菲這句話算是答應陸子豪留下了。
“蘇菲……”陸子豪攔住了季蘇菲的去路,季蘇菲擡眸看着陸子豪,等着他的下文,陸子豪原本是有很多話要說的,最終只是暗暗的嘆氣,低頭親吻了季蘇菲的臉頰,“晚安!”
“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季蘇菲看着陸子豪準備離開的後背,淡漠的問道,“你想問地下室那些槍械?還是想問關於我的事情?”
陸子豪沉默了片刻,淡淡的說道:“的確,看到那些,我是很震驚,即便是我陸家,那些東西也不是隨隨便便可以擁有的,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麼,但是我想過了,只要你不嫌棄我,我就不會放開你的手,無論你想要做什麼,我都可以陪着你!”
“嫌棄你?”季蘇菲不喜歡陸子豪總是將那件事記在心上。
“我很髒,你知道的!”陸子豪苦笑,這是他心底最深處的陰霾,無論他有多驕傲,有多少光環,在季蘇菲面前,始終都是自卑的。
“如果那天,出事的是我,陸子豪,你會嫌棄我嗎?”季蘇菲反問道。
陸子豪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季蘇菲,答案很清楚,這世上沒有如果,如果不是那件事的發生,他陸子豪不會知道自己原來如此在意季蘇菲,寧願出事的人是自己,如果沒有那件事的發生,也許他也不會看到,季蘇菲對自己的在意,她沒有嫌棄他,沒有鬆開他的手。
所以這個問題根本沒有答案,若是很肯定的回答說,不會嫌棄;
這個回答顯然很虛僞,誰相信呢?
所以這世上,沒有如果!
季蘇菲眯起眼眸,湊到陸子豪的胸口,擡起嗅着他脖子裡的味道,她的眼睛這一刻可以清楚的看到埋在肌膚下的每一根血管,它們都在誘惑着季蘇菲的味覺。
陸子豪沒想到季蘇菲會做出這樣曖昧的動作,可是這個動作又像是一隻小貓在向主人撒嬌。
“你知道嗎?我喜歡你身上這種乾淨的味道!”季蘇菲在陸子豪的耳邊吐氣如蘭。
聽到季蘇菲這麼說,陸子豪難免有些心猿意馬,乾淨的味道,不得不說,陸子豪雖然不明白季蘇菲在說什麼,但多少也釋然了,她果然是真的沒有一點在意那件事,她一點沒有覺得他髒。
尤其是聽到她說喜歡,她喜歡他,雖然喜歡不代表愛,但是喜歡卻是一個很好的開始。
“蘇菲……”陸子豪突然覺得脖子上彷彿被針戳了一下,接着便是一股刺痛遍佈全身,蔓延進了心臟,他知道,季蘇菲又咬他了。
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陸子豪覺得自己可能有受虐傾向,若不然他怎麼會偏愛這種感覺,就感覺被季蘇菲一口咬下去也是一種很幸福的感覺,至少證明,她是需要他的。
這樣想着,卻控制不住的頭暈目眩,陸子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終於眼前一黑,昏迷過去。
季蘇菲鬆開手,陸子豪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居高臨下的看着陸子豪躺在地上,臉色因爲被吸血而蒼白的毫無半點血色,季蘇菲擦拭着嘴角的血漬,血紅的瞳孔慢慢回到了黝黑色,卻是森冷的沒有一點溫度。
正在這時,陸子豪口袋裡的手機響了,季蘇菲正在扎頭髮,聽到手機鈴聲後,頓了一下,還是彎腰從他口袋裡取出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名字是“唐燚”。
季蘇菲眯起眼眸,沉思了一會兒,才接通電話,“喂!”
電話那頭的唐燚在聽到一個女孩子的聲音時,明顯愣了一下,隨後便是陰森的聲音傳來:“季蘇菲!”
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喚出這三個字。
“是!”季蘇菲也不否認,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
“你和子豪在一起?他人呢?”
季蘇菲垂眸看了一眼昏迷倒在地上陸子豪,淡淡的回答:“他睡了!”
唐燚的頭皮一陣發怵,“叫醒他,接電話,我有事找他!”
“他很累,恐怕暫時不會醒,明天吧!”
“季蘇菲,你答應我什麼,你說你不會碰他的!”
唐燚頻臨火山爆發,季蘇菲的話聽來,任誰都會想入非非,什麼叫很累?累的不願意接電話了?而且一個女人接了一個男人的電話,說男人很累,在睡覺,這是什麼邏輯?
“如果沒事,我掛了!”季蘇菲不願意搭理唐燚。
“季蘇菲,你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可我也記得,在陸子豪出事的時候,你在車上曾經對我說,那個交易,你想要作廢,而我也說過,那個交易,我不想進行了!”
陸子豪受過一次傷害了,如果在這時候再將他推入唐燚的牀上,季蘇菲肯定,陸子豪會崩潰,即便唐燚是他最尊敬的表哥,他也不會接受的。
唐燚沉默了,沒錯,那日……他忽然覺得,只要陸子豪好好的,平安的,就足夠了,他不想強迫得到他了,可是……人就是這麼貪心,他阻止不了心底對陸子豪的渴望。
尤其是,有時候,他們一起泡澡聊天的時候,他總是忍不住的心猿意馬,他知道,那是對他身體的渴望。
“季蘇菲,你不想對付何家了嗎?你知道,如果有我幫忙,事半功倍!”唐燚開始用條件誘惑季蘇菲。
季蘇菲嘴角微微上揚,“唐燚,你不想知道那天陸子豪被綁架後發生了什麼嗎?”
唐燚的眼皮突然跳的很厲害,他不說話,等着季蘇菲說話。
季蘇菲殘忍的笑了,“那天,陸子豪的身體已經被很多男人玩過了,我找到他的時候,他幾乎只剩下半條命了,他……早就髒了,你覺得我會碰他嗎?”
“季蘇菲……”唐燚雙眼赤紅,如困獸一般,雙拳緊握,最終一拳砸在牆壁上,砸出了一個大坑,手背也破了皮,鮮血流淌着,而唐燚卻麻木了。
“呵呵呵……”電話那頭傳來季蘇菲輕蔑的銀鈴般的笑聲,這笑聲卻讓人感到莫名的驚悚,如死神降臨,“唐燚,你很心痛?那你覺得,如果現在,我幫你得到了他,是你太殘忍,還是我太殘忍?我肯定,這樣做,一定會逼死他,你也不想得到一具屍體吧?”
“閉嘴、你閉嘴……”唐燚狠狠的甩出手機,整個人都頻臨奔潰。
季蘇菲聽到手機被摔倒地上的聲音,正打算掛電話,電話那頭卻再次傳來一個冰冷沉穩內斂的聲音,“季蘇菲,他明天要執行任務,你說這些,不覺得很殘忍?”
言胤宸多少也聽到了一些內容,唐燚喜歡自己表弟陸子豪的事,他也知道一些,但他不會去多管閒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你不可能因爲自己選擇的是女人,就要求別人也選擇女人。
唐燚要執行任務,算是一個危險的任務,每一次在執行任務之前,他都會有個習慣,打電話給陸子豪,希望可以聽聽他的聲音,和他聊一聊,然而這一次,接電話的是季蘇菲,還告訴了他這麼一個“驚人”的消息。
就在他的身邊,他連自己最心愛的人都沒有能保護的了,連救陸子豪的人最後也是季蘇菲。
季蘇菲說的沒錯,這種時候,如果他還對陸子豪存着那種想法,那不只是殘忍了,更是禽~獸不如,和那羣凌?辱他的男人一樣。
如果不是押送那些毒販過程中,那羣人渣遭到r組織的滅口,唐燚恨不得現在就將那羣王八蛋揪出來千刀萬剮了。
季蘇菲想了想,對言胤宸說道:“殘忍總比讓他繼續胡思亂想的好,免得有一天,他腦子不清醒的做出傷害陸子豪的事!”
“你就這麼在乎陸子豪!”言胤宸不爽了,腦海中突然的浮現出季蘇菲妙曼的背影,這個該死的丫頭,居然那般大膽的在他面前換衣服,她是不是也在別的男人面前做過這種事,甚至更過分的事。
“晚安!”季蘇菲沒有理會言胤宸,直接掛了電話。
言胤宸握着手機,只覺得糟心透了,卻沒發現,那隻手機已經在他手中被握的變形了。
秦天傲睡不着,就去了白羽揚的房間,白羽揚恰好剛洗完澡,腰間裹着一條浴巾走出來,看到秦天傲來了,頓了一下,隨即揚起玩世不恭的笑容。
“這三更半夜,你跑到我房間,孤男寡男的,也不怕瓜田李下?”
秦天傲走到滑輪軟椅上坐下,“少跟我咬文嚼字!”
脫下執事的“外套”,白羽揚還是那個嬉皮笑臉的少年,至少在面對自己的兄弟時,要比平日裡親切自然一些。
“你來這邊,白家那邊有什麼反應嗎?”秦天傲是爲數不多的幾個知道白羽揚身世的人之一。
“當然會有,貪婪的蛇怎麼會放棄口中的食物呢?”白羽揚露出一個詭異的笑,一邊換上睡袍,轉身爲秦天傲倒了一杯紅酒。
秦天傲看着杯子裡的紅酒,“你在這邊,過得很愜意!”
“事實證明,我的選擇沒錯!”白羽揚舉起杯子,兩人杯口稍稍碰了一下,就算是乾杯了。
“白家盯上了你的動作,你打算怎麼辦?也讓季蘇菲幫你解決嗎?我不認爲她現在會爲你和白家爭鋒相對,畢竟白家還沒有注意到她。”
“我說了,貪婪的蛇不肯放棄口中的食物,那我就送給它更多的食物,比如……大象!”白羽揚的鏡片下閃過一抹精光。
“大象?”秦天傲想起了一句古話,貪心不足蛇吞象。
白羽揚輕輕晃動着杯中的紅酒,漫不經心的說道:“我提交了一份關於建校的企劃案,不過這份企劃案被白家截下來了,自此白家與我的情分就算是結束了,他們奪走我的心血,拿去爲白羽航鋪路,你覺得我還需要顧念什麼?”
“這麼說,白家想要辦學校?”秦天傲覺得,白羽航作爲白家的長子嫡孫,是白家傾心培養的未來家主,年紀輕輕就坐到了常務秘書長位置,已經很厲害了,若是在這時候,做一件有意義的事,例如建校,成功之後,就是他事業上的一個突破,對他以後的步步高昇會有很大的影響。
白家的確是很會打算,捨棄白羽揚這個棋子,也要將白羽航捧上去,不得不說,作爲兄弟,他爲白羽揚不平,作爲旁觀者,他爲白羽揚悲涼。
白羽揚發出一聲不屑的嗤笑,“辦校,你要弄清楚,這可不是一件小事,以白家的貪心,絕對不會是辦個幼兒園這麼簡單,這需要很大一筆投資,據我所知,白家的明賬上,拿不出這麼多錢!”
明賬拿不出……那就是暗帳!
這年頭有錢的人沒幾個是乾淨的,當官的,更是沒有一個是不佔腥的。
白家要建校,每一步都要步步爲營,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若有人存了心要設陷阱對付他們,白家如果沒有動這個貪心也就罷了,可如今白家動了這個貪念,只怕是躲不過去了。
“這樣大的一個項目,需要的是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若是有一樣出了問題,你猜白家會出現什麼狀況?以我在白家這麼多年的瞭解,一定會天下大亂,最後狗咬狗,一發不可收拾!”
白羽揚的嘴角揚起一抹怨毒的笑容,似乎只要摧毀了白家,他就會很高興。
“對付白家,你有多少把握?”
“我不需要把握!”白羽揚看着秦天傲,“就如你大哥秦天野和刑天幫現在出了事一樣,你有多少把握?”
秦天傲沉默了,白羽揚繼續說道:“我們都一樣,根本不需要什麼把握,這場賭局,不是生就是死,談什麼把握?活着就是活着,死了就是死了,什麼也不做,只是在等死而已,所以後果是什麼,根本不需要考慮太多,要麼生要麼死,就這麼簡單!”
秦天傲在聽過白羽揚的話,突然覺得很多事都想明白了,他一直在問自己、問季蘇菲、問秦天野,這件事有多少把握,無論是誰都回答不了,因爲這種事根本不存在其他結果,幾成把握的考慮從一開始就是多餘的。
秦天野根本就是打着必死的心態去面對整件事,所以想要將他送出國外。
“雖然,你總是不服氣你大哥,不過……兄弟,你還是很愛你大哥的,我羨慕你們,真正的兄友弟恭!”
白羽揚拍了拍秦天傲的肩膀,自嘲的笑了,仰頭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秦天傲在聽過白羽揚的話後,終於露出這段時間以來的第一個笑容,隨後轉移了話題,這是一個男人覺得正常,女人覺得猥瑣的話題。
“羽揚,天天和蘇菲在一個屋檐下,朝夕相處,你對她就沒有一點別的感覺?”
白羽揚邪肆的笑了,“這麼漂亮性感的女人,說沒感覺,你信嗎?”
秦天傲抿了一口酒,沒有說話,白羽揚卻在這時候褪下玩世不恭的面具,很嚴肅的說道:“但是我不會忘記,她是我的大小姐,我只是一個執事!”
“你甘心?”
“我覺得現在的我纔是真正的我,甚至以後,白羽揚這三個字,我都會捨棄,和白家再無一點關係。”
白羽揚看着秦天傲,幽幽道:“聽我一句,她是一個魔女,別沾染她!”
秦天傲以爲白羽揚口中“魔女”的意思,只是形容季蘇菲很有魅惑男人的魔力,可以讓男人爲她神魂顛倒,放棄一切的意思。
卻不知道,白羽揚何其精明,他口中的“魔女”就是單純的惡魔的意思,這麼多個日夜的相處,他能感覺到季蘇菲的詭異,她走路可以輕的沒有腳步聲,鬼魅一般。
秦天傲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心裡有些不舒服了,“子豪還在她屋子裡嗎?”
“他們什麼也不會發生!”白羽揚卻接了這麼一句話。
秦天傲有些尷尬,沉聲道:“我也沒說會發生什麼!”
“可你的表情出賣了你,不是嗎?你在吃醋!”白羽揚輕笑。
房間裡的座機響了,白羽揚回眸看了一眼電話,他的房間座機迴響,只有一個人會用,就是季蘇菲,應該是有事要吩咐了。
白羽揚起身接通電話,“大小姐……”
“過來一下!”
“好!”白羽揚掛了電話,便是對秦天傲笑道,“在這兒等我一會兒,我過去一下!”
白羽揚有時候都覺得,在晚上接到這種讓他過去一下的電話時,好像是一個被女王臨幸的男寵。
白羽揚走到之前那個房間,一推開門,就看到陸子豪臉色蒼白的躺在地上,白羽揚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卻什麼都沒說,只是上前將陸子豪扶起來。
“送他去房間吧!”季蘇菲說的房間,自然是客房,她不會真的讓陸子豪躺在自己的房間裡。
“是,大小姐!”白羽揚低頭看着陸子豪,再看季蘇菲,她只是背對着自己靜靜的站在窗口。
白羽揚不知道陸子豪的身上發生了什麼,整個屋子裡一點動靜都沒有聽到,只是這臉色蒼白的有些嚇人。
白羽揚扶着陸子豪離開房間後,便是直接安排他躺在另一個房間的牀上,直到一切妥當後,才熄了燈,回去了自己的房間。
白羽揚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秦天傲還沒有離開,正坐在軟椅上喝酒,看到白羽揚回來了,只是淡淡的問了一句:“事兒辦好了?”
白羽揚點頭,“好了,我們喝酒吧!”
“白羽揚,季蘇菲的身上到底有什麼秘密?那些槍械,絕對不是誰都能擁有的,那幾乎是一個軍火庫!”
“你問我,我也不知道,我不該知道的事情,我都不會去好奇,在這個別墅裡,好奇會要了你的命!”白羽揚品味着美酒,漫不經心的說了這麼一句。
季蘇菲坐在房間裡,看着花瓶裡的玫瑰,手指輕輕拂過花瓣,最後握在手心裡揉碎,再鬆手的時候,那些玫瑰花已然枯萎了……
“殿下!”千葉和千凡出現在季蘇菲的身後。
“這個人,在佛山,明天顧齊禹會去佛山找他,你們也一起跟過去,若是顧齊禹能說得動他,是最好;若是顧齊禹說不動他,直接帶回來!”
季蘇菲將餘成山的照片丟在地上,千葉看了一眼,沉聲道:“是,殿下!”